這詭異的一幕讓東秦大軍和野戰旅的士兵們都傻眼了。</br> 剛剛還準備發狂,沖進東秦軍營里大開殺戒的趙連愣了一下,一時間有些愣住。</br> 徐懷安飛快把身上的衣服全都脫掉,露出一身結實的肌肉,那火熱的感覺才終于好了一些。</br> 可那一群被燃燒彈籠罩的士兵們可就沒這么好運了,只聽見一陣鬼哭狼嚎,就看見一群人躺在地面上,被活生生燒成了焦炭。</br> 見到這些曾經欺壓自己的士兵們如此凄慘,被俘虜的百姓們無一不是拍手稱快,甚至還有人在經過的時候,還不忘對死掉的人吐上一口口水。</br> 火海之中,一名東秦將領沖了出來,雙目通紅朝著徐懷安沖了過去。</br> 可徐懷安此刻卻渾然不懼,冷笑一聲,揮動著雙錘也同樣沖上去,幾下的功夫就將這將領兩腿打斷,只能癱倒在地。</br> “你給我等著,戰神已經收到消息,馬上就要來了。”</br> 那將領目光陰冷的盯著徐懷安,眼里滿是不甘,</br> 徐懷安聞言,卻笑得更大聲了:“什么狗屁戰神,有種讓他過來,老子一樣兩錘子砸死他。”</br> 話音未落,不遠處忽然傳來一陣鐵甲敲擊地面的聲音。</br> 徐懷安愣了一下,抬頭尋聲看去,卻見到軍營里一道人影走了出來,穿著一身黑色盔甲,渾身上下都給包裹的嚴嚴實實,手中還拿著一桿長槍,槍身雕琢著金龍,槍頭寒芒閃過,只是看著就令人肌體生寒。</br> 剛剛還對徐懷安感到畏懼萬分的東秦士兵們,眼里立刻迸發出興奮神采,可徐懷安的臉色,已經陰沉了下來。</br> 他親眼見過鐵浮屠的訓練方式,一百斤的鐵甲穿在身上,就足以讓人的行動極為不便。</br> 這也是為什么,鐵浮屠一定要團隊作戰,如果是單體作戰,在巨大負重的限制下,尋常士兵只會變得更加笨拙。</br> 可眼前之人這一身黑甲的重量,少說也有一百五十斤往上,可他的行動卻絲毫沒有受到影響,光是這一點細節,就足以看出此人實力非凡。</br> “戰神!!”</br> “是戰神來了!!”</br> “戰神來了,你們死定了!”</br> 剛才眼里還浮現出絕望光芒的東秦士兵們,忽然變得興奮起來。</br> 一個個的臉上都寫滿了狂熱,仿佛只要戰神出手,他們的敵人就是天王老子,也能輕松擊敗。</br> 戰神始終一語未發,可在他身后,軍營里卻已經傳來一陣呼聲。</br> 原本雜亂的聲音很快變得整齊,不知從何時開始,士兵們竟然都齊聲高呼起來。</br> “戰神!!”</br> “戰神!”</br> “你就是那什么狗屁戰神?”</br> 雖然心里發憷,可徐懷安嘴上卻不饒人,沖著黑甲大漢勾了勾手指,一臉的嘲諷之意。</br> 可大漢卻并沒有回答他,只是停下腳步,將目光落在了他身上。</br> 徐懷安不屑跟大漢對視一眼,可兩人的目光剛碰撞在一起,就頓時愣住,</br> 這黑甲大漢的目光竟然冰冷如刀,其中更看不到一絲一毫屬于人的光芒,那分明是一雙野獸的眼睛。</br> 如果不是眼前之人還有人形,恐怕徐懷安都要以為,這黑甲之下的是一頭野獸了。</br> “你……你有種就過來,跟爺爺我斗上三百回合!”</br> 徐懷安看了一眼不遠處正在準備逃跑的百姓,一咬牙,繼續嘲諷道。</br> 話音未落,黑甲大漢,動了!</br> 只見一道黑影閃過,黑甲戰神的速度陡然提升,一腳踩在地面,瞬間留下一個少說也有兩寸深的腳印。</br> 只看腳印就能想到,眼前之人究竟是何等的恐怖。</br> 徐懷安只感覺眼前風聲一響,下意識抬起雙錘,還想抵擋。</br> 戰神手中長槍猛然橫掃,重重和雙錘碰撞在一起。</br> 徐懷安臉色瞬間慘白,連連后退,手中雙錘更是咣當一聲砸在地上。</br> 剛才那一下裹挾著萬鈞之力,徐懷安只覺得自己手臂酸痛,好像要斷了一樣。</br> 可還沒等他回過神來,戰神再次動了。</br> 這一次,他一槍打在徐懷安腿彎,生生將他打的單膝跪地。</br> 徐懷安雙目通紅,想要撿起銅錘,可還沒等他伸出手,戰神又是一槍抽在他肩膀上。</br> 生生將他抽飛數米,重重摔在地上,掙扎著還想爬起。</br> 戰神卻再沒有看他一眼,轉過身去,看向了在場的其他人。</br> 一個沙啞的聲音響起:“將他抓起來,關進大牢。”</br> 聞言,周圍的士兵都愣了一下。</br> 徐懷安竟然敢擅自闖入他們的軍營,分明是敵人才對,難道面對敵人,還要放他一馬么?</br> 可他看了一眼戰神那威嚴的身影,到了嘴邊的話,又硬生生的咽了回去。</br> 戰神的命令,從來沒有人敢違背。</br> 周圍的士兵們一擁而上,立刻將徐懷安團團圍住,又取出鐵索,將他拴住。</br> 徐懷安只感覺渾身上下所有的骨頭都斷了一般,根本動彈不得。</br> 他看向戰神的目光中再沒有了之前的囂張和興奮,剩下的只有恐懼。</br> 這戰神究竟是什么人?</br> 為何會有如此強的壓迫力。</br> 在他的印象里,能給他帶來這種壓力的人,只有那個被稱為最年輕宗師的和尚。</br> 難道說,眼前之人也是一名宗師?</br> 見到徐懷安被俘,野戰旅的其余士兵,情緒立刻緊繃,死死盯著戰神。</br> 趙連的聲音同時響起:“兄弟們,這廝不簡單,你們要小心點。”</br> 但不用他說,就從其他人臉上的表情就能看得出來,他們在場的每個人,都拿出了前所未有的警惕。</br> “動手!”</br> 趙連一聲大喝,野戰旅的士兵們齊刷刷的撲向黑甲戰神。</br> 可戰神只是輕描淡寫揮動手中長槍,甚至不以槍尖對敵,而是用長槍的另外一頭,一槍一個,轉眼的功夫就將十幾人打翻在地。</br> “奶奶的,我跟你拼了。”</br> 一人手持燧發槍,槍口對準了戰神,只聽嘭的一聲,子彈出膛,打在黑甲上,卻只濺起一顆火星,甚至連印跡都沒有留下。</br> 開槍的士兵瞳孔驟然緊縮,不可思議的看著眼前之人。</br> “這……這怎么可能?”</br> 在他的印象里,只要燧發槍一槍出手,不管什么敵人,都必死無疑。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