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書鐵券?</br> 梁休有些錯愕,他知道歷史上有這種東西,是皇帝賜給有功之臣的保命東西,只是沒想到,梁家居然也有這樣的保命手段。</br> 想想,梁休就明白了。當年這些老將跟著大炎的開國皇帝南征北戰,戰功赫赫,但異姓不得封王,侯爵就是他們最高的榮耀了。</br> 至于公爵,是后來才提上來的。</br> 所以當時為了籠絡住這些將領,皇族就賜下了這丹書鐵券,給他們吃一顆定心丸,畢竟江山打下來了,將軍沒有仗打了,自然擔心皇家行狡兔死、走狗烹之事。m.</br> 因此丹書鐵券,便跟著家族一起流傳下來,成為了家族榮耀的象征。</br> 而見到丹書鐵券,李鳳生、青玉等人都愣住了,卿恕九死,子孫三死,梁國公把丹書鐵券請出來,如果梁休再動手,就是對祖宗不敬……</br> 秦小溪俏臉鐵青,淚流滿面,也是滿眼的不甘,她雖然平時不靠譜,但也知道丹書鐵券代表什么。</br> 而見到自家老子請出了丹書鐵券,剛才被梁休嚇得半死的梁山,頓時滿臉得意,瞬間沖地上蹦了起來。</br> 一把將梁國公舉著的丹書鐵券奪了過來,橫在胸口道:“來啊!你不是要殺我嗎?來啊!本少爺就站著給你殺。</br> “有丹書鐵券在手,別說你只是太子,就是陛下來了,也殺不得我!難不成……太子你敢欺師滅祖嗎?”</br> 聽聞這話,梁國公氣得老臉通紅,撫著胸口險些一口氣沒提上來,這已經不是恃寵而驕了,這是挑釁皇族的權威,他指著梁山怒道:“你個逆子,你給我住嘴,住嘴……”</br> 梁山不以為意,道:“爹,你怕什么?咱們有丹書鐵券,還怕他不成。”</br> 王雪蘭也哼了哼,道:“是啊!公爺,有丹書鐵券,太子又怎么樣?要是不夠,我就會娘家,把娘家的那一塊也拿來。”</br> 梁國公知道妻兒跋扈,但卻沒想到他們竟然跋扈至此,平時不把皇族放在眼里就罷了,現在當著太子的面,竟然還說出這種大逆不道的話。</br> 這一刻,梁國公有些后悔了,這些年一直忙碌自己的事,疏于管教兒子、妻子,不然也不會釀成今日的大禍。</br> “你們……你們……”</br> 梁國公瞠目結舌,癱在管家的身上,撫著胸口大口揣著氣。他知道,這一劫,梁家恐怕真的在劫難逃了。</br> 哪怕有丹書鐵券,能救全家性命……但事情傳開,百姓會怎么看他梁國公?天下又會怎么看他梁國公?整個大炎恐怕再無他們的容身之地。</br> 靜靜地看著這一幕許久,梁休抿了抿唇,嘴角的笑容緩緩地蕩漾開……</br> “原來!這就是你們狂傲的資本啊!卿恕九死,子孫三死,好嚇人啊!”</br> 梁休緩緩地抬起到,刀抵在梁山的胸前,道:“有丹書鐵券又如何?丹書鐵券保得住你嗎?子孫三死是吧?”</br> 梁休臉色猙獰,一步步地向著梁山走去,眼看刀尖越來越近,梁山嚇得臉色蒼白,惝恍后退,而梁休每行一步,聲音就拔高一分。</br> “侮辱當朝太子,威脅當朝官吏,該殺!</br> “玷污、杖殺民女,該殺!</br> “縱仆行兇,打死無辜百姓,該殺!</br> “我該殺你!!!”</br> 后面的話,梁休幾乎是咆哮出來的,嚇得梁山瞬間跌到在地,連丹書鐵券也飛了出去,只能猥縮著身體瑟瑟發抖,連看梁休一眼的勇氣都沒有了。</br> 鐺——</br> 一聲脆響!</br> 梁休手中的刀直接插在梁山的雙腿間,瞬間嚇得梁山屁滾尿流,連連大叫道:“爹,救我,救我啊……”</br> 而剛才猖狂的王雪蘭,見到這一幕,也早就被嚇傻了,梁國公也只能痛苦比閉上了雙眼,老子救你的時候你作,現在要老子怎么救?</br> 李鳳生、青玉,包括宋缺、秦小溪等人,此時見到梁山的狼狽的樣子,也都滿臉快意,太子果然是太子,三兩句話就把梁山嚇得半死,太解氣了!</br> “狂?在本太子面前,你有狂的資格嗎?”</br> 梁休冷哼一聲,扭頭看向梁國公道:“梁國公,三殺用完了!接下來,只要本太子再找出你一條罪狀,你兒子就等著上斷頭臺了。</br> “想要救你兒子,那就得把他這些年所做的惡事,證人證據全部抹除。</br> “本太子等著你出手。”</br> 梁國公瞬間像是老了十幾歲,跌跪在地道:“臣……不敢!”</br> 梁休懶得再理他,回頭看向跪在一邊的魯英,怒由心生,一腳就踹了過去。魯英慘叫一聲,身體擦著地面滑行了十余米才停下來,在雪地上拖出了一道深深的痕跡。</br> 停下來后,魯英幾乎沒有任何的猶豫,掙扎著起來跪在地上,滿臉死灰。</br> “你也該死……你特媽是官!是大炎律法的捍衛者和執行者,在自己的衙門上,看著告狀的苦命人被玷污,被杖殺,連個屁都不敢放!”</br> 梁休攥緊拳頭,手背上青筋直跳:“如此作為,你枉為一方父母官,更愧對你穿的這一身官袍……”</br> 魯英腦袋不斷地磕著地面,求饒道:“殿下饒命啊!都是梁山逼著我干的,我若不干,他就會殺我滿門……”</br> 梁休懶得聽廢話,一揮衣袖道:“宋缺!“把定興縣縣令魯英收監,待到案子查實后,上奏陛下發落。”</br> “微臣領命。”</br> 宋缺一揮衣袖,幾個京兆府的捕快立即上前,不顧魯英的求饒,拎著他就離開了魯國公府。</br> 梁休目光掃了一眼定興縣的一眾捕快,聲音再度冷冽道:“當日在場的所有衙役捕快,給孤站出來。”</br> 聞言,定興縣的一眾捕快都低下了頭,片刻,才陸陸續續地有人站了出來,這件事鬧到現在,連縣令都被打入大牢了,肯定是要徹查的,躲是躲不過了的。</br> 站出來的,足足十幾個人。</br> “呵呵……你們就是這樣保境安民、維護治安的?”</br> 梁休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盡量壓制著怒火,道:“所有人杖責二十,各自回衙門領罰,去除公職,終生不得錄用!發配邊境服勞役三年。”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