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左青涵的話,宋缺、司徒昭南三人頓時豁然開朗,心有的擔憂瞬間煙消云散了。</br> 宋缺還立即叫來了沈捕頭,讓他傳令下去,加快審訊,讓這些權貴子弟去咬,多咬一點,把女牢收拾出來,還能裝上一兩百人。</br> 對他們而言,這些家伙已經不是人了!</br> 而是錢。</br> 一座座的金山銀山。</br> 大炎打仗、剿匪,這些權貴世家都不給錢,那就趁此機會,狠狠地撈他們一筆,反正世家大族有的是錢。</br> 就在這時,京兆府忽然又來了一群人。</br> 這群人穿著各異,還挑著擔子,在一個穿著緋色長裙、樣貌妖異的女人的帶領下,直接從三人的面前經過。</br> 見到這一幕,包括左青涵在內的眾人都懵了,他們一眼就看了出來,這是京中最出名的雜耍團啊!</br> 如此嚴肅的案子?雜耍團來干嘛?總不能給這些權貴子弟耍上一耍,案子就真相大白了吧?</br> 就在四人疑惑間,赤練已經走上前,唰的一下將太子令牌丟給宋缺,聲音清冷道:“奉太子殿下命令,京兆府我要重新布置一下……”</br> 宋缺四人聞言怔住,又是雜耍團,又是重新布置京兆府……太子殿下到底想要干嘛啊?</br> 片刻,宋缺才回過神來,連忙沖著赤練拱手道:“既然是太子殿下的命令,姑娘請自便……”</br> 赤練點點頭,也沒在說話,轉身就往京兆府的大堂走去。</br> 宋缺、司徒昭南四人頓時大眼瞪小眼,都一臉懵逼,想不通太子讓赤練來布置京兆府到底是怎么回事,只能齊齊地看向左青涵。</br> “左大人!你說要聽從指揮,我們照做了,但是……”</br> 宋缺砸吧砸吧嘴,道:“但是你能告訴我,這究竟怎么回事啊?我現在很慌?”</br> 左青涵嘴角猛地抽了抽,心說我心里更慌好吧!太子殿下究竟想要干嘛,不到最后一刻,根本就沒人能看得出來。</br> 但剛才自己說了要聽從指揮,現在要說不知道不是自打臉嗎?他干咳一聲,道:“天機不可泄露……”</br> 宋缺、司徒昭南三人當時都迷了,呵呵!這一點你學得倒是挺像啊!</br> ……</br> 夜幕漸漸降臨,京都也漸漸靜了下來。</br> 這時的京兆府外,除了左驍衛的外,金吾衛也調了出來,從皇宮至京兆府的路上,幾乎三步一崗,五步一哨。</br> 密諜司也迅速展開,對沿途的房屋、塔樓進行搜索,防止有人會借機跳出來,對炎帝展開行刺。</br> 而梁休,從御書房出來后,就直接帶著和尚出了宮,雖說宋缺他們辦事,他是放心的,但還是需要親自查驗一下。</br> 萬一那個環節出了差錯,玩砸了!說不定炎帝會摘掉自己的腦袋,以慰權貴和世家大族的怒火。</br> 馬車在京兆府外停下,梁休就下了車。剛進京兆府,宋缺、司徒昭南四人就圍了上來。</br> “參見太子殿下!”</br> 四人見禮道。</br> “別多禮了!起來吧。”</br> 梁休讓四人起來,才道:“到現在,咬了多少人了?”</br> 四人相視一眼,宋缺才拱手道:“回殿下,總共二百五十人。”</br> “二百五?這個數字不吉利!”</br> 梁休邊往牢房走,邊道:“加快一點速度,在三更前湊足三百人。”</br> 宋缺、司徒昭南四人頓時臉皮微抽,完全不懂二百五怎么就是個不吉利的數字了,但宋缺還是趕緊道:“是!沈捕頭還在抓捕,在三更前能抓到三百人,只是……”</br> 梁休停下腳步,道:“只是什么?”</br> 宋缺道:“只是小祈王、梁山,趙小公爺等人,非常的抗拒審訊,問一句,他們能罵十句,又不準用刑,目前還沒什么突破……”</br> “呵呵!他們大多都是主謀,說了必死,不說還能拖延一下時間。”</br> 梁休笑了笑,絲毫不在意道:“帶路吧!本太子去會會他們,先去見梁……算了,先去見見小祈王吧!”</br> 梁休對于自己的這個堂兄,印象非常的模糊,長得怎么樣?性子如何?喜好什么!他都一無所知,唯一知道的,就只是他的名字。</br> 因此,他會不會犯出這種答案,會不會是主謀之一,梁休真不敢保證,他現在只能祈禱,小祈王別參與進這案子中來。</br> 否則……他將面臨著殺或者不殺兩大抉擇。</br> 殺了,以老祈王的性格,估計得造反!</br> 不殺!那這些權貴子弟,他將一個都殺不了。</br> 因此,小祈王是這個布局中唯一一個變數,他要在審訊開始前,把這個變數給除掉。</br> “是!殿下請跟我來。”</br> 宋缺應了一聲,就在前方引路。</br> 然而,剛進天牢沒走幾步,身側一間牢房中,忽然傳來一道咆哮聲。</br> “太子?太子算哪根蔥?他也配對本少爺指手畫腳?也不看看這京都,是特媽誰說了算,沒我們家族支持,他玩得轉嗎?</br> “快把本少爺放出去,就你一個小捕快,信不信本少爺一句話,滅你九族……”</br> 聽到這囂張的言論,梁休停下了腳步,扭頭看向宋缺道:“這是誰啊?夠狂的!”</br> 宋缺苦笑道:“這幫爺們都這么狂的,以為京都就是他們權貴世家說了算了,誰都不放在眼里。</br> “里面這位,真是趙小公爺!”</br> 梁休聞言,雙眸微微瞇起。</br> 在資政殿,趙國公牛得一批,不知道聽到他兒子這番言論,會作何感想。</br> “先不去找小祈王了!本太子先會會他。”</br> 梁休笑了笑,就向著身側的牢房走去,宋缺等人相視一眼,也跟在了后面。</br> 剛進牢房,負責審訊的兩個捕快見到梁休,就嚇得跪在了地上,道:“參見太子殿下!”</br> 趙啟也怔住了,臉色一陣青一陣紫,完全沒想到,太子居然會聽到自己說的話。</br> “都起來吧!”</br> 梁休擺擺手讓兩個捕快起了,走到審訊桌前,雙手靠著后腦勺坐在椅子上,雙腳又折疊搭在桌上,才看向趙小國公,嘴角微挑道:“小公爺!聽你這意思,是比本太子還牛逼唄?</br> “還誅人九族?要不我給陛下說說,把皇位禪讓給你爹?你覺得怎么樣?”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