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現在,哪怕自己的兒子做了皇上,卻是根基不穩,朝中有多少人虎視眈眈,都想著看她們母子的笑話。</br> 白香雪這里也沒有強大的母家,孤兒寡母,要是不伏低做小,還真的是沒有辦法保全自己。</br> 好在睿王沒有別的心思,要是真的有異心,兒子的皇位又哪里能坐的穩,就是現在,很多人還在給睿王出主意,讓他更上一步的聲音也不是沒有。</br> 皇位的影響是巨大的,當年要不是先皇后宇文家的覆滅,也輪不到自己的兒子做皇上,白香雪還是很清楚的。</br> 所以現在哪怕自己做了太后,對著睿王這個攝政王也是十分敬重,小心對待的,生怕他一個不開心就有了別的心思。</br> 到時候兒子的皇位可能就保不住了,自己又能有什么好日子過。</br> 沐陽對著太后感激一笑。</br> 白香雪有點受寵若驚。</br> 葉素問的事情算是告一段落,袁家的人都放了出來。</br> 白香雪知道這個小叔子多年前和葉素問的感情糾葛,當年如果沒有袁春喜從中作梗,可能睿王妃就是葉素問。</br> 現在看睿王殿下這么盡心幫著查袁家的事情,一來是想要還袁家一個公道,這其中肯定也是少不了葉素問的緣故。</br> 畢竟,白香雪心里想了想,兩個人之間的事情,她也看得出來,睿王是個念舊情的人。</br> 而現在,睿王妃已經去了,要是睿王真的想要葉素問,自己這個做嫂子的,還是要幫忙推一把的。</br> 現在葉素問還是袁家的夫人,不管怎么樣?</br> 一個搶奪人妻的名聲終究是不好聽的。</br> 白香雪的心里轉了好幾圈,就在沐陽準備告退的時候。</br> 她突然叫住了沐陽,“睿王殿下。”</br> 沐陽不解,疑惑的看向白香雪,“太后娘娘還有何吩咐?”</br> 白香雪走上前,裝模作樣,“七弟不要這般生疏,說到底本宮也是你的皇嫂,睿王妃的事情,本宮也聽說了,人已經去了,七弟要節哀。”</br> 說完嘆了口氣,說起明瑤,沐陽的心又痛了起來,都怪自己,他怎么沒有早點發現明瑤的異樣,要是自己早發現,一直守著她。</br> 這么會讓她有做傻事的機會,吞金,她那么怕死的一個人,怎么就有了那么大的勇氣。</br> 那么狠心就走上了這條路,留給自己的只是無盡的思念和孤獨。</br> 看沐陽的樣子,白香雪一時間有點摸不清他心里的想法,要說睿王妃在世的時候,兩個人的感情并不好。</br> 畢竟當年皇上賜婚的時候,睿王是不同意的,不過皇命難違,于是娶了自己不喜歡的商戶之女江明瑤。m.</br> 大婚之后,兩個人的感情也說不上好,睿王殿下對王妃也是很冷漠的。</br> 這不是秘密。</br> 甚至當時新婚之夜都做出了讓新娘子獨守空房的事情。</br> 看得出來,這場婚事,睿王是真的一點兒也不滿意的。</br> 白香雪心里想著怎么討好睿王,現在睿王妃已經去了,看得睿王很難受。</br> 不過也可能只是做做樣子給別人看的,畢竟兩個人做了十幾年的夫妻。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