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素問終于放下了對沐陽的感情,她很清楚,什么都回不去了。</br> 當她嫁給袁春喜的那一刻起,和睿王就再也沒有了可能,只是心里一直有奢望,想著自己是為了救他才嫁給袁春喜的,自己在他心里的位置終究是不一樣的。</br> 女人就是這樣奇怪,明明雙方都有了自己的生活,還是希望之前的人一直記著自己,愛著自己。</br> 袁春喜緊緊抱著葉素問,這一次,葉素問終于給出了回應,她同樣的用力回抱住袁春喜,這一刻,什么都變了。</br> 葉素問是幸運的,她累的時候,袁春喜就在身后一直默默守護著她,她還有兩個可愛的孩子。</br> 明瑤就慘多了,死了以后,才換來沐陽的回眸,這一切都太晚了。</br> 沐陽又去了明瑤的墓前,他和明瑤說了最近發生的事情,說最近自己指導皇上學習和武功。</br> “明瑤,本王想快點把自己的畢生所學都教給皇上,這樣以后大齊的江山,本王才能更放心,皇上也會是個賢德的明君。”</br> “皇上很乖,答應本王以后要做一個好皇上,讓百姓過上好日子。”</br> 絮絮叨叨,沐陽說了很久,冰冷的墓碑自然不會給男人任何回應,他的眼眸酸澀,明瑤走了以后,心也好似被捅了一個很大的窟窿。</br> 又是一個深夜,沐陽滿頭大汗從床上坐起,大口呼吸,剛剛自己夢到了明瑤吞金的場面,他要過去阻止,卻是怎么也拉不住她。</br> 手指甚至從她的身體穿了過去,看著她吞金,躺在床上,最后又閉上眼睛,然后就永遠的離開了他。</br> 沐陽的聲音弄的很大,婢女在外面不敢進來,倒是聰明的去找了太皇太妃。</br> 于是,聽說自己兒子大半夜驚醒,太皇太妃連忙套上衣衫,就匆匆往沐陽的房間趕,也不管自己的衣服有沒有收拾妥當了。</br> 兒子是個死心眼,明瑤已經去了,現在他的樣子,著實讓太皇太妃吃了一驚,她以前也沒有看出來,他有多么喜歡她呀!</br> 所以在沐陽驚醒不久,整個人還有點沒回過神來的時候,太皇太妃就浩浩蕩蕩過來了,她實在是放心不下自己的兒子。</br> 到了沐陽的房間,就看到床頭的琉璃燈已經碎在了地上。</br> 沐陽只是迷惑的看著一切,眼中是滿滿的疑惑,好像什么都不在乎一樣。</br> “王兒。”</br> 看著自己兒子的樣子,太皇太妃的聲音哽咽,心疼的不行。</br> 聽到聲音,男人才抬起頭,看到來人的時候,才淡淡的叫了一聲“母妃。”</br> 知道自己兒子心里的苦楚,女人也是滿滿的心疼,“王兒,明瑤已經去了,母妃知道你一時半會兒可能還接受不了,可是,人死不能復生,你還是要好好照顧自己,不要這么頹廢下去,就是明瑤泉下有知,也是希望你好好過日子的呀!”</br> 沐陽的眼神呆滯,也不知道有沒有聽進去太皇太妃說的話,卻是沒有任何回應。</br> 女人嘆息一聲,“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br> 兒子也是個癡情的人。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