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的動作很快,回去就下了圣旨,太后這邊也得到了消息。</br> 知道皇上的旨意,太后的臉色不太好看,上次因為睿王的事情,母子兩個人吵了兩句。</br> 她沒有想到皇上是一點兒也沒有聽進去自己的話,這是多好的機會,趁著這個機會,可以把這個眼中釘徹底拔下去。</br> 皇上怎么就拎不清呢?</br> 皇上剛剛吩咐完,大將軍前腳剛走,后腳就聽到太后娘娘駕到的聲音響起。</br> 皇上皺眉,也知道自己的母后現在來是要干什么?</br> 有點頭疼的撫了撫額,想和自己的母后說,朝堂上的事情,她還是不要摻和了。</br> 不過想了想,又感覺這樣說有點不合適。</br> 所以在太后進來的時候,皇上只是坐在一邊,一副淡定的樣子,從皇后那里得到了消息之后,自然是要趕緊去派人尋找了。</br> 太后到了之后,太監也有眼色的出去了,御書房就只有母子兩個人。</br> 出門的時候,還有眼色的把門關上,倒是方便兩個人說話。</br> “皇上,聽說你剛剛下了圣旨,讓大將軍去懸崖下面尋找睿王?”</br> 太后的話說的肯定,什么叫聽說,這本來就是的。</br> 皇上點頭,直直對上太后的眼睛,“是的,母后,朕今天去找了皇后,朕知道七弟的事情肯定和宇文家還有皇后脫不了干系的,果然,皇后說了出來,是她還有宇文家一起布的局。”</br> 皇上說這個話的時候,咬著牙說的。</br> 一想到自己的弟弟現在生死未卜,皇上就對皇后恨得牙癢癢的,他還是念及手足之情的。</br> 母后和太妃兩個人是有點不對付,可這不會影響自己和弟弟的感情。</br> 所以皇上是很討厭皇后的。</br> “他們太可惡了,竟然對七弟下手。”</br> 皇上此刻的怒氣不是裝的,是真的氣恨皇后還有宇文家,做了那么多壞事,現在還要害自己的弟弟。</br> 皇上想到自己讓睿王查的事情,心里有點愧疚,如果不是自己讓七弟去查,或許就不會兒有這樣的事情了。</br> 他也不會受到這樣的災禍。</br> 太后聽著皇上說的話,心里也不高興,他知不知道睿王對他的江山還是有影響的,他能打仗,手里有兵權。</br> 百姓對他的威望也很高,合計起來,不比他這個皇上得民心嗎?</br> 這是多么可怕的事情,一個王爺比皇上還要得民心,得民心者得天下。</br> 太后每天都擔心自己兒子的江山坐到不穩,每天都想著把睿王這個眼中釘肉中刺拔下去。</br> 可是自己的兒子就一個勁的給自己搗亂,這是多么好的機會,反正是皇后和宇文家做的,如果睿王就此被殺了。</br> 到時候也是皇后和宇文家的罪過。</br> “皇上是怎么打算的。”</br> 太后直接問了出來,她不相信兒子對睿王的權勢沒有一點忌憚,不然當初江家想讓皇上給賜婚的時候,他也不會很痛快的就答應。</br> 給一個王爺找一個商賈的女兒做正妃,不管商賈做的再大,那也只是一個商戶,是最下等的。</br> 他不也是為了斷絕睿王找一個家世相當的王妃嗎?</br> 她原本想著自己的兒子也開竅了,自己一把老骨頭就不用事事都為兒子謀劃了,可是這次,聽聽他說的話。</br> 怎么就那么氣人呢?</br> 太后這幾天給氣得用膳都用的不多。</br> 這么耗了幾天,發現皇上一點兒也沒有要和自己站在一條線上的意思,太后著急歸著急,也不想和兒子傷了母子之間的感情。</br> 索性倒是在寢宮里一直待著,倒是什么也沒有說。</br> 實在是今天的事情,讓她知道了,倒是再也坐不住了,這么好的機會,如果不把握住,那后面還不知道有沒有機會呢?</br> 而且刺殺親王,這是何等的大罪,如果睿王真的死了,那皇后還有宇文家就光這一條就再也翻不了身了。</br> 不是外戚專權嚴重嗎?</br> 那好說,這下就可以把他們都一窩端了,皇上一下就去了兩個大的心病,這是多么好的事情。</br> 皇上知道自己的母后一直不喜歡睿王,可是那是自己的弟弟。</br> 他看向太后,“母后什么意思?”</br> 皇上看向太后,和她的目光對視。</br> 太后心里憋屈,“什么什么意思,哀家心里怎么想的,皇上不是很清楚嗎?”</br> 母子兩個人又把話題饒了回來。</br> 當時因為睿王這個事情,兩人鬧了意見。</br> 看著太后的眼神,皇上就知道太后還是沒有打消心里的想法。</br> 他嘆了口氣,“母后,睿王是朕的親弟弟,父皇去的時候,還囑咐朕要好好愛惜兄弟手足。”</br> 一句話,算是回答了心里的想法。</br> 而且睿王也是先帝最喜歡的兒子,因為那是他最心愛的女人給他生的,不過他倒是不知道,太妃給自己戴了綠帽子,不然估計氣的都能從皇陵里爬起來了。</br> “皇上,成大事者不拘小節,你心里很清楚,睿王很得民心的,而且他手里有兵權,也軍中,也是很有威望的,如果。”</br> 后面的話沒有說,只是一臉擔憂的看著皇上,很多話,不用說的太明白,點到即止。</br> 這往往比都說出來還要高明,這是太后厲害的地方。</br> 后面的話,哪怕她沒有說出來,皇上也知道。</br> 他認真的看著太后,“母后,你是想說,如果七弟有了謀逆之心,那些手下可能會一呼百應,甚至百姓們都會很開心的擁戴,對嗎?”</br> 皇上是太后生的,她了解自己的兒子,同樣,皇上也了解自己的母后。</br> 太后點點頭,她要表達的就是這個意思。</br> 尤其是皇上登基之后,倒是也沒有做出多大的貢獻,所以百姓倒是很多人不怎么說皇上的好話。</br> 只能說他是一個一般的君主。</br> “皇上心里拎得清就好,母后就不用這般操心了,皇兒,你要明白,不管什么時候,母后都是希望你最好的,不會害你的,聽母后的,這些都是皇后和宇文家造的孽,和你沒有關系。”</br> 說話很隱晦,言外之意就是睿王如果真的遭遇了不測,那都是皇后和宇文家的罪過,如果沒有,那有什么意外,那兩個就是最好的替罪羔羊。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