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明瑤拿著那一大串糖人,繼續往前走,她長相俊美,哪怕換了男裝,也是一道靚麗的風景線。</br> 走在路上,回頭率很高,明瑤還是有點尷尬,不過想到自己今天還有要事,她也挺直了腰板,昂首闊步走向前方,只是耳根微微有點發熱。</br> 她知道自己的這張臉,以后她還是要經常出門來的,自己一個人,還是不太安全,別說小翠擔心,她自己的心里還是有點發毛的。</br> 上一世她被保護的很好,雖然不會出來行走江湖,江湖險惡她還是知道的。</br> 她甩了甩頭,把腦子里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都甩出腦海,不要被影響了自己的思緒。</br> 從御書房出來,沐陽大概也知道了皇上的心思,皇后母家大權在握,皇上自然不想看到尾大不掉那種局面。</br> 這次科舉出了這么大的事情,要是嚴懲,宇文家的勢力會大大削弱,不過這其中牽扯到了太子,皇上不想牽連到太子。</br> 所以現在是比較難做的。</br> 沐陽揉了揉眉心,他知道很多話皇兄是不會自己去說的,他會安排自己來做,那么怎么說怎么做,也是一個十分頭疼的事情。</br> 他原本準備出宮,誰知道后面叫住,“瑞王殿下。”</br> 他一轉身就看到皇后身邊的吳公公,眉頭不由皺起。</br> “皇后娘娘有請。”</br> 沐陽的心里有了計量,想來是因為科舉的事情,看來后宮的消息可真是靈通,他剛剛從皇兄的御書房出來,皇后就要召見自己。</br> 也是,那些事情,皇后也在里面摻一腳,甚至抽了大部分好處,現在事情鬧大了,皇上要是真的處置宇文家,她這個皇后寶座未嘗可以坐的穩定。</br> 太子的位置,皇兄應該是不會動的,畢竟,想起之前太子妃,沐陽的心底無聲閃過一陣嘆息。</br> “勞煩公公帶路。”</br> 沐陽頷首,于是就跟在吳公公身后,一路上,沐陽想了很多事情,想著等會兒要怎么應對皇后的話。</br> 皇后肯定是坐不住的,要是宇文家大傷元氣,她皇后的寶座也坐的不穩當了。</br> 到了皇后的鳳棲宮,皇后端莊的坐在那里。</br> 沐陽連忙行禮,“臣弟給皇后娘娘請安。”</br> 聽到聲音,皇后也抬起頭,“七弟,不用拘禮。”</br> 皇后笑得溫和,一副慈善的嫂子模樣。</br> 而沐陽,心里是看不上這個皇嫂的,她做的事情的確不光彩,當年在太子府小住的時候,勾引自己的姐夫。</br> 親姐姐的丈夫都要搶,一點道德底線都沒有,沐陽不喜歡這樣的人。</br> 自然臉色也不太好看,不過沐陽的臉色一貫是這樣的,皇后倒是沒有察覺,也知道皇上的兄弟里面,就是瑞王最難搞。</br> 仗著自己有戰功,剛愎自用,皇上倒是也寵愛這個弟弟,甚至兵權都在瑞王手里,倒是信任他,曾經,她在皇上耳邊吹了幾次枕頭風。</br> 意思瑞王功高蓋主,現在很多百姓對他的呼聲都挺高,意思皇上可以收一點兵權回來。</br> 皇上倒是似笑非笑,問她收回來的兵權分給誰,她直接就說給自己的兄長,皇上的大舅哥自然是對皇上忠心耿耿的。</br> 誰知道皇上把她給罵了一頓。</br> 又說后宮不能干政,讓她消停點,不要什么都想插一腳。</br> 皇后心里委屈,不過臉上也不敢表現出來,還是要裝出一副賢惠的模樣,她是皇后,皇后要母儀天下,大度是必不可少的。</br> 哪怕心里不痛快,也要裝的很大度。</br> 皇后自然不知道,皇上心里的想法,哪怕知道瑞王現在很受百姓的愛護,可是那又怎么樣?</br> 現在皇后的母家,宇文家的權勢也很大,要不是有老七的兵權牽制著,那就真的是宇文家一家獨大了。</br> 到時候自己不是要看著宇文家度日嗎?</br> 那是萬萬不可能的,大齊的江山還是姓沐的,就算是自己的弟弟,那也是沐家的人,皇上在大事面前可一點兒也不糊涂。</br> 蠻夷來犯的時候,是他的親弟弟披甲上陣,守護大齊,守護他的江山,宇文家那幫軟蛋,那種時候,連個屁都不敢放。</br> 太平的時候,就蹦出來,一個個來這里蹦跶,皇上可什么都看得明鏡一般。</br> 皇后示意沐陽坐下,沐陽知道沒有那么簡單。</br> 皇后讓人上了茶,就讓下人都下去了。</br> 現在鳳棲宮里只有兩個人,沐陽的心一緊。</br> 皇后倒是看向了沐陽,“七弟,嫂子對你怎么樣呀?”</br> 她端起手里的茶,輕輕抿了一口,笑著看向沐陽。</br> 沐陽摸不清皇后的用意,倒是打起了太極,“自然是極好的,都說長嫂如母,皇嫂對老七的好,老七都記著呢?”</br> 沐陽只是笑著說,呸,兩個人有什么交集呢?</br> 你管你的后宮,本王有自己的戰場,這皇后臉皮也太厚了。</br> 當年母妃和太后斗的水火不容,他這位皇嫂可沒少給太后出壞主意,惹得他的母妃心情不好,這些他都記著呢?</br> 現在倒來給自己這里居功了,真是可笑。</br> 不過現在皇后的日子也不太好過,皇上寵愛貴妃,倒是對皇后的沖擊也不小,當然這些都是皇上的家事,和他這個做弟弟的沒有關系。</br> 皇后今天就是想向沐陽打聽科舉的事情。</br> 她知道自己娘家人做了什么好事,甚至自己也得了好處的。</br> “唉,七弟,你不知道,最近嫂子胸口悶的慌。”</br> 說著就捂住胸口,做難受的模樣。</br> 沐陽看著皇后在一邊演戲,就靜靜看她表演。</br> “皇后娘娘,不舒服要召太醫來看看,不然拖的時間久了,這小病就變成大病了。”</br> “七弟,你是不知道,最近皇上一直憂心科舉那個案子,吃不好睡不好,本宮是擔心皇上的身體。”</br> 才怪,沐陽的心里翻了個大大的白眼。</br> “七弟,聽說皇上讓你來查此案,你查的怎么樣了?”</br> 這是進入正題了。</br> 沐陽不緊不慢端起茶水抿了一口。</br> 皇后倒是緊盯著沐陽的眼睛,等著他回話。</br> 沐陽對著皇后笑了笑。</br> 而他的下一句話,倒是讓皇后不可思議瞪大了眼眸。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