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了照片傳到校長那兒。”厲夜廷朝幾個學生看了一圈，低聲吩咐身后的無憂。
    幾個學生因為厲夜廷的忽然出現，已經嚇得不輕。
    加上他說告訴校長，頓時都慌了。
    “乖乖的，不要出聲。”厲夜廷見她們想說話，微微皺了下眉頭，道。
    因為她們是女孩子，所以他不動手。
    但不代表，不會給他們懲罰。
    或許是他上次給校長的警告還不夠，所以這間學校烏煙瘴氣的風氣，屢教不改。
    “處理完了，讓他給我回個電話。”厲夜廷說罷，拉住喬唯一的手，轉身往外走。
    喬唯一下意識地往回收了下手。
    她現在太臟太臭了，厲夜廷會討厭她。
    厲夜廷微微側頭，盯著她往回縮的手看了眼，微微傾身過來，又抓住了她的手，這次力道比剛才重了許多，沒讓她有收回的機會。
    “我教了你防身術，不是讓你用來當作擺設的。”他陰沉開口道。
    喬唯一總是太善良，挨了打不打回去，不是他厲夜廷做人的原則。
    喬唯一跟在他身后，沒吭聲。
    兩人回到車上，喬唯一身上覺得暖和些了，才后知后覺冷得忍不住發起抖來。
    厲夜廷看了她一眼，往她身上又丟了條車上備用的毯子。
    喬唯一凍得小臉蒼白，卻還是哆嗦著硬撐著回道：“我沒事，嘴長在別人身上。”
    “你有事。”厲夜廷抬高了幾分音量，壓住她。
    喬唯一朝他惱怒的眉眼看了眼，小聲道：“從小到大，我聽到的這些話，已經夠多了，倘若每一次都去計較，我的生活還有什么意義？”
    被自閉癥折磨了多年，其實喬唯一的心里比誰都清楚，她要什么，不要什么。
    她不想從黑暗的深淵里剛爬上來，又被狠狠打回去。
    她想帶著滿足感，開開心心地活下去。
    厲夜廷眼波微微動了下，神色有些晦暗不明，和她足足對視了一兩分鐘。
    即便承受了這么多痛苦，喬唯一的眼底依舊帶著光。
    這種光，是偽裝不出來的。
    而她的這些痛苦，不僅來自安桐，還有他。
    因為他不肯接受安桐，遲遲不讓安桐嫁給厲衡，安桐沒有名分，才會導致喬唯一被人欺凌辱罵。
    他忽然覺得，自己一直以來的堅持，是錯了。
    但是倘若他讓安桐和厲衡領證，喬唯一和他之間，就會有另外一層約束，會將她推得離他更遠。
    他好不容易等她長大成人，不是為了讓她遠離自己。
    喬唯一先收回了目光，低頭看了眼骯臟不堪的自己，小聲道：“我現在不想回去，媽看到了會擔心的，我不想讓她難過。”
    厲夜廷沉默了幾秒，低聲淡淡應了聲。
    喬唯一又冷又累，裹在毯子里，也不知厲夜廷暫時會帶她去哪兒，坐在車上，沒一會兒就睡著了。
    等她醒來的時候，已經天黑了。
    厲夜廷站在車外，和人打電話說著什么。
    她搖下車窗，聽到他淡漠的聲音順著風飄了過來：……嗯，今晚就不回去了，她想看日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