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這樣自詡謫仙般的人物怎么還為了這區區天賦走下神臺呢?按照一貫的尿性不應該是給自己點兒甜頭然后讓自己巴巴求著他收下嗎?</br> 沐乙想著突然便見嚴子清冷冷的瞥了她一眼,“既然阿婧為你求情,那此事便就此作罷!”</br> 說完他揮了揮衣袖,一副高高在上的清冷仙人做派。</br> 沐乙看著眼里,覺得真的很是做作。</br> 甩袖子?你唱大戲嗎?</br> 忍著翻白眼的沖動一轉眼便見白婧朝他俏皮的吐了吐舌頭眨了眨眼,一副不用客氣的自來熟模樣,讓沐乙差點兒破功!</br> 這對師徒真的絕了啊!</br> 顧念著死貧道不死貧道的行為守則,沐乙微笑開口:“那你還真是大氣度呢~”</br> 眾人聞言心里突發異樣,但又實在說不出哪里不對,細細品味之下越想越不對!</br> 短短的幾句對話大家便都看出了這位超強天賦的新弟子很是不喜嚴子清。</br> 當然,除了對此的好奇之外最開心的莫屬洛正旬了,他原以為這位弟子也會像之前那幾位一樣眼巴巴的求上嚴子清去呢!卻不想峰回路轉,看來他還是有機會的!</br> 洛正旬的笑容在看到那自天邊飛來的衿執時徹底僵在了臉上。</br> “老祖宗?!”</br> 蓬萊仙島之所以穩居仙宗第一人除了占據了最好的修煉圣地之外最重要的原因是因為三百年前曾出現過一位驚才絕艷的天才!</br> 那位天才也是仙品靈根,三年入化神五年到煉虛,若非在飛升之際遇上一位女子為情所困,也不會遲遲留在蓬萊仙島四處游歷以求釀造孟婆湯的神藥以求相忘。</br> “老祖宗?我應該沒那么老。”</br> 衿執是洛正旬師爺那一輩的,那一輩的老人天賦皆不如他,遲遲未曾進階最后耗盡壽命不甘死去。</br> 但衿執不同,他入容和門下不過十六,屬于年紀小輩分大的那一列,說實在的洛正旬都比他大上一百來歲,所以這聲老祖宗他聽著著實奇怪。</br> 洛正旬聞言只是尷尬一笑,但面上還是恭恭敬敬絲毫不準備改變自己的稱呼。</br> “我方才路過,看到天空中紅光乍現,所以來此看看。”</br> 說著他散漫的目光落到沐乙身上,沒帶什么特別的情愫卻讓沐乙覺得無盡的壓力瞬間朝她襲來,死死的壓著她讓她有些呼吸不暢。</br> “是個好苗子。”</br> 良久他方才說了這句話,只是看向她的眼神變得有些不同尋常。</br> 他穿著一襲大紅一袍,及腰的長發規規整整用發帶綁至腦后,斜長的鳳眸帶著一股子桃花般的嫣粉,貌若潘安美艷若妖,可卻絲毫不呈女子之相,反而一眼便能瞧出他眉眼間的風骨。</br> “你也不耐。”</br> 剛尋了椅子坐下的衿執聞言一愣,隨即哈哈大笑,“小友很是有趣,不知可有想要拜師的人選?我倒是可以為你做個見證。”</br> “如此甚好。”</br> 眾人:“……”</br> “哈哈哈!有趣!實在有趣!以前我也是這般放蕩不羈,只是后來……別人用實際行動告訴我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所以也就少了你這份瀟灑,事事都習慣掂量一二了。”</br> 沐乙聞言微微挑眉,“所以歸根結底不還是你實力不行嗎?”</br> 衿執為人不按常理出牌,性格脾氣怪乖張怪異,想要引起他的注意那就得另辟蹊徑!</br> 果不其然衿執看她的眼里多了一抹異色,臉上的笑意也淡了幾分,只是喝著剛逢上的茶問道:“你想拜何人為師呢?”</br> “天外天,白衣黑發仙!”</br> 沐乙話音一落殿中就連呼吸聲都輕了幾分,剛剛還慶幸衿執沒有生氣的幾人頓時又把放進肚子里的心提了起來。</br> 正在喝茶的衿執手上動作一頓,眼里帶著幾分笑意的看向她,還未等他開口一旁回過神來的白婧連忙道:“哇!這樣的話我豈不是要有一個小師弟啦?太好啦!我總算不是最小的那一個啦!”</br> 說完她還不忘一蹦一跳的來到沐乙面前,露出一個自以為軟糯可愛的笑容,“小師弟?”</br> 師……你毛線!</br> 沐乙冷冷的瞥了她一眼,就連一旁的向來神經大條的二長老木譚都瞇眼死死的打量著她。</br> 他尋思著,這女娃小小年紀怎么腦子好像不怎么行呢?</br> 嚴子清則是臉色難看的緊,清冷的聲音多了一絲嚴肅,“白婧不得無禮,她說的不是為師。”</br> 白婧聞言一愣,隨即笑開道:“師父你說什么呢?自我入派以來就只有你身著白衣恍若仙人啊!他說的不是你,那能是誰……”</br> 說著她不忘委屈的努了努嘴,眼巴巴的看了眼嚴子清。</br> 得,該說不說一句話把長老都得罪完了!</br> 沐乙看得咬牙切齒,從來沒覺得白婧這么礙眼過!這死女人演上癮了是吧?這么喜歡演戲去戲班啊,修什么仙啊!</br> 小七莫名覺得這個任務世界的宿主很是暴躁,默默的降低了自己的存在感。</br> 嚴子清的一絲怒氣頓時卡在喉中不上不上,畢竟是自己寵到大的徒弟,嚴子清自然不忍心責怪她,只能稍稍冷了臉,“別說了,說了不是為師!”</br> 天外天,黑發白衣仙是當初皇城一戰世人給衿執的稱號,他喜好白衣不過是因為衿執愛好穿紅著綠罷了,只有這樣別人才能將他們區別開來,他厭惡極了被人拿來和衿執比較!</br> 只是巧在那一戰衿執不知為何穿的是白衣罷了,也是可笑,一個大男人竟學著女子喜好大紅大紫。</br> 白婧聞言委屈的不行,趕忙低頭站在一旁,嚴子清見狀心臟一縮,面上多了一絲心疼。</br> 在一旁看戲的衿執有些意外的挑了挑眉,目光掃過下方的白婧后又看了眼一旁的嚴子清。</br> 白婧在意識到一束來自上方的目光時突然抬頭和衿執看來的目光撞在一起,頓時小臉紅成一片。</br> 嚴子清固然好看如謫仙,但是再好看的仙人也不過是不染世俗,哪里有精致如妖的衿執來的吸引人的目光,更何況衿執確確實實比嚴子清好看上那么幾分。</br> “哦?你覺得他想拜你家師父為師?”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