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楊小妮應了一聲，保持著微仰的姿勢，對上顧孟生的目光。
    四目相對，時間仿佛靜止了一般。
    空氣中突然飄起一抹曖昧的味道，淡淡散開。
    顧孟生看著眼前的小姑娘，呼吸沒來由的亂起來，他忍著沖動收回目光，心里卻一陣暗惱。
    他到底在干什么？
    明明知道她心里有別人，他還這么齷齪！
    太不是人了。
    他不敢再去看楊小妮的眼睛。
    他覺得楊小妮的眼神能勾人魂魄，隨時會要了他的命，于是，他轉移話題緩解尷尬，“楊小妮，你有沒有感覺好一點？”
    “都怪你，你還說！”楊小妮吸著涼氣，埋怨般說道。
    顧孟生這一回倒是老實。
    “嗯，是怪我?！?br/>     怪他應該快一點，怪他在衛生所跟程慧蘭說了一會兒話，耽擱了一點時間。
    不然，他早些跟楊小妮碰到，也不會讓計春玉跟她發生沖突，她也不會掉進河里，更不會發生后面這一系列的事情。
    見他什么都攬下，楊小妮也不好繼續生氣了，“那，你跳下來救我，沒受傷吧？”
    “我沒事。”
    顧孟生說著，本能的收回了手。
    他的手，在破冰的時候，手被劃傷了，他幫楊小妮換好衣服后，利用倉庫的東西，簡單包扎了一下。
    “我看看你的手?！?br/>     “沒事兒，只是破了一點皮?！?br/>     “給我看看?！睏钚∧莅琢怂谎?，強硬的抓過他的手。
    微涼的指尖劃過他的掌心，柔軟的觸感，讓顧孟生的心都化了。
    這么好的一個姑娘，怎么就有心上人了？
    他還有些不甘心，“楊小妮?！?br/>     “嗯，你說。”
    楊小妮回應了一句，眼睛一直盯著他的手，“你這傷口雖然不大，但在河里泡過，似乎感染紅腫了，我覺得應該打一針破傷風疫苗。”
    “破傷風疫苗？”
    顧孟生詫異的盯著楊小妮，“你有？”
    他是從醫的。
    知道破傷風這種病，在低層老百姓中發病幾率很高，而且一旦發病，幾乎是沒救的，他聽說國外前幾年已經研究出來疫苗，可國內目前還沒有。
    而且，即便是進口，也只有幾個大都市才有。
    像慶云縣這種小縣城，有錢都買不到。
    “你等著?！?br/>     楊小妮讓顧孟生等著，然后起身，快速的在倉庫里找藥劑。
    到了這個時候，顧孟生也才開始認真打量起楊小妮的空間，不管是頭頂的白熾燈，還是一旁擺放的貨架，以及貨架上的藥品，都超出了顧孟生的認識。
    這里的藥，有些他還認識。
    有些，他見都沒見過。
    這到底是什么地方？
    楊小妮又是什么人？
    一個個疑問，不斷從顧孟生心里冒出來。
    不一會兒，楊小妮就拿著一管注射劑走進來，“來，把袖子擼上去?！?br/>     顧孟生聽話的伸出手。
    楊小妮扎針的手法，十分干凈利索。
    直到那針，精準的扎進顧孟生的胳膊上，他這才忍不住問，“楊小妮，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你又是什么人？”為什么會有這些東西？
    要知道，這里的東西要是流出去，絕對會引起轟動。
    “我說，我是仙女下凡，你信不信？”楊小妮調笑道。
    “……”
    仙個鬼！
    顧孟生當然是不相信的，不過明人不說暗話，楊小妮既然這樣說，擺明了是不想回答顧孟生的問題。
    他懂的，他們的關系還沒熟到完全能交底的地步。
    她不說，他也不會逼他。
    反正他相信，如果有一天楊小妮相信他了，總有一天會告訴他的。
    “好了，摁住啊。”
    楊小妮給他打完針，轉身去收拾自己，“顧孟生，我們收拾一下，準備回去了?！?br/>     她不知道從掉河到現在過去了多久，家里要是知道她出事，肯定很擔心。
    “你準備怎么回去？”
    顧孟生丟了手里的棉簽，一邊放好袖子，一邊看了看手腕上的手表。
    可惜，他的表不防水，如今進了水，已經壞了。
    看著楊小妮發愣，似乎沒有明白他的意思，顧孟生又提醒道，“楊小妮，我們倆是掉進河里的被沖走的，雖然沒記住時間，但以我的估算，起碼也有兩三個小時了。”
    “那我爹娘他們肯定急死了?！彼裕透鼞摽禳c回去了。
    “可是，你就這么回去？”
    顧孟生看了一眼身上的手術服，要是穿著這身出去，他們該怎么解釋？
    “啊，是啊。”
    楊小妮后知后覺，點頭如搗蒜。
    顧孟生想了想，“要不，先去我家吧，睡一晚再回去?！?br/>     “去你家。”
    楊小妮有點猶豫，“合適么？”
    先不提家里會不會擔心，就說現在這風氣，就算他們訂婚了也不能單獨住一個屋里，會被人說閑話的。
    她半夜三更的跑顧孟生家去。
    去了顧家，她就有衣服換了？到了他家，該怎么跟紀明珠解釋？
    而且顧孟生的情況，她上次也了解的。
    顧家一共也就五間房，除去一間堂屋，剩下的顧孟生的娘和顧孟生，以及他的兩個哥哥一家一間，至于計春玉，是跟顧孟生的娘一起睡的。
    她去了，能睡哪？
    顧孟生挑眉，一本正經的道，“沒事兒，就算你住一晚，我保證不會讓人說你閑話的。”
    “可是……”
    楊小妮還想說什么。
    “我會讓小裴去你家送信，讓你爹娘他們不用擔心?！?br/>     他似乎什么都想好了。
    這倒是讓楊小妮有點不好拒絕了，最后，顧孟生繼續道，“再說了，應付我一個，總好過應付那些愛看熱鬧的村民吧？”
    最起碼，她不想聊的話題，他都會回避。
    “那行吧，我跟你回去?！保卅扫é亘ě?ＣoＭ
    一番話打消了楊小妮的疑慮，但楊小妮還有擔心的事，“只是，去你家也遠啊。”
    上水灣離公社不算近。
    冰天雪地的，非得凍死不可。
    顧孟生皺著眉，顯然他也沒想到萬全之策。
    楊小妮單手拖著下巴，嘀嘀咕咕了一聲，“唉，要是我這個空間能移動就好了。”這樣，她想去哪就去哪，不用趕路了。
    顧孟生頓了頓，詫異的看著她，“你說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