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問題？”
    “娘，你是不是以前認識蘇川崎？”
    “……”劉麗芬愣住了。
    她看著滿臉認真的楊小妮，心里咯噔一下：她就知道，閨女聰明的很。
    這事兒她可不能說啊。
    于是她干笑了兩聲，“沒有啊，我就是一個鄉(xiāng)下來的老太婆，蘇川崎可是一個高官，我怎么可能認識他嘛。”
    仔細想想，劉麗芬說得不無道理。
    但，楊小妮可不是這么好糊弄的，“娘，你別騙我，我感覺得到，你在得知那個人是蘇川崎的時候，情緒跟之前不一樣，可是你在看到他的時候，你又沒有這種感覺，那么，我猜測這只有一種可能。”
    “什么？”
    “你以前聽說過蘇川崎這個人，但是并沒有見過他，對不對？”
    劉麗芬短暫的沉默了一下，沒有回答。
    “娘，你到底是從誰的口中，聽過這個名字的？”從她察覺到劉麗芬的異常，楊小妮就一直很好奇這個問題。
    劉麗芬張了張口，還是欲言又止。
    “娘。”
    “這個不能說。”劉麗芬很明顯還在糾結。
    楊小妮愈加好奇了，“為什么？”
    劉麗芬輕嘆一口氣，開口道，“幺妹兒，你相信娘，娘不告訴你這些，是為你好，你知道得越多，對你越不好。”
    楊小妮能夠很明顯的感覺，劉麗芬這番舉動的背后，一定還有什么隱情。
    “娘，你不說我是不會強求你的，只是，現(xiàn)在蘇川崎已經(jīng)知道我們，再加上大哥也在他手底下做事，據(jù)我所知，大哥跟計春玉結婚，也是有蘇川崎的原因在里面的，我不知道后面蘇川崎到底還想要做什么，這樣問你，也只是不想那么被動而已。”xしēωēй.coΜ
    劉麗芬點了點頭，“我知道，你讓我想一想吧，這事兒我得想一想。”
    “好。”
    楊小妮也知道，劉麗芬需要時間。
    大約過了半來個小時的樣子，劉麗芬終于抬起了頭，“幺妹兒，我告訴你，但是你要答應我，這些話你不能告訴別人，不然……會很麻煩的。”
    “娘，你說。”
    “你早前也曉得了，你不是我親生的閨女，我也只跟你說，你是我撿來的女兒。”劉麗芬說著，忽然話鋒一轉，“其實，你不是我撿來的。”
    “啊？”
    早已經(jīng)認定自己是撿來的楊小妮，突然有點懵。
    “你不是我撿來的，但是你是我從縣城里抱回來的。”劉麗芬又說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吐出一個她隱瞞多年的秘密。
    “我記得那一年是51年，我跟你爹帶著你大哥上縣城，因為沒有趕上村里的牛車就耽擱了，我們只能頂著大雪走路回家，我記得那時候天都快黑了，半路上看到一個滿身傷的女人懷里抱著一個孩子，那個孩子，就是你。”
    “女人最后是被人帶走的，據(jù)說是要跟家人一起去臺灣，而她的家人，接受不了你，后來她給了我一筆錢，讓我好好的把你養(yǎng)大，另外，她家里的人，似乎很有權勢，確定讓我撫養(yǎng)你之后，還專門派了人到村里找村長，封了村民的口。”
    這也就是，這么多年村長不準大家伙兒議論楊小妮身世的原因。
    因為那一家人，特別交代過的。
    顧孟生眉頭一挑，憋著笑，假裝沒有看到計慶平的暗示，淡定的移開了視線：雖然媳婦兒的做法，的確有點過分。
    但，他不敢說話啊。
    天大地大，媳婦兒最大，他可不想惹媳婦兒生氣。
    計慶平心頭這火氣，蹭蹭的就上來了。
    不過，領導還在場，他下意識的就掃了一眼秦力華，見對方也盯著自己，只好硬著頭皮，回了一句，“月底開工資吧，月底開了工資，我就給你送來。”
    “月底啊。”
    楊小妮臉色很快垮了下來，聲音不大不小的嘀咕道，“月底，我怕是要來不及的呀，這可怎么辦哦。”
    前來討好楊小妮的秦力華見狀，立刻裝模作樣的詢問了一句，“啊，怎么了？是有什么急用錢的地方么。”
    “那可不！”
    楊小妮心里是憋著笑的。
    笨蛋。
    挖了一個坑，就等著你上鉤呢！
    主動接話，正好！
    “秦副院長，你也應該聽說了吧，這個月我大哥要結婚了，我娘這回來鹽城，就是辦這個事情的，不過這彩禮錢，婚禮錢，還啥啥都沒有呢，我娘說還差一百塊錢，那我這個做幺妹兒的，不得想辦法給湊湊啊，可是我的錢都墊給計同志了，他這也不拿給我，我上哪兒湊錢去啊。”
    “啊，這……確實不好辦。”秦力華也有點不知所措。
    楊一虎要結婚的消息，他倒是聽單位上的同志說了一些：大家還在商量，到了結婚那天，大家送多少禮金呢。
    楊小妮見他遲疑了，立刻趁熱打鐵，“唉，計同志是不是跟秦院長一個單位的呀？”
    “是啊，他是我的下屬。”
    這下，楊小妮笑起來了。
    一副十分熱心的樣子，給他們想了一個辦法，“那這樣好不好，秦副院長，你看你跟計同志都這么熟悉了，又是一個單位的同志，不如幫計同志墊付一下剩余的錢，反正現(xiàn)在到月底也沒有幾天了，到時候，你們單位開工資的時候，你直接從工資里頭把這個錢扣起來就算是還給你了，你看行不行？”
    “……”當然不行了！
    計慶平欠的錢，為啥要他來墊付！
    不過，楊小妮是不會要他把這個話說出口的，“這樣一來的話，我就能湊夠哥哥的彩禮，計同志也能還清欠我的錢，而秦副院長你的錢，在月底就能拿回來，也就是大家相互幫忙，佐一下而已，一舉三得的事情，這么熱心助人的秦副院長不會不愿意吧？”
    “……”
    這一回，是真的啞巴吃黃連了。
    熱心助人的高帽子一戴，秦力華是真的不能再說拒絕的話了。
    再拒絕，那不是直接打自己的臉么！
    于是，他只能尷尬的笑著，“當然不會不愿意了，我平時也最喜歡幫助同志了，我們這一個單位的同志，本來就應該互幫互助嘛，這樣，老計這里還差多少錢，我貼上就行，至于老計你跟我之間，到時候開工資直接在里頭扣。”
    拉攏計慶平是真的；
    但是，想讓自己給他墊錢結賬；
    那是不行的。
    計慶平也只好賠笑：領導都發(fā)話了，他還有拒絕的份兒么。
    于是，秦力華和計慶平這個兩個沒安好心來探望的人，都為自己的“私心”付出了金錢的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