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躺著別動。”
不出意料的,楊小妮被劉麗芬給摁了回去,然后只見她氣惱的白了楊一虎一眼,“你別幫他說好話,這本來就是啊,妹妹小不懂事,他這個做大哥的,怎么能不多關心妹妹呢,這你都出了這么大的事,不怪他,還能怪誰。”
“……”
楊一虎這鍋給背得,真的是冤枉啊。
楊小妮實在是替他委屈,“這怎么能怪大哥呢,要怪……要怪……也怪顧孟生啊!”
沒辦法,反正劉麗芬一直疼顧孟生。
這個時候甩鍋給他。
那懲罰肯定比楊一虎背鍋要輕一些。
劉麗芬聽完,不置可否的哼了一聲,顯然,她心里也有這個想法的。
“大哥,你快起來。”楊小妮提醒道。
楊一虎沒動。
很顯然,劉麗芬在他心里的地位,還是很高的:她沒發話,他是不敢動的。
劉麗芬氣惱的很。
干脆道,“讓他跪著也好,漲漲記性,以后知道護著妹妹。”
“……”這事兒給整得。
楊一虎是真的冤枉死了。
小裴背著竹簍,出現在背后。
進了病房后,才將背簍放下來,楊小妮清楚的聽到,那竹簍里還有雞在叫。
不用說,這肯定是劉麗芬從家里帶來的。
楊小妮看得咂舌,“娘,你怎么還從家里帶來雞來?”這白曉翠本來就小氣。
肚子也比她的大;
這要是看著娘把家里的雞給抓走了,那她心里肯定也難受得不行。
“當然是帶來給你吃的。”
劉麗芬說著,轉身就去整理小裴背進來的竹簍,里頭全是她從家里帶來的一些城里買不著的好東西。
她這也是走的急。
小裴去接,問清楚緣由后,她就開始收拾東西。
準備可能不那么齊全,但是家里能夠拿的出來的,她是一點兒沒有吝嗇,全都給楊小妮拿來了。
她把那只蘆花大母雞從竹簍里拿出來。
看著跪得腰背挺直,一動不動的楊一虎,她只感覺心里的火氣,又冒上來了,“楊一虎,老娘打你,你是不是不服氣?”
“沒有,我很服氣。”
“沒有那你還不趕緊滾起來,把這雞拿去處理干凈,給你妹妹燉湯喝。”
劉麗芬看著楊一虎的眼神,那叫一個十足的嫌棄,“你說你都三十多歲的人了,怎么這么一點眼力都沒有?老娘養你這么多年,全都白養了是嘛,早知道生個兒子這么憨,老娘還不如生頭豬,最起碼還可以殺了吃肉!”
“……”
楊小妮十分同情的看著“人不如豬”的楊一虎。
大哥,你受委屈了。
她心里是心疼大哥的,但是更加擔心顧孟生:畢竟,在楊家,要說劉麗芬的心頭肉,那除了幺女楊小妮,那絕對就是這個有出息的大兒子了。
現在,最有出息的心頭肉,都因為她被嫌棄成這樣了。
那顧孟生這個女婿;
還不知道要被嫌棄成什么樣子?
忽然,楊小妮覺得有點后悔:早知道,不把顧孟生拉出來了,這要是老娘不講理,罵完大哥,又罵顧孟生,那就真的是冤枉這兩男人了。
事實上,也如楊小妮所料。
顧孟生去食堂端了早飯回來,楊一虎已經拎著雞出去了,兩人錯開身的時候,顧孟生的目光,落在了楊一虎臉上那個紅紅的巴掌印上頭。
整個鹽城軍區,敢對楊一虎動手;
而楊一虎還心甘情愿,不敢還手的人,不用說:那肯定就只有家里的老丈母娘了。
連最疼愛的兒子都下得去手打了,看得出,這件事丈母娘氣得不輕。
楊一虎倒也不尷尬。
只是朝著顧孟生丟了一個“你好自為之”的同情眼神,冷笑著出去了:呵,我都被打了,你以為你會好嘛?
顧孟生當然看得懂他的暗示。
不過,他心里是早有準備,不管丈母娘怎么罵他也好,揍他也罷,他都不會生氣,更不會頂撞她。
因為就媳婦兒遇到危險,住院差點兒流產這事兒,別人不怪他,他自己都怪自己。
恨不得抽死自己算了。
當他看到劉麗芬之后,態度也特別的好,“娘,你來了啊?還沒吃早飯吧,要不我讓小裴帶你去吃早飯。”樂文小說網
“吃什么吃,我現在哪里還有胃口?”
劉麗芬的語氣,果然生硬了不少。
這可是劉麗芬這個丈母娘,頭一次對女婿這么兇,“孟生啊,娘一貫是不說你的,但是這一次,不說不行了,你說你都這么大的人了,怎么還不懂事呢,幺妹兒肚子懷著的,可是你的崽兒,這兩個家庭多少人都盼著這個孩子呢,你說,要是幺妹兒和孩子出了什么問題,你拿什么跟你娘交代?拿什么給我交代?”
“是,是,是,娘你說的是。”
顧孟生的態度也是極好的,“幺妹兒出事,最大的責任在我,娘你罵得對。”
楊小妮看著劉麗芬罵完大哥,又罵顧孟生。
想著這事兒也是怪自己,于是,插話道,“娘,你就別說他們了。”
這事兒,不管是楊一虎,還是顧孟生,都冤枉得很。
“我不說他們,我說你。”
劉麗芬倒是不客氣,見她要幫腔,干脆把矛頭對了過來,“你是看我不說你,你就覺得你沒錯了是吧?人家孟生今年多大年紀了,你自己想想,在咱們鄉下,三十來歲的年紀,那個男人家里不是孩子成群了,你這好不容易給懷上一個,還差點兒給整沒了,我跟你說,這也就是有驚無險,這要是真的出了事,我看你拿什么臉面去見你婆婆,去見顧家的列祖列宗。”
“……”
楊小妮被罵得不敢還嘴:娘,要不……你還是罵他倆吧。
顧孟生見媳婦兒挨罵了,急忙出來打圓場,“娘,你別說幺妹兒了,這事兒真的怨我,我知道是我錯了,我檢討,我改正,所以這不是把娘你給接來了嘛,我就是擔心我照顧不好幺妹兒。”
把這三個孩子都給罵了一頓后,劉麗芬心里的氣,也順的差不多了。
再加上女婿又會說話,這讓她也不好再繼續罵人。
于是,這么一段就算是翻篇了。
而此時,在一醫院的病房里,老許正低著頭跟蕭瀚文匯報,“五哥,那個男人已經死了。”
“嗯?”
正在吃早飯的蕭瀚文,抬起了頭,“誰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