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飛鸞一直等著姬束,等得久了,有些犯困,撐著頭打起了盹兒。開門的聲音驚醒了她,她睜開眼。
“怎么還沒睡?”
姬束走進來,往里頭看了眼,“昭昭呢?”
“睡了?!?br/>
姬束嗯了聲,“你也早點睡,我去書房。”
他說著就要走。
葉飛鸞道:“你不打算說點什么嗎?”
姬束腳步一頓。
葉飛鸞輕嘆一聲,“算了,反正我現在也沒心思聽。就是想跟你說一聲,昭昭受了驚嚇。孩子太小,剛才還做了噩夢,離不開大人。我打算留她在身邊住一段時間,等大嫂的身后事處理完再說。就只能委屈你搬去前院住了?!?br/>
姬束微微側頭,不見神色,只道:“好。”
然后就走了。
葉飛鸞沒給他看那封信,蕭氏自縊這事兒王府里瞞得嚴,姬束回來后也沒空調查。但蕭氏無病無災就這么死了,本就令人生疑。從姬束的態度來看,他顯然是知道內情的。
直到現在,他依舊不愿說。要么是有難言之隱,也或許時機未到。
葉飛鸞還是了解他的,并未不依不饒。#@$&
**
第二日,蕭氏下葬,姬少卿沒去。
他又病了,還咳出了血,下不了床。燕王妃怕他受累,堅決不許他出門。
昭昭太小,葉飛鸞把她送去了老王妃身邊,身邊有人照顧著,一時倒也無妨。
蕭氏的葬禮很盛大,可又有什么用?%&(&
人都死了。
回去后葉飛鸞就去了榮安堂,昭昭年幼懵懂,但這幾日府里哭聲不絕,她能感受到出了大事,本能的害怕,連話都少了?;亟{雪居的路上,她突然在葉飛鸞肩頭問:“嬸嬸,我是不是再也見不到阿娘了?”
葉飛鸞腳步一頓,看著她清澈如水的目光,突然很難過。
該怎么對這孩子解釋?
昭昭在她的沉默中似乎明白了什么,眼圈兒漸漸紅了,“那天阿娘睡著了,我怎么叫她都不理我,嬤嬤抱著我哭…嬸嬸,是不是我不乖,阿娘生我的氣,不要我了…”
她話沒說完就哭了起來。
子佩子矜瞧著都難受得很,聽雪轉過臉,偷偷抹淚。
葉飛鸞一只手抱著她,一只手給她擦眼淚,“昭昭這么乖,阿娘怎么會生你的氣?她只是去了一個很遠的地方,沒有不要你?!?br/>
昭昭抽泣著。
“那…那阿娘什么時候才回來?我想她…”
葉飛鸞拍拍她的背,溫柔道:“她雖然不在你身邊,但一直看著你呢。所以昭昭要乖,要好好吃飯,好好睡覺,做個聽話的乖孩子,知道嗎?”
小孩子比較好哄,昭昭聽了這話,抽泣聲小了些,“我乖乖的,阿娘就會回來看我嗎?”
葉飛鸞沉默了一瞬,微笑著對她撒了個善意的謊言。
“會的?!?br/>
昭昭雙手抱著她的脖子,漸漸不哭了,奶聲奶氣的說:“我會乖乖的,不讓阿娘生氣?!?br/>
葉飛鸞眼底光暈一閃,輕輕嗯了聲。
蕭氏的后事就這樣處理了,誰都沒再糾結她的死因。葉飛鸞提出要撫養昭昭,燕王妃見昭昭黏她,便默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