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陛下所賜,與王府的花園布局差不多,就是小了些。”
靜安侯府是七進七出的宅子,光臥房都好幾十間,規模算是很宏大了。姬束這宅子只有三進,其實也很大,尤其他一個人住,到處都顯得很空。從建筑比例來看,這園子應該是改建過的。從前的面積還應該的小一些。
“燕王府是太祖親自派人督建,形同一座王宮,自然非尋常府邸可比。”
葉飛鸞在他對面坐下,亭子里沒有丫鬟伺候,姬束親自給她斟酒。
“大夫沒告訴你,生病的人不宜飲酒么?”
“這是果酒。”
姬束眉目溫潤,“特意為你準備的。”
酒液溢滿酒杯,果然傳出一股子果香味。葉飛鸞飲了一口,目光一亮。
“入口清甜,倒像是果汁。”
她將一杯果酒飲盡,唇間余留淡淡酒香。
姬束含笑道:“你若喜歡,我讓人給你送去一些。”
“好啊。”
葉飛鸞許久沒喝過果酒了,便問了一句,“這是在哪兒買的,回頭我也差人去買幾壺。”
姬束說:“我釀的。”
葉飛鸞一怔。
“你還會釀酒?”
姬束道:“我三叔是個酒癡,他性情灑脫不羈,年少時不思成家立業,喜歡游歷江湖,最喜歡的就是同人比劍拼酒。常對我說,男兒在世當快意恩仇,今朝有酒今朝醉,想方設法的灌我酒喝。我那時年幼,不勝酒力,有一次醉了一天一夜,祖母將他斥責了一番,他回頭就留書出走了。第二年回來,給我帶了壺果酒,說這是他跟一個大師學的手藝,保證喝不醉。”
“你就是跟他學的釀酒?”
“嗯。”
姬束說起往事,眼里浮現淡淡懷念之色。
“三叔天賦異稟,涉獵極廣,琴棋書畫詩詞茶道無一不精,我所學幾乎都源自于他。只可惜,他志不在官場,只愛逍遙江湖。二十五歲被祖父祖母逼得沒辦法,才娶了妻。不過是個江湖女子。”
葉飛鸞愣了下,腦子里劃過一個念頭,“該不會是方便成親后繼續闖蕩江湖吧?”
姬束莞爾。
“是。”
葉飛鸞立即目光雀躍,“你們家女眷都那么有人權么?”
姬束:“…”
葉飛鸞還在問,“你家有什么變態的家規么?如果不遵守會怎么樣?”
“家規倒是沒有什么特別的,就有一條祖訓。”姬束道:“男子成婚前不可沾惹女色,不可狎妓納婢,否則踢出族譜,不可以‘姬’姓自居。婚后流連煙花之地者,做妻子的可以打斷他的腿。”
葉飛鸞微愕,十分欽佩道:“家風不嚴不足以振綱紀,令祖真乃有大智慧之人。”
怪不得他說起不納妾來那么輕松隨意。
“那你家有過違背祖訓之人么?”
在這個男人可以三妻四妾的古代,男人的劣根性更是被無限放大,怕不是一條家規鐵律可以約束得了的。
“有。”
果然,姬束道:“我的太叔公,他生性風流,十二三歲就調戲侍女,只因其母極力隱藏才逃過一劫。但他娶妻后越發放肆,在府中與伶人嬉戲玩鬧,甚是荒唐,后被幽禁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