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葉飛鸞把小荷。不,應該是賀笑真叫了過來?!肮媚锶f安?!?br/>
葉飛鸞仔細看她半晌,笑一笑,“你倒是真沉得住氣?!?br/>
賀笑真抬頭,欲言又止。
“放心吧,他死不了?!?br/>
葉飛鸞語氣淡淡,賀笑真又低下頭去。
“有姑娘在,公子自然無虞。”
“想回家么?”
賀笑真一怔。
葉飛鸞道:“他都告訴我了?!?br/>
詫異在賀笑真臉上閃現(xiàn),很快又回歸平靜。
“遲早會知道的?!彼f,“公子對姑娘果的一片真心,總算沒有白費?!?br/>
葉飛鸞微詫。
賀笑真道:“姑娘不要誤會,我對公子,從不敢有任何妄念。”
葉飛鸞輕笑。
“別緊張,我叫你來,并不是要為難你,只是想要問問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賀笑真神色茫然。
“怎么想的…”她喃喃自語,嘴角現(xiàn)出一絲自嘲,“一個出身卑微的庶女,一個寄人籬下的外人,是沒有資格有自己的思想的,更不配擁有?!?br/>
葉飛鸞眉頭微蹙。
賀笑真的身世,似乎并不如姬束說的那么云淡風輕。
“配不配,不是由旁人說了算,是由你自己。”
“我?”大底從未有人對賀笑真說過這樣的話,她怔愣半晌,搖頭道:“不,我從來由不得自己。出生,去燕王府,來京城,我從無選擇的余地?!?br/>
她跪下來。
“請姑娘讓我留在您身邊,奴婢愿意一生侍奉您左右,絕不背叛。”
葉飛鸞眉頭皺得更深。
“起來吧?!?br/>
賀笑真沒動。
葉飛鸞道:“你不必如此委屈自己?!?br/>
“不?!辟R笑真道:“十七年來,我唯一自己做主的事,就是來靜安侯府,做您的丫鬟?!?br/>
葉飛鸞微訝。
賀笑真繼續(xù)道:“一開始,是想幫公子?,F(xiàn)在,我心甘情愿留在姑娘身邊為奴為婢。”
葉飛鸞不語。
賀笑真面容平靜,開始講訴,“父親是上庸護城大將,娶得名門貴女為妻,而我的母親,只是涑水河旁的賣唱女。因為一把好嗓子,被父親買回去做了妾。后來,就有了我。父親有三個兒子,我是他第一個女兒。理所當然的得到了他的寵愛,母親也得以在賀府有了一席之地??墒呛镁安婚L,她在生弟弟的時候難產,母子俱亡。而后不久,嫡母生下嫡女,從此父親便忘記了母親,忘記了我這個女兒。那年,我三歲?!?br/>
她深吸一口氣,眼中泛著回憶的光。
“直到六歲那年,姑姑回府探親見到我,心生憐憫,把我?guī)Щ亓送醺?,養(yǎng)在身邊,讓我和只大我一歲的二表哥一起念書習武。當時大表哥已經(jīng)十五歲,他身子弱,常年湯藥不離口,我很少見到他。知道他十八歲那年娶妻,父親來參加婚宴,看見了在姑姑身邊的我,突然想起了我這個女兒,對我噓寒問暖,關懷備至。還讓我不要忘記姑姑的養(yǎng)育之恩,更要代姑姑好好照顧大表哥?!?br/>
說到這里,賀笑真輕輕的笑了。
“大表哥已有妻子,哪里輪得到我來照顧?我看著他,突然就明白了他的用意。他想讓賀家的女兒,與燕王府的聯(lián)姻,代代傳承?!?/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