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衣,也是紅色的。
葉飛鸞不知他心中所想,下意識懟他一句。
“本姑娘天生麗質,什么顏色都壓得住。”
姬束含笑點頭。
“是。”
葉飛鸞覺得無趣,干脆閉上嘴,不再與他廢話。
姬束又道:“回京以后,我便請求陛下賜婚。”
剛發生地震,無論朝中大臣還是天下百姓,必然人心惶惶。如果此時朝廷和南境聯姻,倒的確是個安撫人心的法子,昌帝必然樂見其成。
葉飛鸞涼涼瞥他一眼,“我哥生死未卜,你卻在這里跟我談婚論嫁,不覺得良心不安么?”
姬束面色無波,“你我得以逃生,他們也可以。”
葉長稀和謝素華都是兵武之人,在外領兵作戰的時候什么突發狀況都能遇上。雖說人力無法與大自然抗衡,但以兩人的身手,不至于坐以待斃。只要逃到平原地帶,就沒什么危險了。
“長幼有序,我哥還沒娶妻,我可不能僭越。”葉飛鸞存心跟他作對,“而且我還未及笄,此時許婚未免過早。”
姬束道:“你父親打算把你許給沈珞之時,可沒覺得你年紀尚小。”
“那還不是被你給逼得,差點害慘我…”
葉飛鸞懟了一句突然反應過來,某人這語氣,聽著怎么有點酸?
她又聯想到剛才姬束問她心中風月,又讓她走。
合著他以為她心中風月是沈珞?
“小荷還真是耳聰目明,這事兒在我家都沒幾個人知道,她倒是窺得天機。如此人才,卻在我身邊做個丫鬟,著實委屈了。”
“她叫賀笑真。”姬束道:“是我舅舅的庶女。十二歲入燕王府,原本是給我兄長做側妃的,但我兄長和嫂嫂恩愛甚篤,不愿納妾。她因此名聲受損,成為整個上庸城的笑柄,便改頭換面跟我來了京城。”
“賀笑真?”葉飛鸞咀嚼了一遍,“笑看滄海欲成塵,王母花前別眾真。這名字倒是取得不錯…等等,你舅舅的女兒,那不就是你們兄弟倆的表妹?”
姬束點頭,不解她為何一臉的匪夷所思。
“有何不妥?”
“得虧你哥沒娶了她,否則那才叫罪孽深重。”
“何解?”
“從醫學角度,表兄妹也是直系血親,一旦結合,所生子女健康的幾率微乎其微。就算第一代僥幸正常,隔代也會出問題。”
葉飛鸞沒意識到在自己父兄面前不能言的‘苦衷’,卻在姬束面前毫無防備的脫口而出。
姬束若有所思,“所以你一開始就沒打算嫁給沈珞。”
“當然…”葉飛鸞突然一頓,“你在套我的話。”
姬束神情柔和,目光熠熠,看起來很是愉悅。
“不問不知,不能則學。雖能必讓,然后為德。”
葉飛鸞看他一眼,“我以為你要說,‘敏而好學,不恥下問,是以謂之‘文’也’。”
姬束莞爾。
“大儒面前,不敢班門弄斧。”
“別給我戴高帽。”葉飛鸞道:“最討厭你們這些文人咬文嚼字之乎者也的賣弄,酸得很。”
姬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