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飛鸞發現自己大概想錯了，她這個便宜哥哥挺好糊弄的。當然前提是葉長稀的確是個好哥哥。
    “是我自己主動要求的，哥哥不必生氣。”
    不生氣才怪。
    堂堂一個侯門嫡女，父兄的掌中寶，卻被人欺壓得抬不起頭來，還得委曲求全給一個惡貫滿盈的丫鬟做法事。
    簡直欺人太甚。
    葉長稀多少有點武人脾氣，這一下被完全激發出來了。
    “母親臨終前我答應過她要好好照顧你，卻讓你受了這么多苦，是哥哥不好。”他眼神憐惜，充滿愧疚，“以后若再有委屈，不要忍著，告訴我，我和父親都會給你做主的。”
    葉飛鸞突然有點羨慕。
    她在另外一個世界的父母早早的就去了，她也沒有兄弟姐妹，而那僅有的溫情，也早已隨著時光掩埋淡化，徹底模糊。奪舍重生后，她面對的大多都是來自周遭的惡意，除了兩個丫鬟，葉長稀是頭一個真心對她的人。
    可他的真心，是給他的妹妹的。
    她并不是真正的葉飛鸞。
    她神情莫名低落，看在葉長稀眼里，更是心疼，又不忍揭妹妹傷疤，便讓她好好休息，出門的時候叫走了子佩。子佩雖有時急躁沖動，但還是懂得分寸，知道什么話該說什么話不該說。比如齊王那事兒，就不能據實相告。
    “七夕節，表姑娘央著姑娘陪她去看花燈，不巧碰上齊王。齊王瞧咱們姑娘美貌，便生不軌之心。但我們姑娘是最為守禮的，自然不肯搭理他。誰知表姑娘狼子野心，妄圖攀附，竟假借姑娘的名義與齊王通信。”
    她滿心憤慨，“誰都知道表姑娘與咱們姑娘親厚，卻不想她虛情假意，只為偷學我們姑娘的字，與人私相授受卻還要往我們姑娘身上潑臟水，實在可恨。”
    葉長稀聽到這里已是臉沉如水。
    難怪齊王會跟去安華寺！
    “飛鸞到安華寺去給春玉做法事那日，發生了什么？”
    子佩沒想到他剛回京連這個都知道，愣了下，但隨后想到之前在暢心院說起過梅蘭妝，猜想興許世子事后打聽了幾句，便道：“就是那天，齊王殿下和表姑娘在后山私會，姑娘得知后匆匆趕去，生怕被人傳出去，壞了整個侯府的名聲。誰知聽到表姑娘哭哭啼啼的對齊王殿下訴衷腸，承認假借姑娘的名義與他傳信。齊王得知真相萬分惱怒，推了她一把，姑娘只能匆匆帶表姑娘下山回府。”
    她說到這撇撇嘴，“回來后連午飯都沒吃，就被老夫人好一通責罵。”
    子佩素來膽子大，以前就看不慣老夫人總是找自家主子的茬，現在侯爺世子都回來了，她當然得可勁兒告狀。
    葉長稀知道老夫人不好相與，若只是幾句責罵，做小輩的能忍就忍，但加上前頭子佩說那些，葉長稀就不能忍了。子佩接下來說的話，更是讓他怒火高漲。
    “您和侯爺走后沒多久，姑娘染了風寒，養了一段時間不見好，反而越來越嚴重。姑娘就起了疑心，讓我們取來藥渣，發現果然多加了甘遂和藜蘆，剛好和姑娘喝的藥里面的玄參和甘草相克。這分明就是要害姑娘性命。”
    葉長稀驚怒失色。
    “你說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