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平隨著那人走進寨中,嘍啰兩邊單膝跪地相迎,進了寨蓬,進來幾個在寨中又威望的,禮后,一起落座,安平是客,自然坐在左側最上位置。
嘍啰端進美酒美食,酒香四溢,安平從未喝過酒,只記得以前和爺爺之時,會喝點藥酒,只是那酒泡了藥材,味澀且苦,不太好喝,今日聞得這般飄香,自然要去嘗嘗了。
安平本來也是口渴,拿起酒杯大口合起來,酒到喉嚨便如刀割一般,甚是難受,酒勁上沖,頭暈目眩,放下酒杯,嗆吐不止,頓時蓬中一片歡笑。嘍啰端來涼水,與他緩解,將一壺水喝的干凈。
等安平稍好,那寨主道:“兄弟有這般本事,為何不能飲酒啊。”
安平用手潤潤喉嚨,道:“小弟從來不曾飲酒,自然不會飲酒,讓各位見笑了。”
那寨主道:“小弟年紀輕輕,就有如此能耐,可否屈居寨下,一起落草,我甘愿讓出這寨主之位。”
安平道:“我何德何能讓眾位抬愛,只是我心中有幾個疑慮,還需請教。”
寨主道:“小弟但講不妨。”
安平道:“這世間本就疾苦,為何你們還去做如此不當之事,只覺你們也并非壞人,才進帳座談。”
寨主嘆氣一聲,道:“小弟可也不知,我們也是迫得不已,誰愿意干如此勾當。;落個不好名聲,可如今楊國忠專權,安祿山欲反,朝堂上下一片昏暗,到處是貪官污吏,弄得家破人亡。我從小喜歡舞槍弄棒,有兩下子,本也有個美好家園,卻因小人暗算,家破人亡,無奈之下,帶著幾個弟兄鋌而走險,在此落草,但從來不劫窮人百姓,只圖富豪官吏,那些揭不開鍋的我們時常給去劫來銀兩,那些無處落身著也接近,愿意留下來就給住處,不愿意留下來就給銀兩。”
安平起身拜道:“想不到大哥如此豪氣俠義,小弟佩服,還請寨主告知姓名。”
寨主道:“為兄不才本名李小武,之后落草改喚作李天行,乃是有替天行道之意。此寨叫皓月寨,取皓月無瑕之意,只是我寨中能人太少,若遇強敵,如之奈何,今日見弟一番俠義,便想讓此寨主,共建大業。”
安平心中敬佩,當世能有幾人這般清澈俠義,劫富濟貧,甘愿自己冒風險不得回報,去接給苦難之人,去處罰為非之人。安平禮道:“寨主好意,小弟心領,只是小弟有事在身,不能多留。”
李天行道:“弟又和要事,不如講與愚兄聽聽,可否幫的一二。”
安平道:“我來梅州已有數日,乃是尋找泣血,可在途中又遇他事,故先處理,乃是找一名為李震之人。”
李天行道:“奈何愚兄見識短淺,泣血我不曾聽過,不過李震到有點映象,只是不記得何處聽過。”
在座之中有一人道:“半月前有一人前來投奔,自稱劉震,也不知道是否是他。”
安平道:“不管是否不是,他人在何處,把他帶來一問便知。”
李天行便依安平,將那叫劉震之人喊來,不一會,進來一個衣衫不整之人,瘦如枯柴,頭發上盡是污泥灰塵,臟亂之極。
李天行問道:“你可是叫劉震。”
那枯瘦之人跪了下去,道:“小的是叫劉震。”
安平心中歡喜,想不到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今日不是這般亂找,還真是不知道找到何年何月,可是同名者也多,萬一認錯可就節外生枝了,還需確認一下。
安平近前道:“你可是那梅州欠萬語一千兩的劉震,城中有一慈父和一妹妹,妹妹喚作劉麗娟?”
那枯瘦之人一怔,然后連忙跪下磕頭,道:“你們饒了我。”
安平不解其意,道:“饒你?你到底是也不是。”后面大喝一聲,將他驚的屎尿失禁,連連點頭。
安平不忍見他如此難堪,且要找之人已找到,便對李天行禮道:“不知寨主可否給弟一薄面,給他些飯食和衣服,實在是難堪。”
李天行叫人把他帶去了,吩咐下去以安平之話做。安平禮道:“謝過寨主,我見寨主人人飯飽衣暖,為何他這般不堪入目。”
下面一人道:“兄弟不知啊,此人極為懶惰,貪生怕死,什么也不情愿做,強迫去做反而亂事,挑水弄壞桶,劈柴砍闕斧,我寨主都是鐵錚錚的漢子,憑自己本事存活,他這般模樣誰人愿意分食他吃。只是不知道是兄弟朋友,怠慢之處,還請見諒。”
安平道:“不妨事,此行并不過錯,只有自己動手才有豐衣足食,豈能盼他人給與。”
李天行道:“適才弟說欠萬語銀兩,萬語這人我也知道,也算誠信之人,只是你為何與他有干戈。”
安平將梅州所遇之事一一訴說,眾人聽到朱建斌之時,憤然起怒,后面聽到一劍殺,當真佩服安平,心悅誠服。
李天行將安平推至上座,而自己下身拜禮,眾人也一一站齊拜禮。安平慌忙扶起,道:“寨主嗎,這是為何行次大禮,萬不敢受啊。”
李天行道:“賢弟啊,愚兄慚愧啊。”
安平道:“寨主站起說話,你們也起來啊。”
李天行起身道:“賢弟啊,你可知那朱建斌那是我仇人,你幫我報了這份大仇,來生做牛做馬來報答您。”
安平道:“怎么又變成你的仇人了。”
李天行道:“我本也是梅州之人,有兩下手腳,那朱建斌為非作歹,圖害相親,我便看不慣,與他相爭,可我功夫不濟,打不過他。之后一日趁我出去,他卻以捕頭之名,將我一家老小抓去牢中,隨便定了個罪名,全部腰斬,我全家十余口除我之外無一生還,我誓報此仇,之后落草,幾次下山報仇,皆敵他不過,反而損失兄弟性命,今日賢弟幫我報此大仇,我焉能不感激。”
安平道:“其實在城中我就知曉其所行之事,但眾位也無須大禮啊。”安平把眾人一一扶起。眾人也不好意思再跪,不然又要勞煩他人扶起。
此時劉震洗漱畢,換上衣裳,頭發還是濕的,盤在一處,李天行看安平面子,給他設了一座,端了些東西過去,劉震狼吞虎咽的吃著。
安平也不去管他,只是現在找到劉震,想待其飯飽便待回去,又怕李天行強行留住,心中思量著如何脫身。
安平道:“既然找著劉震,我還需回去交待,日后定來拜訪。”
李天行道:“這如何使得,賢弟之恩如同再造,在我這閑散幾日,讓我好心招待賢弟。”
安平心生一計,慌道:“與我來時還有一女子,便是她妹子,我與她一起前來,可奈出門急,忘卻帶水,他妹子口渴嗎,我便四下找水,才有后來這一事,天色不早,我該早些回去,也不知現在如何了。”
李天行道:“人命關天,事情緊急,這一帶是我管轄范圍,我現在帶人下山去找,賢弟在此安心即可。”
安平欲走,李天行攔下,兩人推推拖拖到了蓬門口,此時太陽落山,還需盡快回去方可。便點住李天行動穴,施樂一禮道:“寨主熱情小弟心領,只是寨主太過執著,才出此下冊,今日是屬無奈,萬望寨主見諒,日后定登門道歉。穴道半個時辰會自動解去,還望不要亂解。”
說完安平拉著劉震,走下山去,李天行道:“賢弟可留下姓名啊。”
太陽靠山,安平拖著長長的身影,漸行漸遠,人已不見,卻傳來一聲:“小弟姓安名平。”
太陽在蓬中用了雞羊,身體力氣恢復,只是此時在于來時一般行走,也不知何時才到梅州城中。便運氣位移心法,拖著劉震前行,那劉振餓的皮包骨,自然身輕,不到一一時辰,便把半日路程走完,回到城中,此時夜空星光閃爍,月出柳梢。
安平拖著劉震到了劉麗娟家,父女兩人正在用飯,聽見有人敲門,劉麗娟忙去照應,可一看,就從門后拿了根木棒,要去打劉震,安平也防備,來不及阻止,只能用左手去擋下木棍,這一棍結結實實的打在了左手襯。劉麗娟見打錯了人,而且還是恩人,嚇得丟了木棍,上前給撩起衣袖看。
安平把左手給藏在后背,道:“小傷,別礙事的,先進屋再說。”
劉震待在門口,不想進去,安平拖著進去,那劉老丈見了,拿著拳頭就要打劉震,被安平叫住,劉老丈自然要給面子,只是一身委屈出來,兩眼模糊。
安平道:“還不給你你爹磕頭,跪下。”
劉震礙于情勢,不得不跪,可劉老丈道:“恩公之恩磨齒難忘,你好人做到底,將他帶去萬家,我就當沒這個兒子。”
劉震聽了這句,很是不爽,道:“我本來就不是你兒子。”
安平一聽,氣急攻心,一腳踢在劉震后背,劉震如何能經得住這一腳,倒在地上,口吐鮮血。
安平道:“你比我大十歲不止,可你所做作為讓天下人恥笑,即便不是你親生父母,這些年為你發去的心血有多少,你母親因為你而亡,你父親和妹妹也差點被人搶去,你還好意思說。”
劉震趴在地上,嘴中含血,道:“誰要他撿我回來,若不是他這般貧窮之人撿我回來,我可能都在富貴人家里享受榮華富貴,我就是恨他為什么要撿我回來,我才報復的。”
畢竟自己養大的孩子,看著如今這般模樣,劉老丈心生不忍,可是聞知他已知道不是親生的,蹲下哭泣道:“你怎么知道你不是我親生的,你是什么時候知道的。蒼天啊,作孽啊。”
劉震還倔強道:“我十歲那年就知道了,我恨你,我恨你無能,別人家的孩子什么都有,我什么都沒有,為什么你那么沒用,為什么你要養我而沒能力給我想要的。”
劉老丈泣不成聲,不想再言,劉麗娟看著這般,也哭泣不止,先去安撫劉老丈,又與劉震道:“給的你還少么,什么好東西都是先給你,等你不要了才有我的份,對你比對我親生的還要親,你還要什么。”
劉震掙扎道:“我要穿綾羅綢緞,他有給我么,我出入要車馬,他有么,他沒有....”劉震還欲再說,語氣已變,安平實在看不下去,又踢他一腳,道:“畜生,你還好意思說,你給我起來。”
劉震先在被安平踢了一腳,頓時胸悶,說不出話來,趴在地上軟泥一般,安平一提,戰立之力也沒有了,安平半提著劉震。
劉震回過氣來,道:“你干脆踢死我啊,來呀。”
一時間安平不知所措,此人已經沒救了,就如劉老丈所說,已無此人。安平道:“他之前房間在哪,我把他鎖起來,明日丟給萬語,你們意下如何。”
劉麗娟道:“我爹不想再見到他,我也不想看見他,就照你說的辦吧,他的房間在右邊那間。”
劉麗娟用手指了指方向,安平會一,拖著劉震進了房間,找來一把鎖將房門鎖住,又把四周門窗封死,怕他逃離,安平處理完后,坐在椅上休息,劉麗娟端來茶水。
安平喝了一杯,見屋中碗筷也不見了,道:“你們吃完了飯?”
劉麗娟道:“我爹爹氣暈,現已休息,我哪有胃口吃飯。你將劉震找回,此恩此德,不知如何報答。”說完又要拜身感恩,想起前般尷尬,只到了個萬福。
安平道:“那你們是何時回來的。”
劉麗娟道:“你去找水后,意婷姐突然與我說回去,我也口渴難耐,也思回來,但不知怎的,她牽著我的手走,只覺耳邊生風,我們半日路程,一個時辰就回來了。我想你們必定是哪路神仙,才有如此能耐,搭救我們,而且你一人便將劉震準確無誤找回來,若不是神仙,哪有這本能耐。”
安平起身道:“劉姐言重了,我是什么神仙,既然事情已了,我也回去休息。”
劉麗娟道:“天色已晚,不如在這里用些晚飯,我夜聊表寸心。”
安平道:“你知恩圖報之心我是知道的,你們自己都揭不開鍋,何必浪費銀兩照應我,我回去吃飯還打折呢。你要是不聽我話,我又讓你難堪哈。”
劉麗娟知道其能耐,只好作罷,安平走到門口,劉麗娟又道:“還有一事,我哥所在屋中,里外不覺,萬一他自行了斷,如何是好。”
安平道:“還來你也細心啊,他不會了斷的,這種人就是賤骨頭,貪生怕死,他敢自己了斷,我都可能找不著他了。也不你爹現在好點了么。”
劉麗娟道:“好多了,兩日來連續吃藥,今天下床還劈了一堆菜,你剛才也看見了,還欲打人。”
安平道:“那就好,好了,你回去照看你爹吧,我走了。”
安平出了屋外,也不去管劉麗娟有沒有再送,直接回到客棧,天色太晚,店中小兒正欲打烊,見安歸來,停下手中活,前去招呼。
小兒道:“少俠可要些晚飯。”
安平肚子饑餓,自然要,道:“嗯,你去廚房看看,哪些比較容易熟隨便弄一點,能吃就好。”
小二笑著去了,先端來茶水,看著茶水,想起今日在皓月寨中的酒,也思嘗嘗,便叫小二打了點米酒來,那米酒喝起來苦澀,一口勉強下去,極難忍受,便把酒扔在一旁,再也不喝,小二端來些蔬菜米飯,安平囫圇的吃了個飽,叫小二結下賬簽字,就去樓上休息。
一夜安睡,次日醒來,洗漱后,安平早飯也不用,便去了劉麗娟家。劉麗娟也早早起來忙碌,見到安平,知他心事,打過招呼,讓進屋里,拿鑰匙開劉震房間鎖,門打開,劉震還在睡,安平也不管他,直接提了就走。劉震夢中驚醒,極為不滿,破口便罵,安平扇去一個耳光,鼻青臉腫,睜眼看是安平,不敢言語。安平推著他走了出去。
安平推著劉震走到萬家,劉麗娟生怕出事,與劉老丈交待后,也跟著出來。到了萬家門前數丈遠之處停下,見萬家四周地上全是白紙,那柱梁和牌匾之上也掛起白帳白綾,兩座守門石獅勁脖也戴著白圈。
安平自然知道這事前因后果,敢情今日又免不了一戰了,可惜銀月又忘帶,回身打算回去拿銀月,遠遠的便見了意婷過來,帶著天瑞,天瑞手里就拿著那把銀月,也不知是劍沉還是人無力,他不能拿,抗在肩上過來。
安平施禮道:“師姐。”
意婷在安平四周轉了一圈,道:“不錯啊你,你是怎么找到劉震的。”
安平道:“說來話長,不過還是謝謝你啊,給我帶來了銀月,天瑞哥,把劍給我。”
天瑞恨不得將劍扔了,此劍如包袱一般放在肩頭,怪不得意婷不拿,要我拿,此時安平要劍,如釋重負一般,趕緊的遞了過去。
安平道:“我說師姐,你是怎么知道我要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