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床上下來,我奔門口而去,剛一打開門,一個雪白雪白的球骨碌碌的就滾了進來。
我撫著額頭,無奈的低喝一聲:“小蠻蠻。。。”
小蠻蠻絲毫沒有偷聽被逮到應有的羞愧,而是仰著小脖子,忽閃忽閃的眨著大眼睛,好奇的向我問道:“這么快就完事了?小叔叔也太差了吧。。。”
一道閃電從床上遽然而起,準確無比的劈在了小蠻蠻的身上。
這只可憐的小狐貍,在閃電過后,全身冒著青煙,已經躺在地上翻白眼了。
胡夜鳴從床上跳下來,整了整腰帶,衣冠楚楚人模狗樣的來到小蠻蠻面前,蹲下身去伸出一個手指頭戳了戳地上已經變的焦黑的小狐貍,好整以l道:“置疑男人的能力,就得遭天打雷劈。”
小蠻蠻一邊抽搐著,一邊用帶著哭腔的聲音罵道:“我靠,胡夜鳴你竟然來真的,你這么虐待我,你對得起我死去的爹么?”
胡夜鳴一邊戳小蠻蠻的小肚子,一邊陰笑道:“我把你從小耗子那么大養到貓這么大了,我有什么對不起他的?再說了,你能吃又能跳,能跑又能鬧,他就是活著恐怕也把你養不成這么精神吧?”
我看了看已經剩了半條命的小狐貍,怎么也看不出它哪里“精神”了。
小蠻蠻小尖牙一呲,恨恨道:“好,既然你無情,也就別怪我無義了。。。”小嘴一張,吭的一口就咬在胡夜鳴的手上了。
還別說,小蠻蠻很有長進,這次竟然把胡夜鳴的手咬出血來了。
胡夜鳴捏起小蠻蠻,一個勁的冷笑:“喲,有進步啊,讓小叔叔看看,你這些日子都學到什么了?”
小蠻蠻不服軟的梗著小脖子,張嘴吐出一道白光直奔胡夜鳴的面門。
。。。戰況很激烈。。。
看著這沒大沒小的叔侄倆,再看看已經亂成一團糟的房間,我除了嘆氣,實在想不出還能怎么做了。
懶得看他倆打沒有什么意義的架,我悄悄的退到了院子里。
呼吸了一口清涼的空氣,環顧了一下院中的花花草草,自胡夜鳴來后產生的懊熱,終于被這秋夜的涼風給帶走了。
抬起頭望望夜空,星子閃爍,月彎如眉,秋天的夜空美的讓人不忍移目。
我仰著頭看得正心怡,兩個人影飄飄忽忽的竟然進入了我的視線。
有人在天上飛!
事出突然,沒有時間細想什么,我急忙聚目細看。
好在那兩個人飛的不高,堪堪比樹梢高一點,而且他們飛的也不快,不是傳說中神仙腳踩祥云那樣的飛,而似乎是借了風勢,如風箏一樣的飄。
待我看清那兩個人的打扮,就如同一桶冰水兜頭潑下一樣,從頭涼到了腳。
空中飄的那兩個人,是一男一女,那男的,白褲藍衫,那女的,綠裙紅襖,兩人臉上放著白慘慘的光,模樣沒看清,倒是那通紅通紅的腮,格外的怪異顯眼。
這,這,這不是死人時燒的紙人么?
沒有半點猶豫,我立刻轉身回房。
房間里,勝負還未分,胡夜鳴正拎著小蠻蠻的尾巴眼睛四處亂掃,看來是在找個理想的地方,想把小蠻蠻甩出去。
我走過去,一把搶過小蠻蠻,向胡夜鳴道:“上次你說幫我弄個擋天眼的東西,弄了沒?”
胡夜鳴稍一琢磨,詭笑著向我敞開雙臂:“又看見那些東西了?小西西,害怕了吧?那你還等什么,過來呀,你相公安全的懷抱就等著你來靠呢!”
好,靠,靠你個死人頭,我這嚇的都快掉魂了,還有心思開玩笑。
我用了全身力氣,咚一下就撞進了他懷里,把沒防備的狐貍精撞得趔趔趄趄,好懸沒摔個跟頭。
胡夜鳴一手攬著我,一手在胸膛上揉個不停,臉上是郁悶的苦笑:“西西,你當真想謀殺親夫學那卓文君當寡婦不成?”
小蠻蠻在我懷里揚起黑焦焦的小爪子,解氣的喊道:“西西,撞的好,再來一下,撞死了胡夜鳴也別怕守寡,我幫你找個更俊的!”
我連忙用手捂住小蠻蠻的嘴,順便用手臂把它護住。
這個小東西真是不想活了,竟然一而再再而三的擼虎須,它真以為胡夜鳴不敢往死里揍它么?
胡夜鳴挑釁的瞟了小蠻蠻兩眼,無聲的告訴它,這次先放它一馬,等以后找著機會了再好好收拾收拾它。
無視這兩個無聊的家伙,我伸手掐住胡夜鳴的下巴:“好了,你的懷抱我也靠了,趕緊把東西給我吧,我可不想時不時的嚇一跳了。”
胡夜鳴大概看出了我的不耐煩,沒有再說什么廢話,右手一晃,一個銀閃閃藍汪汪的東西就出現在了他手心里。
他把那東西舉到我面前,笑瞇瞇的問:“好看不?”
我急忙接過來,連連點頭:“真漂亮。”
這是一朵優雅的蘭花。
蘭花不大,只有珍珠般大小,可雕琢的很精致,那片片花瓣,就好象真的一樣,十分鮮活。
最惹人注目的,卻打造這朵蘭花的材料。
材料分兩種,一種銀色,乍看上去象銀,但若仔細分辨,就會發現這材料絕不可能是銀,因為它比銀要亮上好幾分。
另一種是淺藍色,透明如玉,晶瑩如冰,也看不出是什么東西來。
銀色和藍色絞在一起,似乎各自鮮明,又似乎密密相融,在兩種顏色相互纏繞間,就成就了這朵優雅又漂亮的蘭花。
胡夜鳴拈起這朵蘭花,往我眉間一按,我只覺得眉心一涼,眼前黑了一下,隨即一切又恢復正常了。
正待詳細的問問胡夜鳴是怎么回事,卻發現這個家伙正呆呆的看著我,似乎失了神。
小蠻蠻恰在此時發出了一聲驚嘆:“西西,你戴上這朵蘭花,太漂亮啦,又高貴又大方。”
不會吧,這朵蘭花戴在我眉間了?
不用粘,不用貼,只這么一按就戴上了?
我推開胡夜鳴,直奔梳妝臺。
一看到鏡中那個女子,我也楞住了。
我本性淡漠,少有表情,給人的感覺一直有些清冷,而現在,有了這朵閃著幽藍光芒的蘭花做額飾,更是為我添加了一抹高傲又神秘的韻味。
這,都不像是我了。
我轉回身拍了拍胡夜鳴,這廝回過神來后,眼中那抹驚艷還未消去,就立刻抱住了我,俯下身來在我臉上親個不停。
這只沒廉恥的狐貍精,親人也不分個場合,當著小蠻蠻呢,竟然如此失禮。。。
我抬手用指尖按住他的額頭,把他的腦袋按遠按遠再按遠。。。直到遠到一個安全的距離,這才罷了手。
“不行,這個戴上太顯眼了,你嫌我不夠招蜂引蝶是不?”女子漂亮是件好事,可若太過于出類撥萃,那可就是禍事了。
別人不說,就說娘親,若不是太過漂亮,也不會淪落成杜府的小妾。
胡夜鳴含情脈脈的看著我,毫不掩飾他的欣賞和得意:“自己的女人漂亮,可是每個男人都夢寐以求的,我有力量保護你,才不怕狂蜂浪蝶呢。那種東西,來一個殺一個,來兩個殺一雙,就是來個千軍萬馬,我連眉頭都不皺一下。。。”
攔住他越來越沒譜的話,我追問道:“不用的時候,這個東西怎么取下來?”
“好辦,你咬破指尖涂點血在上面,它自己就掉下來了。”
什么破玩意,竟然要用這么血腥的法子才能取下來,我看了看白嫩的手指,終是沒下得了狠心咬一下。
既然這廝不怕惹麻煩,那就戴著吧。
何況,天天看見鬼呀怪呀的,絕對比招蜂引蝶要來的痛苦。
胡夜鳴今晚似乎一直都很興奮,直到后半夜了,仍遲遲不肯走。
小蠻蠻熬不住,早跑到柜頂上睡覺去了。
胡夜鳴也不知給它抹了點什么,反正我眼瞅著小蠻蠻那黑炭似的小身子慢慢的結痂脫落,又慢慢的長出了一層短短的小白絨毛。
我看著這奇異的變化,低聲奚落胡夜鳴:“打完了還管上藥,你這又是何苦來的?不如當初就不打它呢。”
胡夜鳴笑了笑,卻沒有分辯。
收好手中的藥膏,輕輕抱起我,三兩步就來到了床邊。
先將我放到床上,又放下了床邊的帷帳,吹熄了燈燭,然后他靜悄悄的躺到了我身邊。
黑暗中,一股曖昧的氣息隨著他的接近,慢慢籠罩了我們。
胡夜鳴的胳膊悄無聲息的摟了過來,稍稍一用力,就將我翻轉到了他的身體之上。
我居高臨下,看見胡夜鳴的眼睛閃著別樣的光芒。
胡夜鳴將我的頭按到他胸前,用極輕極輕、充滿期待又可憐兮兮的聲音在我耳邊說道:“西西。。。咱們什么時候洞房。。。你給我個準信成么?”</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