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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31 章 孔斯棲X殷婭姝4

    此次的呼吸越來越近,相互纏繞著。在這絕對放松又帶著特殊意義的度假中,空氣里似有什么無法忽視的曖昧在迅速蔓延。</br>  殷婭姝輕眨著眼睛,聽到自己的心跳聲在一下快過一下。她眼睛盯著手中的畫板,可是視線卻無法聚焦了。</br>  她更甚想往邊上挪個位置,她怕孔斯棲聽到她早就亂成一團的心跳聲。</br>  殷婭姝覺得自己下一秒就要窒息,她再也堅持不住的正要站起來——她知道這樣看起來自己很丟人,不戰而敗還丟盔棄甲的那種,但是沒辦法,她真的被這份若有似無的灼熱搞的無法呼吸。</br>  可是有個人快了她一步,身旁的墊子微微上彈了下,孔斯棲已經站了起來。</br>  她有些緩慢的、近乎下意識的轉過頭去。</br>  孔斯棲不知道從哪拿出來了一瓶紅酒,面上沒什么多余的表情,桃花眼仍帶著萬年不變的笑意。只不過聲音有些微啞,“喝酒么。”</br>  那種說不出的曖昧氣氛終于散了下去,殷婭姝松了口氣,“好。”</br>  可卻又有一種師出無名的挫敗感,憑什么就是她一個人的緊張臉紅。</br>  還未等她想明白,面前便多了杯紅酒。</br>  孔斯棲的手指修長白皙,骨節分明,是那種天生的少爺手。在紅酒的映襯下,一紅一白顯得格外有沖擊。</br>  他的無名指上帶著婚戒,一種難以言喻的禁欲與撩撥。</br>  殷婭姝嗓子真的有些發干了,她接過孔斯棲手中的酒。那一刻,無意間碰到他的指尖。</br>  也是滾燙的令人心驚。</br>  殷婭姝喝了口酒,在他看不到的地方抿嘴笑了。</br>  原來誰的心里,也都不是平靜無波的。</br>  他們就這樣一口一口的喝著,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太陽漸漸落了下去,天邊的火燒云紅的像是大片的火焰。</br>  帶著一股說不出的,毀滅與震撼的力量。</br>  而那一瓶酒,其實才下去了一半。</br>  也不知到底是時間流逝的慢,還是他們的心思本就沒在酒上。</br>  此時的氛圍,比曖昧更多了些一觸即發的平靜。一個呼吸或是一個眼神,都能讓平靜的水面變得洶涌波濤。</br>  不知道第幾次孔斯棲從她手里拿過空的酒杯,也許是喝的有些迷糊了,也許是沒注意,或者可能……早有預謀。</br>  原本該拿杯子的手,毫無預兆的覆在了她柔軟又光潔的手背上。就像是一個訊號,讓兩個的心都為之一顫。</br>  后來的一切都變得理所當然。</br>  兩人開始接吻,開始時有些淺淡像是彼此都在試探。慢慢的,孔斯棲的試探越發的大膽,他的舌尖慢慢的滑入,似是要一點點的攻破她的心房。</br>  殷婭姝只是微微一個怔愣,卻發現自己一點也不排斥這種感覺。</br>  紅酒的香氣隨著彼此間的吻越發的帶著味道,比任何發酵都有效,愈發的甘甜醇厚,又烈的讓人□□。</br>  他的吻就像是他這個人一樣,看似溫柔可是深處卻又有著很難被人窺探到的霸道與占有。</br>  漸漸的,殷婭姝覺得自己大概是被蠱惑了吧。這種溫柔的珍視與霸道的占有雙重交換中,她開始不自覺的回應。</br>  兩個此時親密相連,任何簡單的動作或是彼此間的情緒都可以輕易的感知到,比了解自己更懂得彼此。</br>  孔斯棲感受到了她生澀的回應,眸子變得幽深,吻的也越發的激烈與瘋狂,帶著一股駭人的侵略,舌尖開始纏了又纏。</br>  殷婭姝漸漸的跟不上他的節奏,呼吸變得紊亂,雙手無力的攀在他緊實的肩上,整個人的意思都開始模糊。</br>  直到舌根被吻到發麻時,才出于本能的低吟了一聲,起不到什么作用的推了推他。</br>  孔斯棲看著她被吻的皺起的眉頭,和眼中的氤氳,覺得全身的血液都在向一處匯集。</br>  殷婭姝躺在床上的時候,看著前面眼中沉的像是深海的男人,忽然想到了結婚當晚——還是等我清醒吧。</br>  她輕聲問了句,“你現在是清醒的么?”</br>  孔斯棲停止了動作,眼睛一錯不錯的和她對視著。如深海的眸子中全是認真,“是,你呢?”</br>  他回答的聲音很肯定,可后面那句問的卻低的如同呢喃吧。</br>  殷婭姝一時間竟然不敢和他對視,她慢慢的閉上了眼睛,過了幾秒才輕聲道:“我大概……也是清醒的吧。”</br>  她這話一出,便感覺孔斯棲的呼吸變得越發的粗重。這次的吻下來的溫柔又繾倦,帶著一股近乎耳鬢廝磨的憐惜。</br>  殷婭姝被他吻得全身止不住的發顫,身體不自覺的縮成了一團。</br>  孔斯棲大手輕輕的貼在她的背上,順著脊骨慢慢往下,似是安撫般,“別怕。”</br>  可他的動作卻沒有一點安撫的意味,殷婭姝無法形容此時自己的感覺。像是一股電流順著脊背一直向下,只能下意識的繃緊自己。</br>  可卻又,有一種難以啟齒的渴望。</br>  她緊繃的讓人無處下手,孔斯棲有些無奈的輕笑了下,手貼著額頭,啞聲說:“你放松點。”</br>  殷婭姝說話都帶上了顫音,卻仍不肯服軟,嗆聲過去,“你自己想辦法!”</br>  “真要我想?”孔斯棲忽然俯身過來,貼著她耳邊輕聲問。</br>  那溫熱的呼吸噴灑在脖頸上時,殷婭姝瞬間便軟了。</br>  她愣愣的看著孔斯棲,眼中有些茫然。</br>  還能這樣?</br>  這簡直是犯規!</br>  無賴!</br>  就在她愣神的功夫,孔斯棲一鼓作氣。</br>  殷婭姝有些不舒服的皺起眉頭,輕咬著唇。同時在心里將他罵了個遍——</br>  偷襲!</br>  漸漸地,輕聲的抽泣聲時不時的響起,孔斯棲照顧著她的感受,或是暫時停下來低聲安撫,或是放慢了動作讓她快樂。</br>  殷婭姝迷迷糊糊的睜開眼,順著落地窗看過去,如火焰般的火燒云早已不知何時被沉沉的黑夜取代。</br>  天空月光皎潔,帶著溫柔的流光再次照了過來。</br>  輕輕的拂過他們交纏在一起的身體。</br>  孔斯棲親吻著她的淚痕,似是還在回味,一下一下的仍舊親吻著她。</br>  殷婭姝像是散了架子,連手指都懶的抬一下,便不在管他自顧自的睡去。</br>  在半睡半醒間,她似乎聽到孔斯棲貼著她,啞聲說了句,“晚安,老婆。”</br>  -</br>  孔斯棲這幾個月幾乎連軸轉,AKOIO好不容易活下來以后以為能喘口氣,沒隔多久又開始忙婚禮。</br>  殷婭姝不知道,其實那些安排有多一半都是他親自弄的。她自己倒是樂得清閑,跟著沒事人一樣。</br>  這口氣一直這么提著也沒覺得累,昨晚達成了夙愿,整個人都松了下來,這一覺竟然一睡就睡到了不知今夕何夕。</br>  他人還未睜眼,便下意識的向抱旁邊的人。這一抱撲了個空,讓他瞬間醒了過來。</br>  窗簾緊拉著,看不出時間。</br>  他記得昨晚窗簾并未合上,因為那些火燒云和星辰是那樣的記憶猶新。孔斯棲有些懶的拿起床頭的手機,看了眼時間。</br>  隨后扶著額頭無聲笑了笑,一覺睡到了下午一點。他老婆都起床了,他竟然還在床上。</br>  有點丟人吶。</br>  心里這樣想著,可是臉上的笑意卻絲毫未消,還越來越深,像是怎么都控制不住心里的那份喜悅。</br>  之前總覺得不踏實,昨晚之后懸著的心終于落了下來。</br>  孔斯棲又在床上靜躺了兩分鐘,這才起來隨意的套了條褲子,出去找人。</br>  套房里沒有,他以為人只是去吃東西了。待發現客廳里,只有他黑色的行李箱一個孤零零的在那時,忽然有些慌了神。</br>  但卻也僅僅茫然了那么幾秒,雖然這幾秒已經如一個世紀那樣煎熬。內心劃過了無數的想法——</br>  她是又打算退縮了?</br>  甚至荒唐的連,她是不是被綁架了、昨晚自己表現的不好,這些好笑的原因都開始不受控制的往外跳。</br>  可這些,在看到她微信消息時,那些緊張不安與慌亂,全都變成了一聲輕笑。</br>  隨后越發的放肆,在這空檔的套間里笑聲都要出回音。</br>  ——公司有事,我先回去了。</br>  公司又有什么事,是不通知他的呢。</br>  他家老婆,還挺愛害羞。</br>  孔斯棲拿起手機,在對話框上敲敲打打,最后終于發出去了一句話。</br>  -</br>  “殷設計師你怎么今天就回來了,不是說要去寫生一周?”</br>  殷婭姝表情淡淡的,沒有絲毫的破綻,“效果很好,提前回來了。”</br>  “是嘛!”苗苗驚訝道:“是去的哪里?效果這么好,我也去一趟,我最近靈感都枯竭了。”</br>  殷婭姝手指不自覺的揪了下一角,臉上仍沒什么變化,“新加坡。”</br>  “啊,那確實是個好地方——”</br>  苗苗后面再說什么,她完全沒有聽到。</br>  心卻不可抑止的輕顫著,那可……真是個好地方。</br>  “婭姝,你不舒服么?”苗苗的聲音再次響起,將她的思緒來了回來。“你的臉紅的有點不正常啊。”</br>  殷婭姝覺得自己的臉很燙——其實從起床到現在,她都覺得自己的臉再發燙。</br>  可她仍是十分淡定的說:“嗯,有點悶,可能是熱的。”</br>  “哦,好像是,我也有點熱。”</br>  這時,桌上的手機忽然震了下。</br>  殷婭姝像是被嚇到一樣,手指幾不可查的輕彎了下。</br>  直到苗苗離開,她才拿過手機,有些心虛的打開了消息。</br>  下一秒,便又將手機扔回了桌子上。本就紅的臉,越發的滾燙了。</br>  ——老婆,五一你要是沒選上勞模,我第一個不干</br>  但是她今天記憶力格外的好,就快速的看了一遍,可是那些內容卻如滾動的屏幕似的,循環播放。</br>  現在,淡淡的看到他的文字,她都有些受不了。</br>  思緒開始亂飛,忍不住回想昨晚他叫自己老婆時的聲音和表情。</br>  殷婭姝摸著自己滾燙的臉,覺得自己以后可能很長一段時間,都沒有辦法正視“老婆”這個稱呼。</br>  ——雖然這個稱呼的本身,也是帶著無限的親密曖昧與繾倦的。</br>  可是知道是一回事,真的親身經歷體驗過,那就又是另一回事了。</br>  而除去這個,他的每一句里都像是帶著對她的嘲笑。</br>  是的,她落荒而逃了。</br>  即使昨晚他們彼此確認過都沒有喝醉,那就是明確的知道那是在做什么。所以當她今早起來,看著床下凌亂的衣服,已經床上他們即使睡著也仍是交纏的姿勢。</br>  就讓她無法面對。</br>  真的,太羞恥了。</br>  -</br>  殷婭姝這個臉,整整紅了一天也沒下去。好在她的辦公室一共沒有兩個人,不然她怕自己真的維持不住表面上的鎮定。</br>  昨晚折騰了半宿,今早又坐了好幾個小時的飛機,人早已經累癱。她連飯都沒吃,換了身衣服就開始睡覺。</br>  睡的過程中有點不舒服,全身都在冒著熱氣,人又沒什么力氣。</br>  迷迷糊糊間,電話響了。</br>  她有點不想接,但是電話那邊的人似乎挺鍥而不舍的,響了一遍又一遍。</br>  殷婭姝眼睛沒睜開,全程用手去摸,電話接通了放在耳邊,人也懶的開口。</br>  “在哪兒啊,老婆。”</br>  一句“老婆”讓她的困倦少了大半,他似乎很喜歡這樣叫她。叫的越發的上口,她也越發的覺得羞恥。</br>  “在家。”她聲音有些模糊不清。</br>  “我把家里里外外翻了個遍,也沒見著你,你什么時候學會的七十二變么,在這跟我躲貓貓呢。”</br>  殷婭姝揉著有些發暈的頭,覺得自己忽然趕上了修羅場。她輕咳了一聲,“我在自己家——”</br>  大概是睡的迷糊了,竟然又下意識的解釋了一句,“我忘了我結婚了。”</br>  那邊的聲音頓了兩秒,再開口時像是有些慚愧。</br>  “看來是我昨晚沒表現好,是我的錯,讓你連結婚了都能忘——”</br>  殷婭姝:“……”</br>  “你等我一下。”那邊響起了關門上,“再給個機會,我在表現一次。”</br>  “……”</br>  殷婭姝聽著電話里的忙音,有些茫然,頭更疼了。</br>  他剛剛……是在說葷話么?</br>  殷婭姝覺得自己的反應變得有些慢了,人也越發的困倦。只覺得他這話說的不對——</br>  他昨晚表現的很好,好的都讓她有點招架不住。</br>  殷婭姝越睡越冷,身上也越來越難受。她后知后覺的意識到,自己應該發燒了。</br>  家里似乎還有藥,但是卻懶得起。</br>  身上因為發燒愈發的沒力,也有著昨晚一直持續到現在的酸軟。總之就是全身上下的都在不舒服。</br>  人一生病就容易脆弱,這個時候她忽然有點難過。更多的是對孔斯棲的抱怨。</br>  要不是昨晚他那么不節制,自己或許就不會發燒;要不是他那么不節制,自己也不會又發燒身上又酸痛,忍受著這種雙層痛苦。</br>  她在心里將孔斯棲罵了個遍,正想著掙扎爬起來,忽然聽到了一聲及輕的開門聲。</br>  這里治安很好,但也不排除有人蹲點,發在業主已經有一周未歸,來取點不義之財。</br>  一股寒氣頓時從腦頂發布全身,本就因發燒而有些冷的她,身體開始不受控制的發抖。</br>  她想起來,但卻發現一點力氣也提不起來,更加發現家里也無處可躲。她的眼睛緊緊的盯著門口,手機抓的死死的,下一秒開始瘋狂的編輯消息向孔斯棲求救。</br>  是的,這個時候,她只想到他。</br>  一下秒,腳步聲由遠及近的傳來。腳步不輕不重的,就像是進自己家那樣隨意。</br>  ——這還是個老手!</br>  殷婭姝心更涼了大半,這種心理素質大概不是一般的小偷。</br>  就在這時,他進來了,身形又高又大。</br>  殷婭姝屏住了呼吸。</br>  但是——</br>  還沒等她仔細看,燈被人打開,房間瞬間明亮。</br>  她也看清了門口站著的人,忽然生出一股死而后生的感覺。</br>  殷婭姝脫力般的癱軟在床上。</br>  “怎么現在就睡了?”孔斯棲走了過來,走進才發現床上的人臉紅的不正常。他眉頭一皺,抬手摸向殷婭姝的額頭。</br>  臉色微沉,“你在發燒。”</br>  殷婭姝不舒服的輕“嗯”了聲。</br>  孔斯棲心忽然被揪了下的疼,輕聲問,“有藥么。”</br>  “在客廳茶幾的第二個抽屜里。”</br>  孔斯棲起身。</br>  他的手帶著些涼意,放在額頭上很舒服。忽然的離開竟然讓她有些舍不得,殷婭姝下意識的拉住他。</br>  孔斯棲愣了下,抬手摸了摸她的頭,柔聲道:“燒傻了?我去給你拿藥。”</br>  殷婭姝一時間竟然有些慶幸自己在發燒,他看不出她的臉紅。</br>  孔斯棲很快回來,又問,“吃飯了么?”</br>  “沒吃。”</br>  孔斯棲擰著眉看了她兩秒,忽然笑了,“你大早上跑回來,就把自己弄成這樣了?”</br>  他的語氣絕對說不上好,似乎在生氣。</br>  殷婭姝還是有些發愣,只想吃完藥趕緊誰。她下意識的去拿他手里的藥,卻被他躲開。</br>  她有些茫然的看著他,眼中帶著無辜。</br>  孔斯棲被她看的瞬間心軟,投降般道:“先躺會,吃完飯在吃藥。”</br>  殷婭姝就這樣躺著,意識仍是混沌的,但卻時不時的聽到廚房傳來的聲音。</br>  很快的,孔斯棲端著碗面回來。</br>  她輕靠在床上,實在沒胃口,卻也逼著自己吃。</br>  孔斯棲就坐在旁邊看著她,目光灼灼的,像是要將她看穿。</br>  殷婭姝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抬頭瞥了他一眼。</br>  孔斯棲就在這時開口了,“殷婭姝,你還打算跑到什么時候?”</br>  “什么?”</br>  孔斯棲看著她難受的樣子,自己也不想在這個時候說。但是不逼她一把,也不知道他們倆得折騰到什么時候。</br>  “你不是不明白我的心意吧。之前每當我們關系好像要近一點的時候,你總是不著痕跡的往后退。”孔斯棲輕嘆了口氣,低聲問,“你到底怎么想的,我能感受到你喜歡我。”</br>  殷婭姝整個人懵了,她隱約覺得孔斯棲好像生氣了,她有些無措的解釋著,“我不能喜歡別人。”</br>  孔斯棲心中一緊,卻沒失了分寸,“為什么。”</br>  “我要聯姻的,我喜歡上人,也不能在一起……”她聲音有些低,像是很委屈。</br>  聽到這,孔斯棲原本還懸著的心忽然就落下了。他低聲笑著,像是哄小孩似的,“那我們聯姻完了,你可以喜歡我。”</br>  殷婭姝又搖頭,連手里的面都不吃了。</br>  孔斯棲心又往下沉了沉,這次是真沒底了,“又是為什么。”</br>  殷婭姝因為發燒聲音啞啞的,可聽上去就像是在哭一樣,“我們是聯姻的啊,我們只是聯姻……”</br>  這句話說得沒頭沒尾,孔斯棲卻聽懂了。他嘴角忍不住上揚著,覺得自己之前的那些顧慮都很好笑。</br>  他也真的笑出了聲,“你是真的燒糊涂了,你聽聽自己這些話里還有邏輯么?”</br>  殷婭姝眨著眼,眼睛不似以往的明亮,帶著茫然和無助。</br>  孔斯棲輕揉著她的頭,柔聲說:“你以為,我不喜歡你,會和你聯姻么。你以為,我真沒用到,自己的婚姻都不能自己做主么?”</br>  他當時來的路上,只知道有家人公司出了問題,在四處找聯姻對象。這種事在他們圈子里在普通不過,他也沒往心里去。</br>  同意來吃頓飯,也不過是給老爺子面子。</br>  但是他沒想到,這個人竟然是殷婭姝。</br>  所以回家以后,他想都沒想的,就同意了。</br>  不是不想慢慢來,可她家的情況,似乎已經等不及他慢。</br>  他再不點頭,她就真的會繼續被拉去以最快的方式,找合適的人聯姻。</br>  殷婭姝整個人都有點傻了,她真的是燒的有些不清醒了吧。</br>  “你剛剛說……”她有些不確定自己聽到的,卻又還是想知道。眼睛一眨一眨的,卻又不好意思看他。</br>  孔斯棲本來想在逗她一會兒,可是被她看的心瞬間軟了。想到她還病著,也不在磨她,反正他們來日方長。</br>  他將她手里的碗拿了下來,放到床柜上。輕攬著她的肩,微微俯身和她平視著。</br>  然后說:“我喜歡你,所以你可以喜歡我了。”</br>  你可以不用擔心得不到回應的,來喜歡我了。</br>  殷婭姝愣愣的點了下頭,“哦。”</br>  孔斯棲被她的反應逗樂了,“就這樣?你也是給我點回應啊。”</br>  殷婭姝還是看著他,她是真的有點反應不過來,呆呆的問,“我要怎么回應。”</br>  孔斯棲一時間竟然也被問住,想不到什么好的,他輕咳了一聲,“說,你喜歡我。”</br>  殷婭姝輕咬著唇,她雖然燒的迷迷糊糊的,卻還是有些不好意思,聲音小的幾乎聽不見,“我喜歡你。”</br>  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就已經喜歡上你了。</br>  或許是那次,她在沈安瑜家差點被貓嚇死,他及時出現的那一刻。</br>  又或者是,她對于自己的能力產生過質疑,他卻十分可觀的安慰的時候。</br>  記不清了,反正就是喜歡。</br>  孔斯棲心滿意足的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把她喂給了她。看著她難受,兩人一起躺進了被子里。</br>  將人抱在了懷里。</br>  他低頭,吻了吻殷婭姝滾燙的額頭。柔聲說:“睡吧,其他的我們以后再說。”</br>  殷婭姝在他懷里找了個舒服的姿勢,他的身上帶著令人心安的味道。</br>  才要睡著,就聽孔斯棲在她耳邊輕聲說:“老婆,再把你剛剛的話說一遍。”</br>  像是哄騙,又像是討要。</br>  是的,還是沒什么底。即使早就知道,卻在聽到的那一刻,還是不敢相信。</br>  以至于現在都還處在喜悅過后,而有些不安之中。</br>  殷婭姝竟然這時候清醒了,知道他的意思。心中一暖,原來誰都是處在那么巨大的喜悅里,沒能云淡風輕的緩過來的。</br>  她在孔斯棲的懷里輕蹭了下,手環在他的腰,以一種絕對信賴又親密的姿勢,柔聲說:“我也喜歡你啊。”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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