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聲“關哥”,讓關霖一時沒了話。
路域雖然平時愛調笑他,但在稱呼上一直都是規規矩矩喊著他前輩,頂多在兩人確認關系后會喊幾聲“男朋友”。
而這一聲“關哥”,卻讓他聽出了幾分撒嬌磨人的意味,不是那種小孩子般的瞎鬧,關霖心里比誰都清楚路域耍賴時的模樣。
路域會坐在沙發上,從后方圈著他,將他摟在懷里,憑著比他高出的那一截身高,得以從背后將臉埋在他頸窩,像只大狗一樣蹭著,低聲磨著他。
熾熱、灼燙的氣息,就在他耳畔滾滾襲來,落在他外露的肌膚上。
關影帝清心寡欲二十多年,在昨夜之前,從沒感受過親吻和偶爾自我抒解之外的發泄方式。
因此以前路域抱著他蹭時,他也頂多就是覺得暖和了點,安心舒適了點。
可現在他滿腦子都是些過去不曾想過的畫面,記憶里那些歲月靜好的畫面,竟也突然染上了一層緋色。
他突然想起某一次路域將他從懷里松開,他的臀部曾碰到過什么堅硬的物體。
關霖的臉“騰”地紅了。
……他現在才明白過來那是什么。
“關哥”
路域還在電話那段喚他。
可這稱呼現在在關霖耳中已經變得曖昧甚至淫靡,于是路域在一片茫然中,聽著那頭的關霖慌忙掛了電話。
今天的關霖是怎么了……這么不經撩撥。
還是說因為昨晚那一出,現在想起來覺得不好意思了
路域眼底又浮現一層笑意,他用軟件打了個車,動身前往機場。
臉皮這么薄可不行啊,畢竟這后面可還有不少未完成步驟呢。
當日傍晚時分,方迪和何律師陸陸續續一前一后離開了。
關霖算著路域回來的時間,點好了一桌子外賣,誰想他還沒把外賣盒一一放好,門就開了。
京城九月中旬的風已經有些涼,但路域還穿著短袖,身上似乎捎來了南城未盡的夏意,連目光都是熱烈的。
他一進門就把關霖摟在了懷里,關霖有些手足無措,任他將自己壓在沙發上抱著,喉結滾了滾,半天才問出一句:“先吃飯”
“前輩,”路域伏在他頸窩處,嘴唇幾乎是貼在他逐漸紅起來的耳垂上,聽聲音似乎還有點委屈,“你說等我回來疼我的?!?br/>
關霖感受著自己滿懷的薄荷香,閉了閉眼睛,企圖掩飾住眼底的那一絲羞恥:“你……想要怎么樣的?”
路域其實沒想拿他怎樣,只是存心帶著一絲壞心眼,想欺負一下純良的關影帝。
可他稍稍起身,看見關霖尚未合攏的唇,揪著他衣角微微顫抖的白皙手指,還有被欲念染紅的眼底。
他心里咯噔一聲。
要完。
不能再看下去了……不然一會兒沖涼也難壓住了。
他的喉結攢動,片刻后,竟是主動起了身:“先吃飯吧……不然一會兒涼了?!?br/>
見路域起身去擺放外賣盒,關霖周身的緊張頓時如蒙大赦,卻又莫名自心間浮現起了一絲失落。
……就好像他原本期盼著路域會對他做什么似的。
關霖頓時覺得自己可能是昏了頭了。
又或者是路域給他下了蠱,讓他不知不覺就陷入了一場溫柔織就的深情網中,心甘情愿地安居其中,就算會被吞個干凈,也不曾有過離意。
關霖點的飯都是私家菜館的家常菜,看著尋常,味道卻是不錯,路域解決了關武寧那個白眼狼,心情愉快,飯量也比平時好了許多。
飯后他主動收拾了外賣盒,提到門口的垃圾桶扔掉,回來后,他牽著關霖的手坐在沙發上,對他說了自己今日出門做的事情。
關霖聽得心驚,特別是路域輕描淡寫地說他將關武寧揍了一頓的時候,關霖的手指扣住了他的手背:“周圍有沒有監控?”
“放心,前輩,”路域笑了笑,忍不住在他的頰邊啄了一口,只覺得為自己擔心的關霖是怎么看怎么可愛,“沒有監控的,而且他也不敢帶著那一身傷去報警。”
“我已經讓人在完善他以前那些事的證據……他敢去警局,就是把自己主動送進鐵窗。加上你的那份通話記錄,我有信心讓他十年起步,上不封頂?!?br/>
“他會付出代價的。還有神通娛樂……”
路域的眼底掃過一絲陰翳,“他們也逃不了。”
路大少爺看誰不爽,想的并不是如何擊敗、打垮對方,而是干脆利落地從源頭來解決問題。
比如,成為對方的頂頭上司。
幾日后特地召集的全體會議上,神通娛樂的員工們滿臉震驚地坐在會議室,看著收購了自家公司的那個人。
年輕人穿著合身的西服,肩寬腿長,領口故意一般沒戴領帶,扯開了個扣子,顯出幾分隨意。
而那張瀟灑俊秀的容顏,卻看得神通娛樂的不少人都臉色蒼白——他們怎么可能忘記這張臉!
畢竟對方的許多黑料,都是他們曝出來的啊。
哪知道風水輪流轉,前兩天還在黑的人,居然轉眼就成了自家公司的老板,還掌握著自己的生殺去留?
一瞬間,悔意從胸口中蔓延,特別是當初那個帶人闖進醫院里采訪的狗仔。
他周身冷汗都冒了出來,當路域微笑著看向他時,他連腿都有點打顫。
誰知路域的目光只是在他臉上落了幾秒,就平靜地移開了。
資深狗仔不禁一愣,隨后內心涌出一陣狂喜,難道路域是忌憚他,不打算追究?對,他畢竟是老狗仔了,這些年手里攢了那么多料,路域不敢輕易動他……
“關霖那條熱搜的提案者,主要參與者,和關武寧接洽的人,”只聽路域從主位上站起身,拍了拍自己衣袖上并不存在的灰,像是撣去了什么臟東西,挑起的眉又冷戾又鋒利,“哦,還有上次去醫院的。”
“直接離職吧。”
不等眾人反應,他便在總監的殷勤陪伴下,邁著長腿走出了會議室的大門,
一場興師動眾的會議,一次氣勢宏大的收購。
卻以輕飄飄的一句話就結了尾。
于是當天微博熱搜就又爆了一次,關霖的粉絲們驚訝地發現,那些之前帶關霖節奏最厲害的幾個營銷號紛紛道歉,并且將道歉專門置頂,而關霖工作室也第一時間發表了公告,表示關霖只是無辜被拖下水,現在欠款已經還完,很快就能從失信名單中被移除,讓粉絲們不用擔心。
而在半個月后,關武寧伏法,他的罪狀被一條條列出來,即將由法院進行公審。
那天晚上,關霖給自己的舅媽打了個電話。
他沒有主動開口,只是聽著那個女人撕心裂肺地咒罵他、侮辱他,后來又哭泣著懇求他,但最終還是沒有說什么,等著電話那邊自己變成了斷線的忙音。
“她后半輩子的生活費,我會按月打到她卡上,”沉默半晌,關霖突然說,“每個月五千,足夠她養老?!?br/>
“就這樣吧。”
他輕聲道。
他惶惶前二十余年,唯一算得上親人的兩個人,今日便是恩斷義絕。此后他與他們,再無干系。
他本來以為自己會惆悵,會難過,會心情低落。
但看見溫柔看著他的路域時,他卻覺得一時間胸腔里只剩下融融暖意,那些曾經肩負在身上的東西,統統化為了釋然。
而他傾身上前,輕輕吻了路域的唇角。
年末的時候,關武寧的終審結果出來了。他被判歸還所有欠款,賣出了自己手里的所有財產與股份,并且獲刑十五年。
結果出來的那天,關霖坐在副駕駛上,手里拿著法院判決書。他在路域的要求下穿著厚厚的羽絨服與圍巾,只露出半張有些疲憊的臉,旁邊則是親自開車陪他的路域。
時至傍晚,冬天的天色總是暗的很快,路燈一盞接一盞亮起,車輛匯入光帶似的車流之中,關霖看著窗外亮起的燈光,突然就覺得眼前有些模糊。
“……他會怪我嗎?”
他放輕了聲音,仿佛自言自語半呢喃著。
路域卻是敏銳地捕捉到了這一句話,他伸出一只手,與關霖的手十指相扣。
“不會的?!甭酚虻?,聲音篤定。
“舅舅那么好的人……他不會怪你的,只會對關武寧生氣?!?br/>
“不會怪你的?!?br/>
溫熱的水珠滴在路域的手背上,他沒再說話,只是將關霖的手握得更緊了些。
那天關霖睡得很早,路域在陽臺隨手劃著手機,他有點想抽煙,但關霖似乎有點抵觸煙味,所以他已經很久沒買過煙了,兜里倒是有不少糖。
他掏出一塊奶糖拆開,耳邊則響起系統的聲音:
系統:【宿主,您的劇情進度已經達到了80%,男主信任值達到85%,轉換角色設定完成,而“讓男主成功戀愛”這一主線任務也被確認完成了。另外,原女主那邊的好感值現在是90%?!?br/>
【如無意外,三天后,您就將脫離這個世界了?!?br/>
路域看著手機朋友圈里,陳可欣曬出來的訂婚戒指,唇角彎了彎。
系統:【……宿主,您好像一點也不著急。】
陽臺門突然被推開了,路域愣了一下,將手里的煙掐在了煙灰缸里,又欲蓋彌彰似的拍了拍自己身上,仿佛就能把煙味拍掉似的。
卻見關霖睡眼朦朧地走了過來,沒等路域問他,就見他拽著自己的手,將臉靠在了自己的肩上。
路域撫了撫他的背:“怎么不睡了?”
關霖還沒完全清醒,半天才道:“剛剛醒了……沒看見你。”
所以有些心慌地出來找,找他在這人世間僅剩的那一份溫暖。
找到了,他便又安心地合上了眼睛。
路域把關霖半摟半抱地帶回了床上,給他蓋好被子,眼帶笑意。
“看見了吧統統,”路域在心里嘆了口氣,“他離不開我?!?br/>
“所以我沒法走。”
系統:【……但是,宿主,這好像不是你一人就可以決定的事情……】
任務完成后強制脫離是主系統的設定,沒有人可以違抗主系統。
“統統,”路域的語氣帶著些可憐,頗為讓人不忍,“真的沒有辦法了么?”
系統:【……或者,您可以使用那兩張到此一游卡,延長兩年,另外還有女主的好感值也可以用于兌換。】
“要是卡用完了呢?”
系統:【……】
一陣沉默后,系統突然道:【或者、我可以試著,多給你拖一段時間……在不影響下一個任務的前提下。】
【但是你不要想著一直留在一個世界啊,這是不可能的……】
路域忍不住笑了出來。
“統統啊,”他感嘆道,“你對我的稱呼,終于不是‘您’了?!?br/>
系統:【是我疏忽……】
“不用改,挺好的,”路域笑道,“說實話,你比那個狗比主系統可愛多了?!?br/>
系統:【……】
它哪兒敢應和。
“我不會用卡的,還有三天后的事情……不用擔心?!?br/>
路域看著床上熟睡的關霖,眼神溫柔。
他會一直陪著他的。
他確信。
作者有話要說:明天這個世界就結束啦!
另外,評論區里古代世界以微弱優勢獲勝~選abo的寶貝們不要急,后面一定會有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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