笙簫眼神排斥,肢體明顯不肯配合,她如今對聿尊只有強烈的厭惡,她抿緊了唇線,再度闔眼。</br> 男人手掌在她胸前用力揉搓,笙簫痛地擰眉,聿尊咬著她的耳垂,嗓音醇厚性感,“還忍得住嗎?笙簫,我懷念你的身子,懷念你的叫聲,懷念我進入你身體時的感覺。”</br> 他越說,她就越是感覺到惡心。</br> 惡心到想吐。</br> 陌笙簫睜開眼,潭底的清澈冷靜令跟前的男人眼中一刺,他深陷其中,她卻仿佛絲毫不為所動,像是個局外人。</br> “聿尊,我一點感覺都沒有,是,以往我躺在你身底下是會意亂情迷,會配合,可現在,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嗎?”陌笙簫眼見聿尊的臉色轉為鐵青,“我在想,你和莫伊上床的時候,是不是也要這般做足前戲,她叫聲是不是很大?聿尊,她讓你嘗到感覺了嗎?她的身體,足夠容納你嗎?”</br> 陌笙簫視線落在男人不斷起伏的胸前,在本該曖昧生情的氛圍談到另一個被他折磨致殘的女人,他還有心情做得下去嗎?笙簫想起那晚看到莫伊的場景,忍不住又想彎腰吐出來。</br> 她雙肩蜷縮,腰部剛彎下去,下巴就被聿尊擒住,陌笙簫不得不抬起小臉,“笙簫,這一年來,你學到很多,可有沒有人教過你,對男人,永遠不要使用你最不擅長的辦法,是,”他接著她的話索性說下去,“她無法滿足我,所以我才想到找你,我只有在你身上才能得到感覺,陌笙簫,聽清楚了嗎?你有別的女人無法替代的身體,你別再問我擁有幾個女人會不會感到惡心,我告訴你,不會……”</br> 陌笙簫臉色煞白,“可是我會,我不想再讓你碰我。”</br> “做夢去吧,今兒,就這張床上,”男人手指指向旁邊,“我就是要要你!”</br> 笙簫猛地推開她,腳步還未走遠,就被聿尊拉回去。</br> “放開我!”</br> “我先給你看樣好東西,”聿尊拉著她走到窗口,一架望遠鏡架在那,方位已調試精準,陌笙簫透過鏡片,正好看見陶宸被綁的位子。</br> 陶宸顯然體力不支,冰冷的海水已淹沒到他頸間,眼看就要沒過下巴。</br> 笙簫緊閉下雙眼,手無力地松垮在身側。</br> 她拉開旁邊的拉鏈,將毛呢裙脫去。</br> 聿尊將她壓在窗前,迫切地動作打翻了旁邊的望遠鏡,陌笙簫猶在掙扎,只是動作幅度不敢再大,“你非要在這嗎?”</br> “你怕他看見嗎?”聿尊將臉埋在笙簫頸間,“真傻,那么遠,他看不見的,我也不想讓他聽見你美妙的叫聲,笙簫,你不是喜歡海嗎?看,外面的海景多美。”</br> 陌笙簫從未見過,有一個人能殘忍到這種地步,他硬是將她喜歡的東西,扭曲成傷害她至深的罪魁禍首,“我人就在這,你為什么還不將陶宸給放了?”</br> “笙簫,”聿尊緊挨著她,口氣陡然婉轉,他跋扈的神色也有所收斂,“他能給你幸福嗎?你總希望想要有個家,他這樣帶你私奔,你們一輩子都不可能有名分,你想過將來嗎?”</br> “我和你就有名分,我的幸福,你給過嗎?”陌笙簫別過小臉,“莫伊的下場同我無關,我失去的以及我受到的傷害,永遠沒有東西可以彌補。”</br> 她的心結,這輩子都再難打開。</br> “笙簫,我會盡量……”</br> 陌笙簫冷冷打斷他的話,“你不要做的話,就放開我,你若是還想,就別再浪費口舌,聿尊,你說什么我都不會再信,今后,我絕不忤逆你,你想要,我就乖乖攤開我的身子,你不肯離婚也罷,我在外漂的太遠太累,唯一的要求,是別將陶宸再扯進來。”</br> “你愛他嗎?”聿尊幾乎是脫口而出,冷冷問道。</br> 陌笙簫閉起雙眼,并不作回答。</br> 她逃避不了自己的心,她不愛陶宸,她誰都不愛。</br> 盡管和陶宸之間沒有愛,但笙簫一直堅信她和陶宸在一起會幸福,生活中,愛情能占多少分量?陌笙簫親情單薄,愛情也死去化成灰燼,所以她渴望有個家,只要有個男人愛她,足矣。</br> 不動心,也就不會傷心。</br> 陶宸為她失去的太多,陌笙簫不想再逃了,她對聿尊的愛沒可能再生根發芽,既然他想,那就跟他回去,互相折磨也罷,那就同歸于盡,也無妨。</br> 聿尊見她凡事為陶宸考慮,他想試著服軟,卻不想剛開口,就被陌笙簫不耐打斷。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