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憑這一點便斷定臣妾謀害皇貴妃肚子里的龍種,會不會太牽強(qiáng)了?有誰敢保證不是皇貴妃自己下的藏紅花,反過來誣陷臣妾?”桓采兒相信姚莫婉所說的話。所以她在等,只要父親入宮,她自會讓姚素鸞吃不了兜著走,這簡直是扳倒姚素鸞的絕佳機(jī)會,不過這些都還要感謝她那個白癡妹妹才是。
“宸妃,你血口噴人!本宮為求后宮安樂平和,事事謙忍,一再退讓,卻不想你這樣狠毒,竟害我皇兒!如今不僅不認(rèn)錯,竟還本末倒置,誣陷本宮,皇上,您要為臣妾作主,為皇兒報仇啊!”姚素鸞沒料到桓采兒會這般鎮(zhèn)定,心下多了幾分彷徨,她出不得錯。
“宸妃,這件事沒查清楚之前,朕只能先委屈你了,來人,把宸妃打入冷宮!”夜鴻弈目的很明確,只要將桓采兒打入冷宮,桓橫為救女兒,必會主動交出兵權(quán)。
“皇上!臣妾冤枉!臣妾......”桓采兒很清楚,此時離開華清宮,有些事便說不清了,就在她欲說出姚莫婉的時候,一陣驚愕的聲音陡然響起。
“二姐?二姐你怎么了?怎么會有這么多血?”姚莫婉的突然出現(xiàn)為桓采兒爭取了時間,此刻,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姚莫婉身上,尤其是夜鴻弈。
“婉兒,你怎么來了?”看著姚莫婉煞白的小臉兒,夜鴻弈心疼的無以復(fù)加,登時松開懷中的姚素鸞,大步上前將姚莫婉護(hù)在懷里。
“婉兒聽說二姐出事了,所以過來看看,皇上,二姐這是怎么了?”姚莫婉淚眼婆娑的看向夜鴻弈,眼淚在眶里打轉(zhuǎn),纖長的睫毛沾著露水般晶瑩的淚珠子,眨眼間,眼淚啪嗒摔在地上,濺起的無數(shù)琉璃落在夜鴻弈心尖上。
“婉兒......二姐的孩子沒了......是宸妃!是她妒忌二姐懷有身孕,又記恨你將她推進(jìn)水里,所以......她下毒害死了二姐的孩子!”看著夜鴻弈忘了正事,不管不顧的沖到姚莫婉身邊,姚素鸞強(qiáng)忍住心底的妒火,涕淚悲吼,指著桓采兒的手更如織布機(jī)般抖動不止。
在她看來,姚莫婉雖然傻的徹底,可也不是全無好處,至少姚素鸞覺得,這個傻子心里還是有她這個二姐的。
“血......好多血......嗚嗚......婉兒好怕,皇上!婉兒怕血......”姚莫婉全當(dāng)姚素鸞的話是放屁,雙手緊環(huán)著夜鴻弈的腰際,順間哭成淚人兒。
“婉兒莫怕!你們都還愣著做什么!快把這些血跡處理掉!”看著懷里的可人兒顫抖的如風(fēng)中落葉般飄忽不止,夜鴻弈雙眼陡厲,怒聲喝斥。
榻上,姚素鸞美眸充血,唇色煞白,攥著錦被的纖纖細(xì)指陡然收緊,眼底盡是怨懟。固然是陰謀,可她到底沒了孩子,小腹痛如針扎,身體孱弱欲墜,和姚莫婉相比,自己難道不需要呵護(hù)!
一側(cè),桓采兒將本欲張開的嘴闔了起來,心底暗忖姚莫婉來的正是時候,而且慶幸自己未提及姚莫婉,皇上如此溺寵這個傻子,若牽扯到她,此事怕是難辦了,好在證據(jù)確鑿,一會兒且等父親來了,她定要姚素鸞悔不當(dāng)初。
直至宮女們將帶血的被褥全數(shù)換掉,姚莫婉方才止了哭聲,小跑著到了榻前,
“二姐,你一定很疼吧?”姚莫婉帶著淚光的臉,我見猶憐。可落在姚素鸞眼底卻是面目可憎。
“你說呢!”姚素鸞一字一頓,恨由心生。
“一定很疼。”姚莫婉抬手撫過姚素鸞的小腹,眼底的光芒明暗莫辨,冷宮里,她抱著仲兒的時候,就覺得很疼,仿佛漫天下著冰錐,每落在自己身上都會帶來難忍的劇痛。
“拿開!”姚素鸞厭惡甩開姚莫婉的手,正想把這礙眼的白癡推開,卻在觸及到夜鴻弈幽深的眸子時忍住了沖上腦門兒的沖動。
“二姐......”姚莫婉無辜的看向姚素鸞,下一秒,卻被夜鴻弈重新攬在懷里。
“皇上,臣妾喪子之恨,您不能置之不顧啊!”姚素鸞悲戚拭淚,刻意提醒道。
“來人,將宸妃打入冷宮!”被姚素鸞提醒,夜鴻弈登時恢復(fù)清明,冷聲開口,就在桓采兒欲辯駁之時,安柄山突然自外面小跑著進(jìn)來。
“皇上,桓將軍求見。”一語畢,桓采兒懸浮的心終是落了下來。榻上,姚素鸞下意識看向夜鴻弈,眼底閃過一絲質(zhì)疑,此事才發(fā)生多久,消息怎么就傳到宮外了。
“宣。”夜鴻弈何嘗不驚訝萬分,只是桓橫就在宮外,斷沒有將他攆走的道理。片刻功夫,只見一身著戎裝,年約半百的中年男子邁著穩(wěn)健的步子走入華清宮。
“微臣桓橫叩見皇上,叩見皇貴妃,姚妃,宸妃娘娘!”鏗鏘的聲音擲地有聲,渾厚有力,一聽便知此人武功甚高,內(nèi)力雄厚。
“平身,桓愛卿來的正好,此事叫朕頭痛啊!”擇日不如撞日,既然讓桓橫撞上了,索性現(xiàn)在攤牌,也無不可。
“不知何事令皇上如此煩憂?”桓橫一向沉穩(wěn),雖知事情始末,卻選擇隱忍,讓夜鴻弈先開口。就在這時,安柄山再次出現(xiàn)。
“皇上,宰相大人在外求見。”安柄山瞧著這一屋子的人,眼底閃過一抹晦暗的光芒,看來今兒個熱鬧了。
“宣。”夜鴻弈抬手示意,片刻,姚震庭亦自宮外走了進(jìn)來。
“微臣叩見皇上,皇貴妃,姚妃,宸妃......”進(jìn)門一刻,姚震庭強(qiáng)忍住心底的質(zhì)疑,恭敬施禮。宮里傳話只道皇貴妃身子不適,宣他入宮,不過現(xiàn)在看來,事情似乎沒那么簡單。
“皇上,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就算宸妃是桓將軍的掌上明珠,皇上的愛妃,可她畢竟害死了素鸞腹中龍種,皇上若不將她致罪,讓素鸞情何以堪啊!”姚素鸞打破了宮內(nèi)詭異的氛圍,悲戚泣淚。
“桓將軍,你也聽到了,宸妃善妒,竟在皇貴妃的湯藥里下了藏紅花,致皇貴妃小產(chǎn),此事關(guān)乎大楚皇族龍裔,朕即便有心寬恕宸妃,也不能罔顧律法。”夜鴻弈將責(zé)備的話說的冠冕堂皇,一臉糾結(jié)的看向桓橫。
一側(cè),姚震庭聞聲陡震,幽深的眸子下意識轉(zhuǎn)向姚素鸞,最終卻落在夜鴻弈懷里的姚莫婉身上,眼底顯露出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姚莫婉知道,她的極品父親定是在權(quán)衡眼前兩個女兒在皇上心目中的位置,以便確定日后更加討好誰。
“皇上言之甚是,若宸妃有罪自當(dāng)受罰,微臣斷斷不會偏袒。但微臣求皇上能將事情查清楚,莫要冤枉了宸妃才是。”桓橫神色肅然,拱手道。
“此事朕已查明,御醫(yī)確在宸妃送給皇貴妃的參湯里驗出藏紅花的成分,如今瓷碗還在桌上,宸妃無從抵辯。”夜鴻弈正色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