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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第0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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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039章
    相較于唐嬸兒的抓狂, 唐紅玫反而顯得淡定多了。
    “媽, 你也不用太著急,這不還沒到咱們縣里嗎?從鄰省到咱們省城中間就隔了快兩年光景, 我猜,這大概就是鄰省全省推廣需要的時間了。如果真是那樣, 咱們這兒應(yīng)該也差不離。”
    唐紅玫雖然只念完了初中,可這年頭老師接地氣得很, 從不教世界地圖,連全國地圖都沒詳細(xì)的教, 就是講了他們省內(nèi)以及周邊的大致情況。估計不是老師覺得同學(xué)們不大可能跑得太遠(yuǎn), 大概就是他本人沒離開過本省。
    就說他們省,位置介于南北中間, 略有些靠南一些,基本上可以說是前不著村后不著店,既離國家首都遠(yuǎn)得很,也跟南方沿海發(fā)達(dá)城市距離不近, 唯一的優(yōu)勢大概就是土地還算多,就是最艱難的那些年月, 好賴都能勉強(qiáng)糊口, 有營養(yǎng)不良病死的, 倒真沒聽說哪家餓死了人。
    鄰省的情況比他們好一點(diǎn)兒, 因?yàn)楦咏戏? 又是歷史上比較著名的文化名城, 整體的條件要比他們更好。這種好平日里也沒太多體現(xiàn), 就是在落實(shí)國家政策時,被急吼吼的推到了最前列。
    就像唐紅玫說得那樣,鄰省從開始試行計劃生育政策,到在全省推廣,中間真可謂是磨難重重。國家政策是一回事兒,可關(guān)系到自家的香火傳承以及自身的養(yǎng)老問題,幾乎沒人會輕易妥協(xié)。因此,在最開始真的是舉步維艱。
    花費(fèi)了兩年光景,這才堪堪有了成效。
    “萬事開頭難,這道理誰還能不懂?鄰省已經(jīng)折騰過一次了,那些人還不得都有經(jīng)驗(yàn)了?咱們再鬧再折騰,這些手段還不是他們眼里的老把戲了?”唐嬸兒并沒有被說服,她想的更多,“我就怕的還不是紅玫你被拉去醫(yī)院流產(chǎn),你想想,你現(xiàn)在才三個多月,政策倒是不可能立刻下來,如果能等你生完下來那當(dāng)然是最好的,可萬一過幾個月呢?七八個月,或者八.九個月的時候,那才叫嚇人呢!”
    唐紅玫沉默了,的確,鄰省的情況可以作為參考,卻也不能完全信了這個速度。不怕這邊動作太快,也不怕他們太慢,怕只怕卡在中間……
    “七八個月還能打掉?那不得都成型了?”唐耀祖剛才在忙活著,抽空聽了一耳朵,嚇得面無人色,“我二姐頭胎的那閨女不就是早產(chǎn)的?我記得就是八個多月,孩子生下來是比旁的弱一些,斤兩也不太足,可人是好好的,全須全尾的。”
    唐嬸兒嘆了一口氣:“可不是?隔壁李家那二桃也是早產(chǎn),我忘了她早產(chǎn)多少日子了,反正她生的那閨女挺胖乎的,說是差不多得有十斤。”
    一旁的許學(xué)軍看看滿臉無奈的親媽,又瞧了瞧異常擔(dān)憂的妻子,再瞥了一眼氣憤外加不敢置信的小舅子,建議道:“別管那些了,干脆我明個兒就把紅玫送回娘家去,理由隨便找個就是。”
    聽到這話,唐紅玫只微微搖頭,提醒道:“學(xué)軍,我嫁給你都兩年半,將將三年了,早些時候沒刻意隱瞞著,街坊鄰里的,哪個不知道我娘家在哪兒?真要打聽,太容易了。”
    “也是,你娘家不大合適。”唐嬸兒又琢磨開了,不多會兒還真叫她想出個法子來,“你不是有個嫁得挺遠(yuǎn)的大姐嗎?不然你去找你大姐?咱們帶足錢,糧食也帶上,你大姐也不至于把你這個親妹子往外趕吧?”
    不提大姐還好,一聽到大姐,唐紅玫更愁了:“媽,我有沒有告訴過你,我大姐正月里那會兒就有了,具體月份她沒說,可我估摸著,到現(xiàn)在,她怎么著也該有六七個月大小了。”
    也是湊巧,等于她們娘家姐妹仨輪流懷孕,大姐是正月就已經(jīng)確信有了,也就是至少一兩個月的身孕,二姐則是正月里懷上的,而她更晚一些,仨人的間隔估摸著都是兩個月左右。
    “六七個月倒是不怕,上頭的動作再快也沒那么快,倒是你二姐跟你,更危險一些。”唐嬸兒還在想轍兒,“我明個兒去娘家那頭問問,興許有親戚離得比較遠(yuǎn),找個能托付的,大不了到時候你跟耀祖一道兒去。正好,你娘家跟我娘家連著宗,關(guān)系在遠(yuǎn),好歹也有關(guān)系不是?嗯,就這么辦!
    暫時,算是這么定下來了,具體的還得看唐嬸兒明個兒回娘家問問情況。
    只不過,唐紅玫對此并不抱什么希望。
    她隱約記得,早些時候就有人說過,對于那些非要生,偷摸著也要生下來的人,一律都會被單位開除。若是只這樣,那還行,橫豎現(xiàn)在改革開放了,到處都有賺錢的機(jī)會,怕只怕除了這個外,還會有其他更嚴(yán)苛的懲罰措施。
    再一個,她要是離開了,鹵肉店怎么辦?剛剛有了起色的生意,說不要就不要了?就算她給了方子,唐嬸兒也不可能在短時間內(nèi)完全學(xué)會的。
    鹵肉,簡單的鹵一鹵倒是沒啥,可要鹵得好,鹵得入味兒,鹵得叫人一吃就念念不忘,實(shí)在是很需要手藝的。猶記得,睡夢中的她就是整個家族里最有靈性的手藝人,同輩之中無人可及。
    入夜,唐紅玫翻來覆去了好久才勉強(qiáng)入睡,與她情況相似的還有很多人,不光是家有孕婦的心驚肉跳,那些沒有懷孕的人家一樣不好受。
    沒兒子的想要兒子,有兒子的想再要個兒子,當(dāng)然也有想要閨女的,兒女雙全對于不少人來說都是個念想,總之,沒人覺得只生一個有什么好的。
    更沒有想到的事情還在后面。
    機(jī)械廠的職工大會并不是只開一次就了事的,在這天以后,幾乎每周都必召開例會,每一次都有領(lǐng)導(dǎo)提到計劃生育這個事兒,號召大家響應(yīng)國家政策,積極做出配合。
    又兩周了,天氣是越來越熱了,熱得只叫人心焦不已,偏偏廠里的領(lǐng)導(dǎo)并未放棄洗腦計劃,依舊孜孜不倦的開著千篇一律的大會,說著陳詞濫調(diào)的毒雞湯。
    “只生一個好,國家來養(yǎng)老!”
    “生男生女都一樣,婦女能頂半邊天!”
    “要想富,少生娃多種樹!”
    就算廠里的領(lǐng)導(dǎo)已經(jīng)盡可能的把口號喊得很像是那么一回事兒,可這種關(guān)乎切身利益的事情,是很難得到響應(yīng)的。廠里的所有職工都漠然以對,即便是本身早已歇了再懷一個想法的中年人,那也是有近親好友的,對于這種政策,讓他們沉默已經(jīng)是極致了,再想求什么都是奢望。
    這個時候,也就只能依靠婦女主任了。
    婦女主任當(dāng)然很清楚這個政策要推行下去究竟有多難,可再難又能怎么辦呢?三年超英五年趕美,難不難?上頭既然發(fā)了話,哪怕明知道不可能,那也得硬著頭皮去干呢。
    清楚這些事兒跟大老爺們沒法談,婦女主任就是比廠委那些人看得透,她直接撇開了其他工人,只召集全體女工開了大會。
    擺事實(shí)講道理,又將上頭發(fā)下來的宣傳手冊一一朗誦給大家聽,還特地說了幾個比較慘痛的教訓(xùn)當(dāng)作案例。說白了,就是希望女工們能夠主動配合。
    一時間,本來就已經(jīng)人心浮動的機(jī)械廠,徹底被攪合成了一潭渾水,弄得人心惶惶,好多人連上班都不專心了。偏偏,機(jī)械廠好多車間都是需要進(jìn)行車床加工的,就為了這個,安全科的人差點(diǎn)兒沒炸毛了,只因隨便一查就查出了不少安全隱患,還全部都是因?yàn)楣と瞬粚P膶?dǎo)致的。
    當(dāng)然,也有人完全不在乎這個事兒。
    相較于前段時間廠子里大換血,這回的事兒隔壁李家就不大在乎了。也不是說完全不在乎,可起碼在短時間里,他們是不需要考慮這些的。
    這不,李媽就閑來無事抱著外孫女十金,晃悠到了唐嬸兒家的鹵肉店里,絮絮叨叨的嘮著嗑。
    “我說你們家不是有關(guān)系嗎?啥時候也托人弄個電扇來?落地扇是難弄,可你們?nèi)ヅ欠N,大的吊扇,就是掛在屋里天花板上的,電鈕一擰,吊扇那大葉子是‘唰唰’的作響,可涼快了!”
    唐紅玫雖然一直在為肚子里這塊肉發(fā)愁,可因?yàn)榻螘r間婦女主任接過了宣傳教育這檔子事兒,偏她又只愛教育女工,許學(xué)軍被排除在外了,家里也就沒了消息來源。還真別說,這么一來,心里反而安定多了。
    這會兒,聽李媽手舞足蹈的邊比劃邊說吊扇的事兒,唐紅玫一方面心驚肉跳十金會不會被李媽甩到地上,一方面也確實(shí)好奇。
    “李大媽,要不然你坐著說?我看十金快睡覺了。”
    “放心,沒事兒,這丫頭好養(yǎng)。”李媽滿不在乎的擺了擺手,不過還是順勢落了座,“還真別說,站了蠻久的,坐下來挺舒服的。對了,我剛才說到哪兒了?”
    “吊扇……”
    “對對,就是那個吊扇啊,可涼快可舒服了,那大葉子一轉(zhuǎn),轉(zhuǎn)得就跟飛一樣的快,‘咻咻’的。那風(fēng)啊,就‘呼啦呼啦’的從大葉子里鉆出來,吹在人身上涼颼颼的,什么熱啊汗啊,全沒了。”
    “真有那么好?”唐紅玫還沒見過大吊扇,倒是聽說機(jī)械廠廠委的辦公室有,再就是縣政府那邊也有,可這些地方她都沒去過,也就無從可見了。
    “好,太好了,我家桃兒上回還說,要給咱們家也裝一個。”李媽美滋滋的說,“要我說,像我家這樣也挺好的,早些日子我還替?zhèn)z閨女發(fā)愁,現(xiàn)在好了,家家戶戶都為了那啥計劃那啥政策發(fā)愁的,我倒是徹底安心了。”
    唐嬸兒做完一筆生意,回頭就看到李媽唾沫橫飛的在那頭坐著叨逼著,她懷里的十金就跟專門訓(xùn)練過一樣,用大臉盤子把唾沫星子接了個全乎。哪怕這樣,十金照樣睡得噴香,頂多就是聲音太大時,不耐煩的皺皺眉頭。
    “你是安心啊,橫豎李旦還有好多年才結(jié)婚。”唐嬸兒無奈的接了一嘴,提醒道,“你就不能讓十金好好睡?她快被你吵死了。”
    “瞎說!這不睡得挺好的?”李媽低頭看了眼十金,再一次噴了她一臉唾沫星子。
    這回,唐嬸兒是徹底無奈了,索性也懶得多嘴了,拿過抹布,將柜臺和窗戶口仔仔細(xì)細(xì)的都抹了一遍。
    李媽卻不知道自己被老街坊嫌棄了,自顧自的說著:“我家李旦起碼得要再過十年才能說親,到時候黃花菜都涼了,生一個還是生幾個,我能有啥辦法?橫豎沒法子,愛咋咋地。”
    “那倒是,就跟當(dāng)初我家學(xué)軍似的,他也說,等胖小子長大到能頂職了,怕是不知道咱們這個廠子還在不在。”唐嬸兒一個沒忍住,又搭了個腔。
    “你又瞎說!廠子還能不在?這是國家的廠子,可不是個體戶!”
    “那也說不準(zhǔn),早先我家這個鋪面不也是國營商店?說關(guān)門就關(guān)門了。”唐嬸兒隨口應(yīng)了一句,眼角瞥見李媽又要炸了,生怕她一個激動把十金給甩出去,忙開口認(rèn)輸,“我說錯了,是我說錯了,成不?咱們這個廠子,少說也有幾千號人的大廠子,咋可能說關(guān)門就關(guān)門呢?國營商店算得了什么?再說了,商店現(xiàn)在允許個人開了,廠子肯定得國家開啊!”
    要說巧也是巧,偏此時,就有顧客過來買鹵肉,正好聽到了唐嬸兒這話,順勢接了一句:“以后廠子也會有個人辦的,現(xiàn)在南方那頭,海城、鵬城、申城那邊,據(jù)說都已經(jīng)有個人的服裝廠子了。”
    “那是服裝廠,機(jī)械廠關(guān)系大了去了,咋可能叫個人開呢?”唐嬸兒一面快速幫著切肉稱重算錢,一面趕緊把顧客送走。天氣夠熱了,某人的火氣已經(jīng)夠大了,到底是多年的老街坊,犯不著火上澆油。
    即便如此,李媽還是氣了個倒仰:“算了算了,我回家去!”
    唐嬸兒隨口道:“不買點(diǎn)兒肉給你家李旦吃?半大小子整天吃素哪里受得了?買點(diǎn)兒去唄。”聽了這半天,哪能不叫出出血呢?
    李媽不知道唐嬸兒心里的想法,看她面上的神色,還真有些松動了:“那就給我稱個……”
    “媽!!你不在家待著咋還跑出來了呢?媽!廠子里出大事兒了,我不管,這回你一定要站在我這邊,不然這活兒我不干了,誰愛干誰干去!”二桃突然從外頭沖了進(jìn)來,一張口就是連串大爆炸,“婦女主任發(fā)動了全廠的女工去醫(yī)院帶環(huán),連我都要去,憑什么?我寧愿不要這個工作了,反正我不帶環(huán)!”
    “你瞎說啥呢?你帶什么環(huán)?你不都離婚了嗎?”
    別說李媽目瞪口呆了,連唐嬸兒和唐紅玫婆媳倆都呆住了。
    唐嬸兒急急的問道:“咋了?是上頭的政策已經(jīng)到咱們縣里了?可這事兒跟你有啥關(guān)系?”
    “就是跟我沒關(guān)系還要我去帶環(huán),才扯淡呢!我都離婚了,離婚了!我連個男人都沒有,我咋可能再生呢?可婦女主任就在那頭不依不饒,說啥每個女工都要帶環(huán),還說與其等到上頭的人下來強(qiáng)制帶環(huán),不如自個兒主動一些,好叫上頭的人看看咱們機(jī)械廠的素質(zhì)!”
    別看二桃以前是唯唯諾諾的,可自打結(jié)過婚又離過婚后,她每次一著急,一張嘴就跟連環(huán)鞭炮似的,噼里啪啦的,能把人說懵為止。
    唐嬸兒已經(jīng)不止一次看到這一幕了,每到這個時候,她總是不由的在心里感概,二桃和桃兒真不愧是親姐妹啊,這氣急了說話的樣子簡直就是一模一樣。
    就算這樣,該問的還得問。
    暫且制止了李媽的發(fā)問,唐嬸兒定了定神,先好聲好氣的安撫住了二桃,又叫唐紅玫端了涼茶給她消消火氣,這才慢慢的開導(dǎo)她,叫她把事情的經(jīng)過詳詳細(xì)細(xì)的說一遍。
    如此這般,二桃總算是把前因后果說了個清楚明白。
    原來,計劃生育政策尚未到達(dá)縣里,可作為全縣最大的國營廠子,機(jī)械廠這邊迫切的想要做出點(diǎn)兒成績來。試想想,別的地方推行不易,全都是一副非暴力不合作的模樣,而要是他們這兒,上頭的人還來沒,下面就已經(jīng)主動上了環(huán),作為領(lǐng)導(dǎo)班子,面上也有光。
    這個想法不單單是機(jī)械廠一家,包括縣政府在內(nèi),各大國營單位都統(tǒng)一了意見,爭取盡快推行落實(shí)正確方針。
    用他們的話來說,現(xiàn)在去上環(huán)只是不讓你是懷,假如再往后一些,萬一在這期間懷上了,那就變成不讓你生了。
    不讓懷和不讓生,孰輕孰重一目了然。
    可還是那句話,關(guān)二桃啥事兒啊?
    二桃都快給氣哭了:“他們說,現(xiàn)在的政策就是每個家里只準(zhǔn)一個孩子,像我已經(jīng)有十金了,就算將來再改嫁,那也不準(zhǔn)生。反正就是不管對方是初婚還是再婚,有孩子還是沒孩子,不準(zhǔn)生就是不準(zhǔn)生!”
    如果真的是這樣,二桃的選擇余地就太小太小了,等于說,她只能選對方有兒子的,不然以后日子咋過?可對方既然有了兒子,她嫁過去,辛辛苦苦過日子攢家當(dāng),到時候肯定是對方的兒子的,那她又圖個啥?
    唐嬸兒還在沉思中,李媽已經(jīng)明白了過來,抱著十金就從凳子上滑坐到了地上,哭天搶地的嚎了起來:“作孽啊!作孽啊!該死的許家太欺負(fù)人了!他們一定是早就知道上頭的政策,特地把十金丟給我們,這是逼著我家二桃改嫁不了啊,作孽啊……”
    這般劇烈的動作,饒是十金方才睡得噴香,這會兒也給鬧醒了,她年歲還太小了,根本就不明白發(fā)生了什么事兒,一被鬧醒就裂開嘴巴放聲大哭。
    一時間,二桃拿手背抹著淚花花,李媽癱坐在地上哭天搶地,十金扯著嗓門嗷嗷的哭叫……
    唐嬸兒額頭上青筋暴露,深呼吸幾口氣后,才咬著牙說道:“我說李旦媽!你有這個工夫,倒是去廠長家里哭啊,去廠委辦公室哭啊,去婦女主任跟前哭啊,你在我這兒就算喊破了喉嚨,有個啥用?!”
    李媽的哭聲戛然而止,恍然大悟道:“對,對對,二桃啊,咱們走,去許家哭去!”
    二桃抹著眼淚有點(diǎn)兒懵:“為啥要去許家哭?”
    “廠委那頭的人不得聽上頭領(lǐng)導(dǎo)的話?再說真要是鬧得過了,他們把你的工作開了怎么辦?咱們?nèi)フ以S家,把十金給他們家,本來就是許家的閨女,憑啥叫咱們養(yǎng)著?我都沒跟他們要這幾個月的伙食費(fèi)呢。走走,咱不要十金了,給許家去!”
    說罷,也不管二桃如何反抗,李媽當(dāng)機(jī)立斷從地上爬起來,連身上的灰都沒有拍,就雄赳赳氣昂昂的出了鹵肉店的門。
    眼見她都走了,二桃自然沒了法子,忙急吼吼的追了上去:“媽!別把十金送人,我要,我要她啊!媽……”
    片刻后,世界終于清靜了。
    唐紅玫一直保持著面無表情的模樣,到了這會兒她還是覺得有點(diǎn)兒懵。
    仔細(xì)的理了一下頭緒,她擔(dān)憂的問道:“媽,看來這次是來真的,那我……”
    已經(jīng)是盛夏了,按說就現(xiàn)在這個樣子,但凡仔細(xì)一點(diǎn)的人都能看出來唐紅玫這個腰身不太大。不過,興許是因?yàn)樗麄兗易源蜷_了店后,就跟老街坊來往少了,哪怕偶爾還是有老街坊過來買肉,因?yàn)樘萍t玫一直都是站在柜臺后頭的,一方面是遮擋,另一方面則是她有意掩蓋,除了故意穿寬松的衣服外,還在外頭套了個食品店專用的白大褂。
    因此,直到現(xiàn)在,除了自家人之外,還沒有人發(fā)現(xiàn)真相。
    可就算這樣,該有的擔(dān)憂一樣是有的。
    唐嬸兒也是這么認(rèn)為的,她低頭琢磨了一會兒后,才道:“等我今個兒回去仔細(xì)打聽一下,看到底是個啥情況。按說不應(yīng)該呢,甭管啥政策,也不帶這么玩的,他們就不考慮政策沒實(shí)施前就已經(jīng)懷上了的人?”
    頓了頓,她自己也跟著苦笑起來:“也對,要是考慮到這些人,那后頭的人大可以說自己也是政策下來前懷上的。”
    為今之計,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唐紅玫并不是廠子里的女工,又因?yàn)樗源蜷_店以后都是早出晚歸的,加上以前她跟老街坊的來往也不密切,直到女工們一個個被迫帶環(huán)后,她的秘密依然沒有曝光。
    至于十金,終究沒有被送人。
    原因倒是很簡單,許家不想要,二桃卻很想要,兩邊正僵持著呢,得了消息特地趕過來的婦女主任跟李家說了這么一番話。
    “不怕告訴你們,現(xiàn)在這個政策嚴(yán)格得很,你以為你送掉孩子就能生了?別做夢了,保不準(zhǔn)以后都不許生了。懂嗎?你把十金送人了,一樣不能生,因?yàn)槟闶巧^的。還有,別想著許家那頭占了便宜,要是政策不變,他們家就算娶個黃花大閨女也沒用,不能生就是不能生。”
    李媽呆住了:“咋會那么嚴(yán)格呢?”
    “這就嚴(yán)格了?我實(shí)話告訴你,鄰省那頭還有頭胎被抓去打了的!你哭著喊著說是頭胎有啥用?先抓著去打了才是緊要的。到時候再證明了你是頭胎,孩子都打了,你就算哭死也沒用!”
    婦女主任說著也嘆了一口氣,她自個兒也是有兒女的,親閨女、兒媳婦兒都正值生育的年紀(jì),尤其是她小兒媳婦兒,前頭只得了個閨女,正想養(yǎng)好身子再生一個,結(jié)果偏就來了這么一出。
    把自家的事兒一說,婦女主任放緩了語調(diào)勸道:“咱們現(xiàn)在是自家人查自家人,先上了環(huán),那只是不能懷。這萬一真的要是懷上了再打,既傷身子又傷陰德。你說,是不是這個理?還有啊,我去問過了,這個環(huán)能上也能取,萬一以后政策要是再變了,大不了取下來。二桃年歲還輕,等得起。”
    聽了全程的唐嬸兒,到了這會兒終于忍不住了,脫口而出:“那要是已經(jīng)懷了呢?”
    婦女主任回頭看了她一眼,看得她心口猛的一顫:“已經(jīng)懷了的,要是月份大了,只差一兩個月就能生的,那就趕緊找地方躲躲,說不準(zhǔn)上頭的人啥時候就下來了。再不然去找找關(guān)系托托門路,看能不能打個催產(chǎn)針,早產(chǎn)也比引產(chǎn)好。這要是月份小的,趁早流了吧,不然等日子長了,一旦弄個不好,一尸兩命也是有的。”
    唐嬸兒尷尬得笑了笑:“對對,主任您說得對。”
    “現(xiàn)在都是自家人,你看我嘴上說得厲害,可從沒跟你們來硬的吧?這但凡有法子,我也不想干這陰損的事兒,可這不是沒法子嗎?行了行了,你們也都是過來人了,自己想想吧。”婦女主任擺了擺手,轉(zhuǎn)身離開了,就是在離開之前,深深的看了唐嬸兒一眼。
    唐嬸兒趕緊蹭蹭的挪回到家里,湊到正在廚房忙活的唐紅玫說:“得了,趕緊把東西收拾收拾,明個兒一大清早就回你娘家去。別管鋪?zhàn)诱恿耍恻S了還能再重新開始,你現(xiàn)在這月份也不小了,真要有個什么閃失,你這身子骨怕是也得毀了。”
    “真要走啊?”唐紅玫還有些遲疑,“這不是沒到縣里嗎?”
    “到了縣里你還走得脫?算算日子,你大姐應(yīng)該快生了吧?也別說你跟學(xué)軍吵架打架了,就說你娘家大姐生產(chǎn)了沒人伺候,叫你回去照顧兩天,先糊弄過去再說。”
    “嗯,我聽媽的。”
    收拾東西倒是簡單,幾身換洗衣裳并一沓子各種面額的錢,旁的就沒了。
    真不是唐紅玫沒給孩子準(zhǔn)備東西,主要是這檔口她不敢啊,胖小子以前用過的東西倒是還在,她想了想,還是揀了幾樣好的,一并歸攏在包袱里,于次日一早,叫唐耀祖騎車帶她回娘家了。
    因?yàn)閹е埔娌桓因T快,甚至在出了縣城后,怕顛簸只能下車推著她往前走。見狀,唐紅玫索性自己下車慢慢走,其實(shí)她月份不大,身子骨也一貫不錯,走這點(diǎn)兒路不成問題。
    就是吧,感覺挺荒謬的。
    “耀祖你說,我不就是懷個孩子嗎?至于跟逃難一樣嗎?”
    “三姐,你這不是逃難,人家逃難是光明正大的,你這叫逃犯,偷偷摸摸的趁著天不亮走人……哎喲!”唐耀祖不敢置信的摸著腦門,“三姐你咋打人?”
    “你再亂說,我還打你。”唐紅玫沒好氣的橫了他一眼,旋即又擔(dān)心的摸了摸肚子,“這還有好幾個月呢。”
    “怕啥,縣里這不是還沒開始嗎?說不定能磨嘰到你生完孩子坐完月子呢。”
    “也只能這么想了。”
    姐弟倆慢悠悠的走在鄉(xiāng)間小路上,虧得大清早的太陽還沒出來,天氣也不算太熱,不過等他們快到自家所在的村子時,還是又累又熱又困。
    起得太早了,哪怕平日里要開鹵肉店,唐紅玫一般也都是六七點(diǎn)才起床的,畢竟沒有哪個人會大清早的跑來買鹵肉。可今個兒,她卻是不到四點(diǎn)就被婆婆喊起來的。
    “到家就能好好歇歇了。”唐耀祖安慰她,“我也能歇歇了,反正沒你店也開不下去。我說三姐啊,你咋就那么會鹵肉呢?嬸兒居然還不如你,你說稀罕不稀罕?”
    不稀罕,因?yàn)樗谒瘔糁宣u了成千上萬遍的肉……
    真實(shí)的理由不能說,唐紅玫一時間也編排不出什么合適的借口來,索性閉了嘴只悶頭趕路。見她沒吭聲,唐耀祖還道是她累了,也就順勢不再追問了。
    終于,唐家到了。
    沒想到會見到三閨女回來,唐媽站在自家大院里揉了揉眼睛,一臉的茫然:“她爸!她爸!這是紅玫回來了?這不年不節(jié)的,紅玫你咋了?跟你婆婆吵嘴了?哎喲我說你這孩子,咋能跟你婆婆頂嘴呢?她說啥你就照著做,當(dāng)人兒媳婦兒的,吃點(diǎn)兒虧不算啥,怎么著也不能跟她對著干呢?你看你,你看看你!”
    唐紅玫:…………
    唐耀祖:…………
    姐弟倆皆是一副傻眼的模樣,就這么愣愣的看著唐媽又是懊悔的嘆氣又是焦急的跺腳,等好不容易告一段落后,唐爸聞聲也出來了。
    “紅玫你咋回娘家?被你婆婆罵了?她趕你出來了?這是欺負(fù)我們唐家沒人了?耀祖,你去把你堂兄弟們都叫上,我們一起去縣里!!”
    唐紅玫還能怎么辦?趕緊解釋唄!
    “爸,媽,我又懷上了,可縣里查得太嚴(yán)了,我婆婆叫我回娘家躲一陣子。你們放心,我沒跟她吵架,她也沒趕我出來,真的!”
    一旁的唐耀祖也忙著幫腔解答,好一番忙活后,總算讓唐爸唐媽明白是老倆口誤會了。
    然而,弄明白了事情原委,唐爸唐媽并沒有就此安心,他們反而更擔(dān)心了,讓唐耀祖去喚二閨女過來,打算好生商量商量。
    不多會兒,唐二姐過來了,跟她一起過來的還有滿臉緊張不安的江婆婆。
    “咋了?誰敢動我的大孫子,我就跟他拼了!”江婆婆一面發(fā)著狠,一面也幫著出了主意,“我娘家有門遠(yuǎn)親是山民,要不然我?guī)齻兘銈z往山里躲躲?放心吧,那地兒沒人知道。”
    唐媽還是不大放心:“沒其他法子了?就算她倆都不是頭胎了,沒人護(hù)著,能平安生下來嗎?不然我去陪著她們?”
    “我也陪著,橫豎我家地有兒子兒媳種著。”江婆婆也不甘示弱。
    與此同時,兩人的目光齊刷刷的投向了唐二姐,等著她開口說話。
    唐二姐很是無奈,她倒是料到了遲早會有這么一天,卻沒想到會來得那么快:“去大姐那邊吧,她也該生了。”
    “我婆婆也這么說。她本來想叫她娘家人想想轍兒,可縣里風(fēng)聲緊,到底怕出意外。”唐紅玫遲疑著說,“不如去大姐那邊吧。”
    只是生個孩子罷了,怎么就鬧出了這么多事兒呢?真就像唐耀祖說的那樣,她們姐倆都要趕上逃犯了。
    姐倆并沒有久留,很快就又離開了,不過這一次倒是多了人,除了唐耀祖外,還有唐媽和江婆婆,護(hù)著兩人坐上借來的牛車往唐大姐家所在的方向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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