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渾濁瞇起眼,冷冷道,“你以為我不知?我就是知道,才任她如此任性,才如此容忍她!”
渾濁一掌敲碎了燭臺,發(fā)出轟地一聲,躺在秦瀧懷里的蕭半離猛地睜開眼,秦瀧急忙抱著她,將她帶出閣樓,放在青綠草上,蹲下,問道,“你怎么樣?”
她摸摸臉上的半生,只感到渾身都是恨意,殺意,絕望,只想殺人。
她被自己的這種念頭嚇到了。
她緊緊地抓著秦瀧的袖子,“我,我很想殺人,秦瀧,為什么會這樣?我不想的,可是我心里叫囂著。”
秦瀧緊緊地將她摟緊懷里,低聲道,“那都是幻覺,那都不是真的,你還是蕭半離,你可以凈化這抹恨意的,我?guī)湍悖瑤湍阕屇莻€人得到報應,你就不會再有這種想法了。”
她靠在秦瀧的懷里。
只感到心口一陣一陣的恨意。
秦瀧摸摸她的發(fā)絲,說道,“半離,你記住,必須壓制你身體的殺意,否則,你會后悔的。”
她用力地咬著舌頭,點頭道,“好。”
舌頭一陣刺痛,血絲從唇角溢出來,可是血絲不是紅的,而是全黑。
她眼睜睜看著秦瀧的袖子染成了黑色的。
這一夜,她把半生取下之后,宛如經歷一場噩夢,心口鈍痛的感覺隨著半生取下而淡了許多,但不代表那抹感覺會消失,她只感到沉重,只覺得她還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辦。
渾濁冷哼道,“你不是想幫他嗎?我已經讓你達成所愿了。”
她失魂似地看著渾濁,又看了眼可憐的小寶,如果可以,她希望她有一天可以掙脫渾濁的掌控。
只要能讓她活著。
可現(xiàn)在她沒有渾濁,她就活不了。
何其痛苦。
家里,父母已經睡下了。
她回到房間里,一個人坐在床上,隨后她拉開抽屜,寫了一封信,這封信還是上次的那個故事。
很長很長。
接著她一夜無眠。
初一的早上,她陪著母親看電視,下午,她找機會出門,打聽到陳啟林昨晚就住進了四水市人民醫(yī)院。
她戴上口罩,換了一身普通的衣服,來到了人民醫(yī)院,打聽到陳啟林所在的病房里。
四樓408室
一出電梯,就有兩個保鏢看到她,朝她伸手,“你哪位?干嘛而來?”
“我是清潔工。”她將垃圾推車推出來,保鏢只看了一眼,便揮手道,“進去吧。”
她低頭說了聲謝謝。
便推著車朝408室走去,408室的門沒關,這里只有三間豪華病房,大年初一,誰會沒事在醫(yī)院里躺著。
陳啟林躺在床上,背對著門口,他的新婚妻子剛來過,病房里還有香水味。
她聞到那抹味道,一陣惡心。
心里的殺意更濃,但卻時刻記著秦瀧的話,還有心里僅剩的那點良知。
半個小時后。
她從病房里出來,手里推著推車,車上擺放著一個藍色的垃圾桶,神色自若地推著車,進了電梯。
又過了半個小時。
陳啟林的新婚妻子回到病房,病房里空空如也,病床上沒有陳啟林,整個四樓都找不到人。
陳啟林失蹤了。
與此同時。
一輛面包車載著一個垃圾桶來到四水市墳地,司機是個面黃肌瘦的男人,臉上有著很深的尸斑,他嘖道,“蕭半離,你的作案手段真高。”
蕭半離從車上下來,面黃肌瘦的男人順勢也拎著黑色袋子,進入一早就打好的盜洞,蕭半離跟在身后,進入了那個陰森的洞口。
這里,是秦瀧過去經常呆的墳墓。
這座墓有六層樓那么深,最深的墓底是秦瀧祖先的墳墓。
陳啟林醒了,醒來他在一個墳墓里,眼前有一面黃肌瘦的男人,以及一個蒙著黑紗的女人。
他頓時嚇尿了。
“這……這是哪里?”他不停地哆嗦著,他死了嗎?還是怎么回事?“你們是誰?”
面黃肌瘦的男人裂起嘴,從嘴里爬出一條蛇,陳啟林尖叫了起來,不停地往后退,她上前將他一腳踹返在地,體內全是那具人影的怨氣,恨不得將跟前的陳啟林一腳踩死在這里。
“求求你們,放過我吧,你們要錢還是要什么,我都可以給你們,求你們放過我,求求你們了。”
陳啟林跪起來,不停地磕頭,那條蛇挪動著蛇身,一直吐著蛇信子,冷冰冰地看著陳啟林。
陳啟林渾身都在發(fā)抖,一身華麗的病服早滾成了泥色。
“陳啟林,你還記得新加州的那個老板嗎?”她蹲下身子,捏住他的下巴,將他那張惡心的臉狠狠地抬起來。
陳啟林一聽到這三個字,身子猛地哆嗦了一下,“你們跟他什么關系?他想干什么?”
“嘖嘖。”面黃肌瘦的男人嘖了兩聲,抬腳一踩,將陳啟林的手踩在腳底下,陳啟林疼得大叫道,“他想干什么?我沒害他,是他不知好歹,是他自己下賤,你們想干什么?”
聽得她體內那抹怨氣更濃郁,她狠狠地掐住他的脖子,面黃肌瘦的男人退了腳,拍開她的手,瞪了她一眼道,“哪用得著你來下手啊。”
接著那只帶著尸斑的手就掐上陳啟林的脖子,陳啟林一下子眼睛就往上翻,眼漏白肉。
“說吧,你是不是制造了殺人案家伙給新加州的老板?”
陳啟林搖頭。
脖子上的手又緊了幾分,“是還是不是?”
陳啟林唔唔唔地去扒脖子上的那只手,不停地掙扎。
面黃肌瘦的男人語氣更加森冷,“是還是不是?不是我便斷了你的脖子!”
陳啟林瞪大眼睛,一抹驚恐更深,艱難地動了下頭。
面黃肌瘦的男人松了下手勁,又問道,“你跟新加州的老板是不是情人?你們在一起七年了是嗎?”
陳啟林咬著牙本想不回答,可脖子上的手又動了一下,他只能拼命地點頭,“是是的。”
“你是不是殺死了新加州的老板,并且制造他是自殺的假象?”
陳啟林不敢遲疑,立即點頭,“是,是的。”
話音一落,脖子上的手松了,陳啟林摔在地上,一抬眼就看到一臺攝像機對準著他。
他腦筋一緊,撲上去就想去搶那臺攝像機。
面黃肌瘦的男人比他更快,腳一踹,陳啟林摔到后面的墻壁上,被冷落在一旁的那條蛇不甘寂寞地挪上陳啟林的腳裸,嘴巴一張,狠狠地咬住陳啟林的腳。
“啊啊啊啊啊啊!!”陳啟林如瘋了似地不停地去抓那條蛇。
她冷眼地看著眼前的這個男人,心里的怨氣淡了許多。
陳啟林瞪大眼睛,眼珠子瞪得快裂開了,那個面黃肌瘦的男人竟然開始從頭頂?shù)羝ぃ粔K又一塊地掉。
皮從里往外翻。
陳啟林瘋了,這是多么可怕的一幕,他到底看到了什么。
驚嚇過后。
他直接暈倒。
“嘖嘖,暈了!”秦瀧拖著陳啟林的身子,推到洞口,她也跟著爬了出去,用腳踢了下陳啟林的身子,便離開了墓地,過不了多久,就會有人找上來的,她并不擔心陳啟林會死在這塊地方。
鋒洋律師事務所
楊洋拿出紅酒以及兩個酒杯,給楊簡跟自己各倒了一杯,嘖道,“每年的初一你都會來看我,我都養(yǎng)成習慣,每年初一都在這里等你,你說你怎么就不跟我回家呢?你爸成天都罵你。”
楊簡抿了口紅酒,神色淡然,“從我進娛樂圈的那一刻起,他還有不罵我的?”
楊洋哈哈一笑,道,“是,你們兩父子就喜歡互相折磨。”
楊簡沒再回話,只倒向沙發(fā),身后有東西咯著他后背,修長的手將那東西一扯而出。
那是一個包裹,包裹很重,包著包裹的是一個順豐的袋子。
楊簡把東西往桌子上一扔。
楊洋咦了一聲道,“我的快遞?”
罷了,楊洋將那包裹打開,里頭掉出一封信跟一個攝像機的盒子,打開盒子,盒子里頭確實是一個小型攝像機。
他笑道,“這大過年的,誰還給我送情書啊。”
說完便拆開那封信。
看完信封里的內容,他久久沒有說話,手指輕敲著桌子,一聲一聲的,楊簡對他的事情不感興趣,但這樣半天沒有說話倒是少見,“信里寫著什么?”
楊洋將信揉了丟給他。
楊簡拿起來,看到里頭的字體,雖然沒有署名,但這個字,他一眼就認出來,楊簡眼眸深了幾分,他的長相思啊,怎么這么鬧騰呢。
“陳啟林,是你們的新股東吧?持有瑞星百分之四十的股份。”楊洋瞇起眼道,“這信就是說他惡行的,這大過年的,還有人做雷鋒呢?看看攝像機里拍了些什么。”
楊洋邊開攝像機邊說,“這段時間,我總是幫別人處理一些爛案子,好幾單來著,也不知道我是怎么了,世人痛苦與我何干。”
楊簡修長的手僅僅只是摩擦著酒杯,沒有吭聲。
楊洋處理的那幾單案子……都與蕭半離有關,嘖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