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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個要死之人叫羅茗,剛剛被吊銷律師牌的女人,長期患有精神分裂癥,戀愛次數(shù)幾乎為零,養(yǎng)了一只淡褐色的吉娃娃,終日喜歡跟狗作伴,出門次數(shù)少,但由于精神狀態(tài)不好,跟人□□流少,性格沉悶,時辰于今晚六點,她終是受不了而跳樓自殺。
看完了羅茗的資料,蕭半離與歲間都沉默了。
歲間說道,“你隱身術不能久用,那……你只能變成一只吉娃娃了,噗。”
說完他先笑了起來。
蕭半離瞪了他一眼,摸了摸浴形池道,“你說我若是變成……一只狗,殺傷力會不會變小?”
歲間哈哈一笑,“當然不會了,吉娃娃身手敏捷,是最古老的犬種之一,你不用擔心,到時不是還有我嘛。”
“我就怕那些利爪鬼。”閻王已經(jīng)上來警告過她了,這次她絕對不能失敗,若是再失敗又是替渾濁做嫁衣,她非瘋了不可。
“長舌鬼已經(jīng)出發(fā)去臺灣了,現(xiàn)下他們這群孤魂野鬼沒了主事,恐怕會被利用得更徹底,那只高級孤魂野鬼,也就是秦瀧,它生前智商那么高,手中又握有百鬼,就怕……”歲間擔憂道。
“算了,只能走一步是一步了。”她嘆口氣。
來到羅茗的樓下,她拎著歲間飛入羅茗屋子,找了個羅茗不常待的房間,把歲間塞進去,包括那只吉娃娃。
歲間灑了些藥粉,吉娃娃張著小嘴巴吐了個泡泡就軟綿綿地癱在地上,歲間將吉娃娃抱起,放到軟綿綿的床上。
她看著那只吉娃娃的外形,手心鬼火跳躍,半秒后揉上臉,隨后她身形刷地一聲縮水。
一只淡褐色的吉娃娃站在歲間跟前,舔著前爪。
歲間見狀,眼睛發(fā)亮,“哎吉娃娃真是可愛,尤其是蕭半離變的。”
蕭半離暗自翻了個白眼,就聽得門外羅茗的喊叫聲,“小琪琪,你在哪里?媽媽很想你。”
歲間推了下吉娃娃的小屁股,“走,去找你媽媽。”
蕭半離被拱了一下,狗屁股扭動了一下,心下有些怪異,掃了眼歲間,便順著門扭出去。
羅茗帶著滿身的藥味一轉頭就看到小琪琪,驚喜地伸手把它一把抱住,“跑哪里去了?媽媽一沒看到你,心里就發(fā)慌。”
蕭半離乖乖地伏在羅茗的胸前,羅茗身上的死氣已經(jīng)很濃郁了,她被精神病折磨得有時甚至會神神叨叨的。
羅茗抱著吉娃娃來到餐桌前,給它倒了狗糧,而她的跟前則擺放著一盤水果,這就是羅茗的午飯。
她已經(jīng)吃水果吃了將近一年了,在她的精神病世界里,她總想著吃少點就能飛天當神仙。
蕭半離盯著她鼻前的碗,碗里的狗糧,小小的眼睛卻看向羅茗碗里的水果,比起狗糧,她……真的更想吃水果啊。
“吃啊,怎么不吃了?媽媽最喜歡你舌頭卷起狗糧的樣子。”
“……”窘。
羅茗的愛好真是與眾不同。
蕭半離作為一個人,不作為一個不知道是人還是鬼的生物,現(xiàn)變成了一只狗,心里百般掙扎之下,只能伸出舌頭□□著狗糧,在羅茗慈愛的眼神下,淚流滿面地啃下了一碗的狗糧。
其中差點嗆到。
羅茗立即給她倒了牛奶,聞到牛奶的味道,蕭半離像是又做回了人,喝得那叫一個撒歡。
只可惜,狗的嘴巴太小,舌頭太小,碗太大,臉又小,等蕭半離從碗里抬起頭時。
她那張狗臉已經(jīng)被牛奶泡得白嫩嫩的,惹得羅茗哈哈大笑,笑到后來,也不知想起了什么。
羅茗卻哭了起來,她絲毫不嫌棄地抱起吉娃娃,摟在懷里,臉埋在吉娃娃的褐毛里,咽哽道,“琪琪,不是媽媽要拋棄你,是媽媽要升仙了,恐怕再也不能照顧你了,你記住,將來如果死了,就要到天堂來找媽媽,知道嗎?”
身上的毛發(fā)被羅茗的淚水侵透了。
蕭半離靜靜地伏在這個一生幾乎可悲的女人身上,羅茗在大學時期還曾經(jīng)是導師最看好的學生之一,但由于她參與工作之后,所接的案子全都是大案,辦了不少的貪官還有奸商,也得罪了不少有權有勢的人。
她的案是辦成了。
可是她個人卻遭受到不少人的威脅甚至恐嚇,有些甚至裝神弄鬼,短短十年間,把一個能力超強的女人逼出了精神病。
尤其是這兩年,她精神狀況更嚴重了,導致在工作方面一直出問題,這才被吊銷了律師證。
蕭半離心里難過,但她……現(xiàn)在是一只狗,只能安靜地靠在羅茗的身上,伸出小巧的舌頭□□羅茗的手心,羅茗歡喜地抱著她走來走去,“小琪琪,你是不是也想跟我一塊飛仙呢?不如我?guī)阋黄鹛鴺呛貌缓谩!?br/>
“……”囧。
她就算跳應該也死不了吧?不過她也不知道她死不死得了,如果死了不是便宜了閻王嗎?
他就可以直接拿走她這具身體,然后將她的魂魄抽出來,扔到地府某一個陰暗的角落。
自從她得知她即使反抗也沒用,依然會成為地府的長相思,她無數(shù)次地想著自己死后的下場。
但若是魂魄可以跟蕭笑她們相聚。
那也無妨。
歲間悄然在整個房間里貼了血符,血符貼在墻壁上,只有她看得見,距離下午六點還有兩個小時。
羅茗摸著吉娃娃的毛發(fā),一邊看電視一邊打瞌睡,蕭半離的后背被摸得軟綿綿的。
直想也跟著打瞌睡。
只能不停地磨著爪子保持清醒。
而就在這時,門鈴響了。
她渾身的毛發(fā)頓時豎了起來,羅茗迷迷糊糊地站起來,她急忙汪了一聲跳到羅茗的腳邊,咬住羅茗的褲腿,羅茗走了兩步就被拖住不動,低頭看著吉娃娃,拍拍它的腦袋道,“小家伙,媽媽去開個門,肯定是媽媽買給你的衣服到了。”
“汪!”一只狗穿什么衣服啊。
她就不讓羅茗去,羅茗一直將它扯開,它就是不讓,羅茗大聲喝道,“你今天是怎么了?”
說著就用力地將吉娃娃抓起來,抱在懷里,蕭半離為了不傷到羅茗,只能乖乖地松了爪子,而門口的鈴聲隔一會又響了起來。
蕭半離渾身的毛發(fā)一直豎得直直的。
直到羅茗來到門口,拉開門。
門外站著一個穿著順豐快遞工作服的男人,戴著低低的帽子,蕭半離急了,朝那人“汪汪汪”了幾聲。
那男人捧著盒子,盒子上的手全是細白的爪子,蕭半離心知肯定又是那些利爪鬼,蹄子一動,從羅茗的懷里掙脫,飛向那個男人。
歲間從屋里沖了出來,手刀將羅茗劈暈。
那個男人卻沒有像之前那樣進攻,手臂被人提起似的,往后退了兩步。
蕭半離呲牙再次沖向那個男人,誰知那個男人被提向長廊的窗戶,它想追過去,但依然避諱著調(diào)虎離山之計,站在門口,不停地“汪汪汪。”
而就在這時,那個男人的背影停了。
從那個男人的后領鉆出一只白面鬼,面色和善地看著她。
蕭半離一愣。
那個男人再次沖向窗戶,躍窗而出。
她沒再追出去,調(diào)轉狗頭,回到房間,把門一關,羅茗已經(jīng)被歲間抱到床上,歲間問道,“怎么樣?那個男人……”
蕭半離汪汪汪了幾聲。
歲間唇角一抽,“我聽不懂狗語。”
而就在這時,屋子里的血符閃著極其耀眼的光,屋外有一陣陣陰氣不停地想沖進來,連同屋子里的擺設都在這一陣陰氣的沖撞中搖搖欲墜,桌子上的杯子摔在地上發(fā)出響聲。
蕭半離走到窗邊,往外望去,只見秦瀧手拎著長劍,身后攜帶著百鬼,被血符震得往后退,但依然不死心,試圖掙脫那些血符。
渾濁從地里爬了出來,神色陰冷,與秦瀧交頭接耳。
她冷冷一笑,轉身叫歲間把羅茗抱到窗戶邊來,歲間拿出乾坤鏡,對準窗外。
窗外的渾濁像意識到了乾坤鏡,拉著秦瀧往旁邊退,伸手一抓,抓住一只弱小的百鬼,扔向窗戶。
那只弱小的百鬼就這么被乾坤鏡一吸,沒了蹤影。
她冷冷地對上渾濁那雙浴血的眼瞳,渾濁神色扭曲,眼眸里帶著陰狠。
秦瀧對上她的眼眸,又轉開了視線。
他的臉色不如過去那樣好了,身后的百鬼殘的殘,壞的壞,被血符震壞的不計其數(shù)。
她看著看著,淚水就從眼眸里流出。
秦瀧身子一震。
渾濁冷笑,拎著秦瀧,轉身,再次進入夾縫界。
歲間看著她……一只狗……在掉淚,將她抱了起來。
五點十分,羅茗醒了,她腦海里現(xiàn)在就只剩下我要死了,我該死了,我現(xiàn)在就得去死了。
但她還是抱著吉娃娃,不停地說著話,交代了很多蕭半離聽不懂的話語。
按理說蕭半離得將那只真正的狗放出來,但為了以防萬一,怕渾濁去而復返,她便沒有將那只吉娃娃放出來。
從羅茗話里的意思,她真的起了要帶著小琪琪一起跳樓的心思。
如此,她更不能讓那只真的吉娃娃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