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熙？
我看了一眼還在大口卷餅的包子，將這個名字給記下。
隔壁包廂的討論還在繼續。
懷玉大師對旁邊的名霄道長說道：“說起來，這王熙，與我名霄師兄，倒也還算是有些關系……”
馬鐵日適時捧哏：“哦，怎么講？”
名霄道長解釋：“王熙之前，曾經拜入我岱廟王明理道長門下，后來卻因為勾引師娘，被逐出岱廟門墻……”
呃？
眾人都為之震驚。
那馬小招忍不住笑了：“等等，這王熙不是今年都才十六歲嗎？他什么時候犯下這等事兒的？”
名霄道長說：“三年前吧……”
三年前？
馬小招開始算數：“十六減三，這不是十三歲嗎？一個毛都沒有長的小屁孩子，怎么就勾引師娘了？不對啊……”
他還在這兒較真呢，那名霄道長卻說道：“此乃王明理道長的家事，具體事由，我們并不知曉。不過由此之事，也能夠瞧出王熙此人，心性不端……”
他這邊說著，務實的馬鐵日卻直截了當地問：“所以，目前就那位王熙，手中拿了天王增玉功？”
懷玉大師不敢把話說滿：“疑似！”
馬小招問：“他人，就在泰山一帶？”
名霄道長說：“對，我們岱廟的小一輩，以前跟王熙同門的幾個孩子，瞧見他在愛琴海購物公園和泰安老街一帶出現——一開始孩子們并不知道他家里出了事，后來回來閑談說起，我們這邊再一對，基本上就搞清楚了……”
話語不多的馬小路忍不住開了口：“天王增玉功啊……”
以前懷玉大師做過鋪墊，讓眾人知曉這玩意到底有多強。
那個什么所謂的邪靈左使，得了此法，權勢壓了整整一個時代……
還有那個什么狗哥，憑借此法，居然在美利堅混得風生水起。
盡管理智告訴我們，這兩人之所以能夠如此強力，除了此法，還有他們自己的機緣造化。
但架不住好奇心驅使，想著萬一老子習得，不得比他們更牛逼？
人都是這樣的。
總覺得自己與眾不同，自命不凡。
一直到很久之后，在社會上撞了太多的頭，才愿意和自己和解，接受自己不過是蕓蕓眾生的其中一位而已。
世人皆如此，但修行者似乎更加偏執與瘋魔一些。
畢竟能夠踏入這一行，便是萬中無一之輩。
自然越發倨傲。
幾人開始聊著那王熙的行蹤，雖然話語都挺含糊，但明里暗里，卻是沖著王熙手中的天王增玉功而去的。
我在一旁聽著，不知道為什么，莫名有一種《笑傲江湖》里搶辟邪劍譜的感覺。
所以這《天王增玉功》，開篇是不是有一句“欲練神功，必先自宮”的話語？
過了好一會兒，終于有人提起了一件事情。
那就是對王熙他們家，滅門的，到底是何許人也……
這話是馬小路問起的。
他要是不問，我都恨不得跑到隔壁，去敲門問一下。
名霄道長說道：“此事鬧得很大，市面上沸沸揚揚，說什么的都有，不過最主流的論調，應該是邪靈教余孽犯案……”
馬小招忍不住笑了：“邪靈教這名頭，當真是個糞坑來著——什么腌臜破事，都往里面裝啊？”
懷玉大師說：“阿彌陀佛——破家滅門，除了邪靈教這幫妖徒，還有誰能犯下這等惡事呢？”
馬小招嘻嘻笑，說：“話也不是這么絕對，懷玉大師和名霄道長你們乃魯東名宿，這不也和我們坐一塊兒，謀算那王家遺孤手里的天王增玉功嗎？”
他這話兒太露骨，一說出來，包廂里頓時就冷了場。
我雖然沒下場間，但也能夠感受得到內中尷尬……
名霄道長當下也是臉上沒掛住，憤然起身：“我們此番前來，一是看著馬烈日馬老哥的面子，二來也是集思廣益，想要保障王熙那孩子的安全——雖說王熙被逐出岱廟門墻，但到底也在我們那里求學過，看在江湖道義上，我們也是要伸出一份援手的……”
他解釋完，氣憤說道：“這如何就變成了謀算人家功法了呢？”
馬小招嘻嘻笑著，還待再說，卻被馬鐵日怒聲呵斥：“馬小招，你是昨晚夢游吃屎了不成？說話怎么這么臭？”
隨后他又沖著兩位出家人道歉：“我家這孩子，打小就跳脫，又因為天賦異稟，得遇貴人的緣故，一身修為，也是一身臭脾氣——對不住，對不住，我給兩位大師道歉……”
懷玉大師卻平靜說道：“今日也吃得差不多了，就結束吧——馬施主，幫忙問候貴兄安好。”
說完，兩位出家人也是直接出了門。
馬鐵日慌忙追出了門去。
馬小路跟著，但馬小招和席行簡卻依舊坐在桌旁吃飯。
過了一會兒，馬鐵日折返回來，氣呼呼地罵道：“馬小招，我是真的管不了你了——回頭我把你送到堂兄那里去，讓他親自管教你吧，我反正是本事低微……”
他在這里發脾氣，馬小招卻沒心沒肺地笑：“別介啊，族叔，何必為了兩個外人，跟我翻臉？”
馬鐵日說：“你真以為這兒是自己家呢？說話這么口無遮攔？”
馬小招嘻嘻笑，說：“這兩個賊禿鳥道，狗屁不懂，還亂報假信息，非要把我們給折騰進這件屁事里面來，又想著渾水摸魚，我趁早把他們氣走，也好甩開他們，咱們自己行動……”
馬鐵日說：“什么意思？”
他依舊憤憤不平，反倒是旁邊的席行簡說道：“馬長老，小招雖然手段粗糙拙劣，但方向卻是對的。”
馬鐵日對馬小招可以吹胡子瞪眼，但對席行簡卻還是很恭敬的。
他問：“怎么講？”
席行簡說：“這倆和尚道士，對王新鑒的描述都是市面傳言，出入很大，還什么王新鑒只有一個女兒的，都是狗屁——我可以告訴你，他還有一脈，與東海蓬萊島關系密切……”
馬鐵日明白過來：“你的意思是，懷玉大師和名霄道長，這是在放煙霧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