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槽!”
“別……”
“攔住他啊……”
在眾人的驚詫聲中,我毫不猶豫地跳進了那看似兇險無比的地煞井口。
之所以如此選擇,也是迫不得已。
如有可能,我其實選擇原路返回,重新回到那石室迷宮之中,會更好一些……
但這樣做的目的性太明顯了,幾乎沒辦法逃過對面那幾個老狐貍警惕的眼睛。
特別是那個陰叔,眼神就跟錐子一樣尖銳,一看就知道是個老謀深算的狠人……
一旦我靠近出口,那家伙絕對會果斷出手,將我留住。
反倒是這噴涌地煞的井口,關注力反而低上許多。
事實上,在他們剛才控制住那頭飛僵之時,我也重新從意識層面上,將那頭冰寒毛僵給壓制住了。
只不過,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
假白蓮教這幫人,有一個算一個,都是窮兇極惡之徒。
在確定安全的情況下,又怎么可能放過我?
所以我也只有演戲做全套,裝作被追得狼狽無比的樣子,然后找準機會,果斷脫離這幫家伙的視線……
至于跳井之后的境地……
眼下還有什么,會比被騰出手來的豬狂、陰叔等一幫假白蓮教圍住,更加兇險?
……
跳入井下的瞬間,我只感覺到一陣黑暗。
身子急速往下墜落。
過了幾息,我突然感覺這種下墜之勢一頓,緊接著人也懸浮起來……
又過了幾秒鐘,我感覺有一股橫推的力道,將我扯拽。
黑暗消失,卻是化作了大片光怪陸離。
這段時間似乎很長,但似乎又很短……
緊接著,我感覺自己雙腳落地,踩了個踏踏實實,眼前也驟然一亮。
這亮度,讓我下意識地閉眼。
幾秒鐘之后,我強忍著滿眼的淚水,緩緩睜開眼來,瞧見自己,卻是又身處于一個巨大的石洞空間。
石洞巨大,周圍山壁之上,泛著幽幽的冰冷藍光。
下方卻有一個四合院大小的紅泥小廟。
這種場景,十分奇怪。
但卻又透著幾分合理。
我瞇眼望去,瞧見大股煞氣,集聚于此,只有少數飄逸,朝著上方游弋而去。
所以,這里,大概就是那地軸星的煞氣源頭了吧?
帶著幾分疑惑,幾分好奇以及恐懼,我緩步走進了那地底小廟之中。
小廟院門虛掩,我伸手去推,一陣灰塵灑落。
院中皆是青磚鋪地,看著十分素凈。
跨過青磚院子,我走進了廟中,瞧見一如外面所見的鄉野小廟,裝飾不多,青磚地面還算潔凈,看似經常有人打掃。
正中有一神像端坐,看模樣并不像尋常神佛,面目雖然皴裂,卻透著幾分詭異人性。
神像坐下,數個蒲團,雙雙對立而擺著。
除此之外,似乎并無其它。
我帶著復雜的心情,在并不寬敞的廟中逛了一圈,然后來到了旁邊的偏房。
站在過道推門而入,入目處一片潔白,讓我心頭猛然一顫。
好家伙,并不算寬敞的偏房里,居然站立著六名女子。
這些女子都穿古代宮裝,黃、橙、綠、白各色,裝飾類似于唐宋,風格偏向大膽,胸口一大片的白膩,讓人看著就有些心慌,感覺褲頭發緊。
不止如此,這些女子環肥燕瘦,眉目嬌媚,卻是讓人口干舌燥……
但很快,我發現她們都非真人。
也不是剛才那層出不窮的僵尸,而是彩瓷雕塑而已。
乍一看惟妙惟肖,但仔細打量,卻有一種瓷器特有的細膩材質……
就在我打算上前一觀之時,卻聽到廟中傳來雄厚的男聲:“有朋自遠方來,不亦說乎?”
這話一入我耳中,便弄得我渾身顫抖,雞皮疙瘩起了一地。
好雄渾的氣息,讓人生畏。
我當下也是趕忙轉身,返回了廟中,拱手喊道:“晚輩誤入貴寶地,多有得罪……”
我大聲喊著,上來就示弱,不想與此地主人產生沖突。
認慫不可怕,審時度勢才是正理。
然而我一邊喊著,一邊打量周遭,卻瞧不見廟中除我之外的旁人身影。
那聲音,從哪里傳來的?
我打量左右,感覺到一陣毛骨悚然。
就在我心慌不已的時候,小廟正中,神臺之上的那神像,卻是發出噼啪響聲,緊接著大塊碎片脫落,嘩啦啦掉落在地。
我下意識地抬頭,卻瞧見這哪里是什么神像,分明就是個青衣長袍、豐神俊秀的道長。
道長一派真修風范,兩撇胡須垂落,卻有一股神仙之氣。
他笑吟吟地抖落身上塵埃,從神臺之上一躍而下,落到了我的對面來,朝著我做了一個道揖:“貴客到訪,不曾遠迎,還請恕罪……”
我“慌忙”擺手:“不敢當、不敢當……是我唐突了。”
青衣道長笑了,說:“貴客不必驚惶,你既然來到此處,說明你我有緣,且安坐,不必多心……”
他引著我來到旁邊蒲團坐下,然后雙手在臉側輕輕一拍。
啪啪……
接著青衣道長開口說道:“看茶!”
話音一落,側面便傳來了輕盈的腳步聲。
只見兩位宮裝少女扭著曼妙的身姿,來到了廟中。
一人端著茶盤,一人提著水壺小爐。
兩人來到了我與青衣道長中間,然后半蹲在地,輕車熟路地煮水沏茶……
一切行云流水,仿佛術業專攻。
我在一旁坐著,整個人都傻了。
因為,我認出了這兩位少女,正是我之前在偏房瞧見的那六個瓷娃娃之二。
一樣的裝扮,一樣的體態……
唯一不同的,是之前我瞧見的,就只是手辦一般的瓷娃娃,而眼前這兩位,卻是實打實的真人。
連呼吸帶心跳,我都能夠感受得到。
惟妙惟肖……
似真實幻。
旁邊的青衣道士瞧見我在盯著這兩位少女,多少有些入神,不由得笑了,問:“貴客對我這兩位榨汁姬,可有興趣?你若是能回答我幾個問題,我倒是可以做主,將其中一位,贈予于你……”
我有些尷尬:“榨汁姬?”
青衣道士哈哈一笑,說:“不過都是些以假亂真的小術而已,說白了,就是些解決需求的彩瓷傀儡……頂多也就含有些官宦小姐的靈魂而已……”
我被這青衣道士的言論給驚到了,連連擺手:“不必不必……”
青衣道士沒有繼續,而是問道:“話說,今夕又是何年,哪位皇帝當政?”
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