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是她？
    其實在我聽到“盲選”兩個字，心里就有了預估，知道晚上會與柳眉碰面了……
    至于為什么呢？
    直覺吧。
    柳眉瞧見我指尖香煙上將落未落的煙灰，眉頭蹙起，微微說道：“小心點，這里的東西，很貴的——很多都是古董來著……”
    說罷，她旁依著門邊，斜眼看著我，說：“我以為我們會相隔很久，才會碰面，沒想到這才沒過多久，又遇到了——你說說，我們倆是不是很有緣？”
    我眉頭一挑，說：“算了吧，那些與你負距離接觸的男人，似乎比我更有緣一些……”
    柳眉聽了，不由得嬌笑起來：“哦？聽你這話，似乎頗多醋意啊？怎么，你終究還是對我很感興趣的，對吧？”
    我看著她一臉的蜜汁自信，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好。
    柳眉卻沒有感受到我的冷淡，居然繼續發出了邀約：“如此良辰美景，擇日不如撞日，不如我們先上床榻，交手一番，切磋技藝，再聊別的？”
    我嘴角輕抿，淡淡說道：“大可不必。”
    我的果斷拒絕，讓柳眉終于有些忍不住了。
    她秀眉一挑，杏眼一瞪，很不喜地說道：“許秀，不要覺得你長得一副好模樣，就可以為所欲為——老娘什么樣的男人沒有玩過，你也就這點姿色而已，有什么可矜持的？”
    我平靜地說：“我吃素，不好這一口……”
    he`tui……
    柳眉吐了一口唾沫，說：“你少來——我跟你前女友唐小幽交流過，她說你這家伙，別看表面上文縐縐的，像個讀書人，但在床笫之間卻兇猛得很，像條泰迪小狼狗一樣……”
    額？
    臥槽，你特么還跟我前女友打過交道，甚至還交流過這些破事？
    被柳眉當面揭穿，我頓時就有一種社死的尷尬。
    好在我臉皮還算厚，完全當作沒聽著，直接轉換了話題：“別扯這些，聊些正經的？”
    柳眉滿臉春意，似笑非笑：“正經的？有什么事情，能比男男女女、種族延續之間的事兒，更加正經？話說，你知道你那前女友現在在何處嗎？少跟我在這里裝蒜，要說騷，我感覺你家那小幽姑娘，放開之后，卻是長江后浪推前浪，比我可更會玩兒呢……”
    她一邊說，一邊饒有興趣地盯著我。
    我知道，她之所以故意提起小幽，卻是想要看我破防。
    又或者，想要知道我的破綻在何處……
    但我卻早已將心思修煉得堅定無比，平靜說道：“小幽與我，早就是過去式了——她已經不再是當年的唐小幽，我也不再是當年的許秀……”
    我毫不避諱與柳眉的目光對視，緩聲說道：“那兩個人，早就死在了某年某月某日的春風里。”
    啪、啪、啪……
    柳眉聽完，忍不住鼓起了掌來。
    這個女人的嘴唇粉嫩如櫻桃，弧線完美，滿懷深情地看著我，說：“不愧是讓我念念不忘的男人，境界果然不同。那好，聊正事吧——你怎么就跑到這兒來了？”
    我伸手，指著旁邊的繡凳說道：“坐下聊？”
    柳眉滿臉春意地看著我，說：“不要請我上床，相擁敘話？”
    我搖頭，說：“不必，我們之間保持一定的距離，會更容易達成協作一些。”
    柳眉沒有再糾纏，徑直過來，坐在了梳妝臺旁邊的繡凳上。
    我回答：“我此番過來，只為找兩件東西。”
    柳眉抬頭，問：“哦？”
    我說：“這兩件東西，一樣是鬼地菖蒲，另外一樣是肉檀香……”
    柳眉笑了：“原來是為了尋藥……”
    我問：“你在此地有些時日，可曾聽過這兩物？”
    柳眉搖頭：“未曾聽聞。”
    “哦？”
    我聽了，有些失望。
    但柳眉卻很快又說道：“不過鬼鎮中最大的兩家藥鋪東主，都是聚春樓的恩客，與我也有過露水情緣——我若問，應該很快就知道……”
    聽到柳眉的話語，我沒有表現出很急切的想法，而是饒有興趣地說道：“那春娘可說了，你還是清倌人呢，怎么就……”
    柳眉笑了，說：“我修的這門神功，能斷肢重生，白骨生肌，區區一層結締組織，嘿嘿……怎么，你想嘗試一番嗎？”
    我立刻懂了，卻是敬謝不敏，搖了搖頭。
    柳眉有些失望：“你年紀不大，卻是個故作正經的假學究，真沒勁兒……”
    我沒有跟她持續這個話題，而是繼續說道：“那你能幫我問一下嗎？”
    柳眉這回終于來勁兒了。
    她眉頭一揚，嘻嘻笑道：“幫你問一下，自然沒問題……但你拿什么來謝我？”
    我回答：“你想要什么？只要能力所及，我都盡全力滿足。”
    柳眉說：“無需盡全力——我只想事成之后，嘗試一下唐小幽口中那泰迪一般的小狼狗，到底什么味兒……”
    額？
    我聽了，臉色一黑，說：“換一個條件。”
    柳眉一副很受傷的表情，幽怨地看著我，說：“怎么，不愿？是嫌我臟嗎？我告訴你，其實我……”
    我擺手，說：“我對于每個人的生活習慣，只要不干擾到旁人，我都會尊重，而且在女性解放的當下，有閱女無數的男海王，自然也會有如你一般解放天性的先鋒女性，這個事實存在，自然有合理之處……但我尊重，并不表示我會摻和進來，懂嗎？”
    這段話，我說得很有誠意。
    也是我心中所想。
    柳眉靜靜地盯著我，在確定我的態度后，嘆了一聲，說：“你跟那些男人，終究還是有所不同的……”
    我沒有說話，平靜地看著她。
    這時柳眉卻開了口：“操，來根煙……”
    我摸出一根華子來，遞給了她。
    并且還幫忙給她點上。
    柳眉吸了一口，緩緩吐出，青煙裊裊，在紅唇間縈繞著。
    過了一會兒，她臉色一肅，冷冷盯著我，說：“許秀，按道理講，我們算是仇人，我不對付你就已經夠意思了，憑什么還要幫你？”
    聽到這話，我眼睛一亮，知道今晚的交談，到了這會兒，總算是不再兜圈子，坦誠相待了。
    我早已等待這一刻，當下也是圖窮匕見：“柳小姐在這鬼鎮歷練，想必也不想讓旁人知曉，你是無生老母的門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