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傾沅坐在床上，抱著手機，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盯著對話框。
    期盼著對話框上面早點兒出現“對方正在輸入中”幾個大字。
    但是她等啊等，等了好一會兒，也沒收到陸清衍的回復。
    難道他還在做手術？沒收到她的消息？
    另一邊的陸清衍，回到公寓，洗澡，吃飯……一系列的事情機械的做完，已經很晚了。
    他再一次點開微信，看著蘇傾沅發來的那幾句話，不知道該怎么回復。
    他沒有和別人聊微信的經驗，所以，已經思考一晚上了，依舊無果。
    陸清衍坐在椅子上，骨節分明的手拿著手機，大拇指輕放在屏幕上。他眉頭輕皺，那張俊逸的臉上浮現出一絲苦惱。
    該怎么回呢？對方是個大學還未畢業的小姑娘，他不清楚她的愛好，不知道小姑娘們的聊天方式……
    陸清衍索性按了鎖屏鍵。
    他端起面前的白瓷杯，喝了口熱水。清冷的視線再一次停留在手機上。
    須臾，他又拿起手機，點開微信，沉思了會兒，打了幾個字，回復對方。
    蘇傾沅已經等得快要睡著了，消息提示音又瞬間將她的瞌睡蟲趕跑。
    她看著對話框里的消息……
    L：“你好，陸清衍。晚安。”
    看見晚安兩個字，蘇傾沅眼睛忽的一亮，愣住，心跳像是漏了一拍。
    “啊啊啊啊！”她高興的叫了出來，抱著被子在床上打滾兒。
    陸清衍回復她了，還跟她說晚安，哈哈哈……
    就在蘇傾沅興奮并且激動的時候，房門被敲響了。
    老蘇的聲音在門外響起：“閨女，大半夜的你嚎什么呢？”
    蘇傾沅偏過腦袋，沖著門口道：“沒什么，就是高興。”
    “爸爸晚安！”
    晚安兩個字，她說得格外大聲。
    蘇爸：“……”搖頭嘆息。
    一定是又在看什么容易上頭的電視劇。
    -
    周日早上，蘇傾沅吃了早餐，和蘇慕南一塊兒出了門。
    蘇慕南開車，蘇傾沅坐在副駕駛，直到車子駛出小區，兩人也沒說話。
    蘇傾沅這人性格挺活潑的，但此刻，也不知道該說什么，她和大哥好像也沒什么共同話題。而且最重要的是，她大哥根本不愛說話。
    就在蘇傾沅準備閉上眼睛假裝睡覺的時候，蘇慕南低沉的嗓音傳了來：“地址。”
    “哦，濱西路76號。”她老老實實的答到，并且坐得很端正，像個聽話的小學生。
    蘇慕南沒再說話，棱角分明的俊臉冷峻帥氣，他專心開著車，目不轉睛的看著前方。
    蘇傾沅側眸看了他一眼，使勁兒在腦海里搜索著話題。
    她挪了挪唇，開口道：“大哥，你們每天的工作，是不是就是拿一根試管，往里面加各種東西，直到它冒泡，或者變成紅色或綠色的東西。然后把這玩意兒拿去注射小白鼠？”
    電影里經常這樣演。
    小白鼠被注射以后，可能就會基因突變，或者變強壯。又或者，可以研制出什么新藥，能把小白鼠救活。
    國家生化研究院的人，應該就是每天做這些實驗吧。
    聽見蘇傾沅這樣問，蘇慕南嘴角抽了抽。
    “我們每天的工作不僅是做實驗，更多的是報告分析，論文研究等，實驗只是一部分。”
    “還有……”
    說到這兒，蘇慕南頓了頓，眉頭微皺：“冒泡、紅色、綠色，分別指什么？”
    蘇傾沅：“……”鬼知道那是什么，電影里是這樣演的啊。
    “其實我也不是很清楚呢，哈哈哈……”這下尷尬了，她剛才都說了些什么腦殘的東西啊？
    沒想到大哥這么較真兒，這下他肯定覺得她特別蠢，要換做是二哥，早就大聲嘲笑她了。
    蘇慕南見她這樣，也沒有問下去，繼續保持沉默。
    很快，就到了目的地。
    蘇傾沅解開安全帶，正準備下車，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從包里摸出兩個巧克力。
    遞給蘇慕南，聲音甜甜的：“大哥，請你吃巧克力。”
    蘇傾沅知道，她大哥很喜歡吃巧克力，聽許女士說，大哥小時候因為和別人掙一塊巧克力還打過架。
    雖然這聽起來有些反差萌，但卻是事實。
    蘇慕南有些木訥的接過，抬眸注視著她：“謝謝。”
    蘇傾沅抿嘴笑了，對著他揮了揮手：“大哥再見。”
    蘇慕南看著她離去的背影，忽而又垂眸，看著自己掌心的巧克力。
    她竟然知道他喜歡吃巧克力！
    果然，他家的小姑娘長大了。
    蘇慕南那張不茍言笑的俊臉逐漸浮現出笑意，就連眼神，都柔和了許多。
    -
    蘇傾沅他們這次到兒童福利院來，主要就是給這里的孩子們送些大家捐贈的書、衣服，玩具等等。
    福利院的小朋友們知道有禮物，一個個的，都很高興，興高采烈的跑出來和大哥哥大姐姐們玩兒。
    但蘇傾沅卻看見，有一個小朋友站得遠遠的，一聲不吭。是個五六歲左右的小姑娘，穿著碎花小裙子，長得很可愛，頭上卻戴著一頂不合時宜的帽子。
    她大步走了過去，彎腰看著她：“怎么不和其他小朋友們一起玩兒啊？”
    小姑娘搖了搖頭，不說話。
    蘇傾沅覺得這孩子可能是怕生，所以轉移話題，指了指她的帽子：“天氣這么熱，為什么還要戴著帽子啊？”
    小女孩兒低著頭，蔫蔫地答到：“因為我沒頭發。”
    蘇傾沅身體一僵，忽然間不知道該說什么。
    “為什么……沒有頭發？能告訴姐姐嗎？”蘇傾沅半蹲在她面前，語氣溫柔。
    小姑娘睜著一雙圓溜溜的眼睛，只是看著她，不吭聲兒。
    這時，福利院的一個負責人走了過來，解釋道：“小愛得了腦腫瘤，做過開顱手術，現在頭發還沒完全長出來，遮不住疤痕。”
    蘇傾沅點了點頭，原來是這樣。還未等她開口說話，又聽負責人說到：“說起這事兒，還是要特別感謝你們和陸醫生。”
    “陸醫生？”蘇傾沅蹙眉：“哪位陸醫生？”
    負責人輕笑著道：“就是中心醫院神經外科的陸清衍醫生啊，長得很帥，而且很厲害。”
    “當初是你們志愿者協會幫小愛發起了愛心捐款，可當時治療費用還是沒湊夠，后來，是那位陸醫生補上的。”
    “他不僅是小愛的主治醫生，更是小愛的救命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