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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85 章 村霸、校霸、學霸12

    焦曉娥做的酸湯貓耳朵真是一言難盡,那黃不黃綠不綠的顏色、生不生熟不熟的面團、放壞了的酸菜的霉爛味,一樣樣的都叫三位城市少年無力吐槽。你說都是做飯,怎么差距就那么大呢?</br>  三人沒怎么吃這頓早飯,意思意思沾濕了筷子就算完了,然后在周翠翠的帶領下去桃花鎮上學。節目組已經與桃花鎮中學銜接好了,那邊的高三一班會接納三人當插班生,與此同時,節目組和三位少年的家族還給學校捐贈了一筆巨款和很多學習用品。</br>  且不提三人的到來如何受廣大師生的歡迎,林淡這邊已經到了教室,正排著隊等報名。桃花鎮中學招收的學生一般是附近幾個村的孩子,家家戶戶都不是很富裕,但像林淡這般窮得叮當響的卻也少見。</br>  她穿著一件9塊9便能買到的短袖體恤,下著一條洗得發白的牛仔褲,膝蓋處還打了兩個補丁,看上去寒磣極了。雖說九年制義務教育提倡每一個孩子都擁有平等的受教育的權力,但某些老師總會根據家庭情況把每一個孩子劃分到相應的階層,再區別對待。</br>  原主的班主任就是這樣一個老師。與原主說話的時候,她總是夾槍帶棍,一點小事也會被她無限放大,繼而揪著不放。原主會厭學也與這位老師有很大的關系。</br>  但林淡根本就沒把這些小事放在心上,而是緊緊護著身側,以防別人靠近。她腰間的小布包里放著一張存.折和幾千塊錢,等會兒得存進農村信用社里去,可不能弄丟了。</br>  二十分鐘后,終于輪到她報名了,她正準備把書包里的作業本拿出來,卻聽這位姓馬的老師警告道:“林淡,這次你要是沒寫暑假作業,我是不會讓你報名的,你給我從哪兒來滾回哪兒去。”</br>  在九年制義務教育范圍內,任何一個老師都沒有權力剝奪一個孩子受教育的權力,那是違法的。林淡心里很清楚,嘴上卻不說。班級也是一個小社會,處于社會底層的人是沒有發言權的,馬老師要是決意不讓她報名,她根本沒有一點兒辦法。</br>  林淡默默拿出暑假作業,整整齊齊地擺放在桌上。馬老師隨意翻了翻,見每本都寫完了,不禁露出詫異的表情,隨后似想到什么,又抽.出數學作業本,仔仔細細檢查起來。</br>  “你要是隨便亂寫,今天這個名也不用報了。”馬老師冷哼道。她已打定主意要把班上的毒瘤剔除出去。在管理機制很不完善的鄉鎮學校里,經常會發生開除學生的事,只要民不告官不究,誰會管這些閑事?</br>  排在后面的學生全都圍攏過來,一副幸災樂禍的表情,唯獨有一名頭發枯黃的小姑娘擔憂地看著林淡,小拳頭握得緊緊的。她叫高小紅,是原主的同桌,兩人平時不怎么說話,卻也從來沒發生過矛盾。</br>  “林淡要被開除咯!”不知誰喊了一聲,惹得大家哄笑起來。</br>  然而馬老師的表情卻告訴他們這件事懸了,只見她不停往后翻頁,臉色越來越黑,又盯著其中的幾個大題仔細看,過了足足十幾分鐘才拍桌道:“說,你是不是抄了答案!”</br>  “暑假作業還有答案嗎?”林淡平靜地反問。</br>  馬老師這才反應過來,暑假作業的答案學校只給班主任配了一套,如今在她的抽屜里鎖著,而小鎮上連個書店都沒有,想買都沒處買,所以說林淡是不可能拿到答案的。況且她家那么窮,有那個閑錢嗎?</br>  馬老師冷厲的表情僵了僵,隨后不耐煩地拿出名冊讓林淡填了。</br>  林淡根本不在乎對方惡劣的態度。她的感情本就稀少,沒有必要浪費在一些不值得的人身上。她交了錢就轉身走了,背后是同學窸窸窣窣的議論聲,像是很難接受她竟認真寫完了作業的事實。</br>  走到校門口的時候,林淡腳步停頓,然后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只見校門口擺滿了各種各樣的小吃攤,有賣粉的、賣涼面的、賣狼牙土豆的,每個攤位都圍滿了來報名的孩子,手里捏著一元、五元、十元的鈔票。</br>  林淡眼珠子一轉,頓時有了主意,走進傳達室想跟看門的老大爺打聽打聽情況,卻見他臉上布滿冷汗,人也癱坐在椅子里,像是在隱忍著極大的痛苦。</br>  “大爺,您怎么了?”林淡上前扶了他一把,順手就探明了他的脈象,原是關節炎犯了,這會兒正疼得受不了。這種病用艾灸治療見效最快,但林淡這會兒沒艾條,只好把內氣逼于指尖,幫老大爺依次按揉足三里、懸鐘、陽陵泉、血海、梁丘等穴。</br>  老大爺連連擺手想趕她走。他一個老人,怎么好意思讓一個無親無故的孩子幫他脫了鞋按摩?但按著按著他就沒掙扎了,痛苦的神色漸漸被舒緩取代。</br>  “大爺,您好點沒有?我爺爺腿腳也不好,我在家經常幫他這么按。”林淡關切地問道。</br>  “好多了,謝謝你啊小丫頭。”老大爺長舒了一口氣。</br>  “沒事,大爺,我跟您打聽個事,門口那些攤位一天能掙多少錢?要不要交管理費?會不會被城管抓?”林淡認真地詢問。</br>  老大爺笑道:“嗐,咱們這個鳥不拉.屎.的小地方哪里會有人管這個,集市攤子還天天擺著呢。門口那些攤位生意好的一天能掙一兩百,生意不好的也就是糊個口,誰先來誰就占著地方,不用交管理費,收攤的時候把地掃干凈就行了。你打聽這個干嘛?”</br>  “我想擺個攤子掙錢。”林淡坦誠道。</br>  “你?”老大爺上下打量她,然后連連擺手:“不成不成,你還小呢,讀書要緊,別想掙錢的事。”</br>  “不是,我爸媽都走了,家里只剩下我和爺爺,我爺爺最近又摔斷了腿,花了一大筆錢,我要是再不想辦法,家里的日子就過不下去了。”林淡的語氣很平靜,并沒有博取同情的意思。</br>  老大爺沉默了,過了好一會兒才嘆息道:“是這樣啊,那你學習咋辦?”</br>  “我只賣早餐,不會耽誤上課。一天掙那么幾十塊好歹也有個進項。”</br>  老大爺擔憂道:“你想賣啥?做生意可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指不定錢沒掙著還賠了呢。”完了覺得自己說話晦氣,連忙又呸了一聲。</br>  林淡忍不住輕笑起來,篤定道:“我準備賣社飯,大爺您放心,賠不了。”她對自己的手藝有百分百的信心,而且社飯無湯無水便于制作攜帶,每天只需把一個大蒸鍋和一個小爐子運過來就行了,一輛自行車就能搞定,比賣粉啊面啊的方便多了。</br>  大爺一聽就急了,擺手道:“閨女,千萬別賣社飯,那東西現在都沒人吃了!”</br>  社飯是某些少數民族祭祀社稷的一種食品,用糯米、青蒿、臘肉等食材蒸制而成,主要在社日(即立春后第五個戊日)進行,所以又叫社飯。然而,隨著年節氣氛越來越淡,華國民俗漸漸被遺忘,社飯這種東西已經很少有人會做。即便在偏遠的農村,社日這天也早已沒人祭祀,年輕一輩可能連社飯是什么都不知道。</br>  滿大街都是賣吃食的小攤或店面,卻沒有一個是賣社飯的,也因此,老大爺才會極力阻止林淡。</br>  “現在的孩子口味刁著呢!社飯摻了青蒿,味道怪怪的,還有一股澀味,怕是賣不出去。”他再次勸告。</br>  “沒事的,我有分寸。大爺,謝謝您!”林淡辭別老大爺之后就去信用社存錢,留出一部分買了日用品、文具、棉被等物,原本還想買幾套新衣服,發覺買布比買衣服便宜太多,就都換成了布,細的糙的都有,家里有一臺老舊的縫紉機,回去可以自己做,完了把這些東西用兩個蛇皮口袋裝好,捆扎在自行車的后杠上。</br>  把車騎到離桃花鎮最近的一個村落時,她看見馬路下的河床邊聚滿了孩子,像是在打鬧,其中一個瘦弱的小男孩被欺負得最狠,時不時被身邊的孩子扇一巴掌、踹一腳。林淡的同桌高小紅被幾個女生揪著頭發扯到一邊,隱約在喊著:“不要打了,求你們!”</br>  小男孩行走的時候一瘸一拐的,林淡起初以為他受傷了,后來才發現他的右腳腳背與地面呈90度角扭曲,竟是患有足內翻。這是一種發育性畸形,難怪他會被周圍的孩子欺負。林淡擰著眉頭看著下方,卻又在不遠的地方看見了那三個城市少年和周翠翠。</br>  他們雙手插兜,笑嘻嘻地看著這群打鬧的孩子,偶爾還會伸出手議論一番,竟完全不去管眼前的混亂。負責跟拍他們的攝影師也沒有干涉,一是因為他們有本職工作要做,二是因為這一幕很有爭議,得拍下來,稍后再去阻止也不遲。孩子們就在他們眼皮底下,出不了大事。</br>  林淡還在猶豫該不該管,卻見體格最強壯的一個少年忽然把瘦弱的小男孩往小溪里推,讓他整個人趴在冰冷的水流上,然后揮手讓大家踩著小男孩的背走過去。</br>  他來回踩踏著小男孩,笑聲充滿了惡意。被他威風凜凜的模樣一刺激,陸續便有幾個孩子把小男孩當成踏腳石踩過小溪,又有幾名女生硬拉著高小紅去踩,嘻嘻哈哈地笑著,完全不知道他們這樣做有多惡劣。嚴格來說這不叫踩踏,這是踐踏!</br>  小男孩終于受不了了,雙手死死摳入河床,絕望地痛哭。高小紅也跟著哭起來,嗓音撕心裂肺。很顯然,這樣的欺凌已經不是第一次了。</br>  林淡雙眸一暗,立刻調轉車頭騎下四五十多度的陡坡,到了河床上,然后把自行車扔到一旁,三兩步跑到近前,一腳將領頭的高壯少年踹飛出去。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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