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凝固了一秒, 周全打紅了眼,一腳又是要來。周沫余光掃到,反射性地讓扔了滿手的瓜子,轉(zhuǎn)個身子撲了過去抱住謝棧的腰, 擋在了他的面前。
周全微紅的眼在看到周沫后背時, 猛地剎停住了腳步。
并往后少稍退,勉強(qiáng)站穩(wěn)。
陳素緣慌里慌了地起身, 扶住了他。
屋里的瓜子聲也停了,謝棧手撐著扶手,低著頭看著懷里的女人。
好一會兒,他抬頭。
周全看著周沫的后背,許久, 視線往上移, 對上謝棧。翁婿倆都沒吭聲, 橫在他們中間的,一個是自己的女兒,一個是自己的老婆,兩個人的矛盾為她而起,也會為她而落。
兩個人之間。
彼此都知道對方從《許你》而來, 唯獨周沫不知道, 她不知道,他們在《許你》沒有機(jī)會斗,也沒有機(jī)會給她一個家,一份安穩(wěn), 一份安全感。
他們在這里,就是想要大力地彌補(bǔ)她。
而此時。
她護(hù)著自己的老公,回頭有點哀求地看著自己的父親。
兩個男人紛紛微垮了下肩膀,認(rèn)了,為了她,好好相處吧。
周全瞇著眼道:“護(hù)那么緊做什么?打不死他的。”
說完,摟著陳素緣上樓。
周沫扭著頭看著父母倆人上樓,陳素緣還用手在后背沖她揮一下,示意趕快去休息。
周沫才松一口氣,她抬起頭,看著謝棧。
謝棧懶懶地伸手,抱住她的腰,低著頭道:“困嗎?”
狗男人唇角有血絲,眼角有青紫,卻仍是帥氣。周沫伸手,碰了下他的唇角,“疼死了吧?”
她指尖還帶著些許的瓜子咸味,謝棧張嘴,含住她的手指。
“哦,瓜子味還不錯。”
深夜,阿曼送了醫(yī)藥箱上來,周沫提過醫(yī)藥箱,回身,謝棧坐在她床上,揉著唇角。
周沫踩著拖鞋,噠噠噠地走到他身邊,拉過小椅子坐下,打開醫(yī)藥箱,從里面拿出云南白藥噴霧,一只手扒拉著他的肩膀,他鎖骨上青青紫紫的於痕,她捏著噴霧對著傷口噴。
謝棧支著膝蓋,傾身向前,垂著眼眸看她。
醫(yī)藥箱里還塞著一個熱雞蛋,周沫用紗布裹著,捏著他下巴,將他臉轉(zhuǎn)正。
謝棧挑眉。
雞蛋就落他的唇角,周沫笑著道:“忍著點。”
隨后,一個用力,謝棧喉結(jié)一動,忍了。周沫又加大了力道,謝棧看著她唇角毫不掩飾的笑意。
“好玩嗎?”
周沫立即閉嘴,強(qiáng)忍著笑意,雞蛋往上滾動,來到他眼角跟眉峰的位置。
謝棧:“想笑就笑,忍著多難受。”
周沫噗一聲,笑起來。
她眉眼彎彎,謝棧倒看得舒心,疼痛也沒那么明顯了。
周沫笑了會兒,笑容淡了些,才遲疑地道:“你有沒有覺得我爸有點怪怪的...”
謝棧:“怎么怪?”
你這傻丫頭,終于發(fā)現(xiàn)了?
“嗯,說不上來吧,他對你這么大恨意,難道...他也是從《許你》過來的?”周沫記憶里,周全只出現(xiàn)沒多久,隨后就是謝棧跪在墓碑前的一幕,那記憶不是很清楚。
謝棧:“嗯,不知道啊,要不你自己問問他?”
他才不主動說呢。
周沫聳肩,“算了,不問了,以后再看吧。”
問了怎么了,問了能改變什么,如果不是,那么多怪啊,如果是,又要怎么跟周全相處。
周全會感覺愧疚吧。周沫不想再回頭了,她只想往前看,想到這里,她將雞蛋放在醫(yī)藥箱上。隨后,仰著脖子,吻住謝棧的薄唇,謝棧愣了下,手往后撐,搭在身后,挑著眉頭。
周沫主動親了一會兒,發(fā)現(xiàn)他一點動靜都沒有,周沫停頓了下,下一秒,男人的手就扣住她的脖子,壓著。
深深地吻著她。
隨后,男人翻個身,兩個人跌在了床上。周沫睜眼,看著他。謝棧垂著眼眸,略帶昏暗的燈光下,男人眼眸沉如水。
周沫笑著勾了勾他耳朵。
“老公。”
“嗯?”他應(yīng)得順溜,低沉的嗓音在黑夜里,蘊含嘶啞。
后他勾唇一笑:“老公?”
周沫紅了臉,翻個身,“不喜歡就算了。”
她還沒洗澡,穿著毛衣裙,謝棧支著額頭,看著她后腦勺許久,隨后,慢條斯理地靠近她,手摟著她的腰,低聲道:“老婆。”
周沫抿著唇不應(yīng)。
謝棧笑著低頭,細(xì)細(xì)的吻落在她的脖頸。
夜深人靜。
陽臺窗簾啪嗒響著,帶著幾縷寒風(fēng),謝棧嗓音低低,黑暗中響起:“就喜歡你主動。”
第二天,周沫伸個懶腰,翻個身子繼續(xù)趴著睡,腰有點酸,翻一下感覺很明顯。她下意識地伸手,摸了下身邊,結(jié)果摸了個空,她半睜眼,看著身側(cè)的床位。
空的。
她又閉上眼,今天大年三十,不用拍攝,電視臺今天有春節(jié)晚會。她又迷糊睡了會兒,才起來,窗簾被風(fēng)吹得搭在一旁的衣架上,連帶地透了些許的陽光進(jìn)來..她坐著發(fā)呆,看著外面...
喲。
有陽光啊。
光線在半空中跳躍。
感覺很暖和的樣子。
周沫扒拉著頭發(fā),墊腳走到窗邊看了會兒樓下。
陳素緣跟阿曼在院子里收拾。
晚上周令要過來吃飯。
周沫回身,看了眼衣架,衣架上掛著謝棧的外套,狗男人一大早去哪了?
她進(jìn)浴室洗漱。
隨意地抬眼看鏡子,脖子以下包含胸前,全是密密麻麻的紅印。周沫愣了下,伸手搓了下,后臉猛然紅了起來....
他吻那么久的嗎?
穿好衣服下樓,周沫穿著毛毛鞋,樓下有電視聲,周沫跳到一樓,“爺爺早。”
謝老爺子彎腰正在吃餅干,哎喲一聲,抬頭看向周沫:“早啊,鍋里有粥,怎么今天睡這么晚...”
“哦,昨晚有點晚睡。”周沫耳根也紅。謝老爺子點頭,“去吃早餐吧,這個餅干好吃,你媽早上做的,等下過來吃。”
他舉著餅干安利。
周沫哎一聲,進(jìn)了餐廳。
吃完早餐出來,周沫拿了塊餅干,就看到謝棧跟周全兩個在院子里,站著正在說話。
站著。
正在。
說話!!!
和顏悅色。
翁婿倆還一人一根雪茄,謝棧捏著雪茄,不知說了什么,點了下頭。
周全咬著雪茄,指著前面的那一片湖....
謝老爺子也跟著看著,手里還拿著餅干,說:“兩個人關(guān)系好了。”
“嗯。”周沫看著這兩個男人。
可以說,來來回回這么折騰,但他們依然是她最親愛的兩個男人,當(dāng)然,還有老爺子。
謝老爺子拿了一盒子給她:“給他們送餅干去。”
周沫伸手,裹緊外套,接過盒子,走下臺階,噠噠噠地走過去,噔噔噔地把餅干盒舉到他們兩個人中間,“吃點餅干吧,配一下你們手里的雪茄....”
聽到這話。
謝棧反射性地把雪茄往身后藏。
周全見狀,頓了頓,也拿下雪茄,反射性地要跟著藏。
下一秒。他似是反應(yīng)過來這是女兒,管不到他,于是他又把雪茄拿起來,咬著。
周沫今天倒是沒管謝棧抽不抽煙的意思,她笑著歪頭:“餅干。”
眼前的女人今天穿著紅色的毛衣裙,白色的保暖褲,粉色的毛茸茸鞋子,外套松松垮垮地搭在身上,看起來好粉嫩的樣子,又笑得眉眼彎彎的,特別吸引人。
謝棧勾唇,拿了一塊餅干。
這時。
周全瞇著眼:“沫沫,你脖子上是什么?”
“屋里有蚊子?”
周沫端餅干的手一僵。
半響,她把餅干盒塞在謝棧的懷里,轉(zhuǎn)身跑了。
周全反應(yīng)過來。
他捏著雪茄。
從牙縫里擠了句:“她是明星,你得為她著想。”
謝棧叼著餅干,懶散一笑:“明星就不能過夫妻生活?”
理直氣壯到氣死人。
周全:“......”
再一次想打死你。
下午周沫跟謝棧出門去接成英過來,成英住在電視臺附近的酒店,她早習(xí)慣這種生活了,但是得知要去周沫,周家過年,她還蠻緊張的,還看到老板來接她,就更緊張啦。
她拉開車門,喊了一聲老板。
周沫回頭,笑著正想說話。
成英又喊一聲:“老板娘好。”
周沫嘴巴一閉。
兩個人對視著看著,幾秒后,兩個人都笑了起來,周沫揉著眉心:“你還是叫我周沫,要么沫沫就好啊。”
算起來,成英是她至今唯一的朋友。
可憐見的。
才一個朋友,這大學(xué)四年也是白讀了,周沫看著手上的手機(jī),微信里,不知多少人把她給刪除了。她大學(xué)四年好像也挺作的...
謝棧哼笑一聲:“老板娘挺好,不用換。”
成英狗腿:“是。”
周沫干瞪眼。
車子調(diào)轉(zhuǎn),進(jìn)入別墅區(qū),成英看著這一片房子,好的,這里房子壓根買不到,有錢都買不到。她扒著椅子道:“沫沫,住這里什么感受?”
周沫:“就....就沒什么感受啊。”
成英倒椅背上,“你不會享受,你知道這里住多少名人嗎?啊?”
“有嗎?誰?”
成英:“歌神江昊就住在這里,歌神,唱夢回的那個,還有畫家龍聲也在這兒,你見過他向陽的那個作品沒有?天吶,連我都感覺生命蓬勃,還有還有....”
“蕭禛,對,蕭老師在這兒也有一套,就在西區(qū)那邊,后面挨著一個天鵝湖的那個,你們這個小區(qū)的湖真的好多,而且風(fēng)水超級好,蕭老師當(dāng)初被扒到住在這里的時候,你不知道多少粉絲天天試圖游湖過去,嘖嘖,周沫,你見過蕭老師嗎?或者偶遇......”
黑色的凱迪拉克突然剎住。
成英偶遇后面的話猛地截住。
她身子往前傾,立馬撐著坐好,正想說話。
謝棧低沉的嗓音就從前面?zhèn)鱽恚骸叭幽阆氯ジ捓蠋熍加鲆幌潞貌缓茫俊?br/>
窗外,兩邊都是湖。
成英立馬閉嘴,安靜如雞。
靠。
怎么辣么多嘴。
說什么蕭老師。
作者有話要說: 下午見,五點半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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