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金黎明 II !
205
小宴會廳讓max大叔他們布置的溫馨又浪漫,全是daniel這個年紀(jì)的孩子喜歡的東西,不過好像daniel對這些不太感興趣。上樓之后我抱著他,他就摟住我的脖子,前看看,后看看,我給他拿了一塊印著他頭像的小蛋糕,他看了一下,我喂他啃了一口,就丟在一邊。
寶寶的生日party開始,我們一起唱了生日快樂歌,。
可能是人的天性,有寶寶在的場合所有人都會不自覺的柔和下來,勛夫人在遲疑了一下之后,也提出想要抱一下daniel,我把孩子給她,她把寶寶攬在懷中,daniel忽然昂起小腦袋,親了一下她的臉頰,一向妝容整齊完美的如同假人一般的勛夫人差點落淚。
“,一個孩子太少,趁著年輕,你再生幾個。”勛老夫人忽然對我說,“孩子多了家里就熱鬧了這么大,老四這里人手也夠,不用你親自帶孩子,也不會很累。”
“我……”心頭劃過一陣刺痛。
勛世奉走到我身邊,忽然說了一句,“老夫人,您最近不回去瑞士居住了嗎?”
“誒,不去了,那里山高水遠(yuǎn)的,離你們也遠(yuǎn)。如果哪天佘姐做了好吃的東西,想要叫你們過來這邊吃飯,你們都過不來。不過,……”勛老夫人看著我問,“,你們上次在蘇黎世的時候,怎么沒有回勛家祖宅看看,當(dāng)年老四和小七的爺爺特別喜歡那里,購入了一座18世紀(jì)興建的石頭大屋,那也是一個家族留下的好東西,原來的屋主支付不起修繕祖宅費用才賣掉的,感覺你肯定喜歡那里。”
“嗯……下次有機會,一定過去看看。”
“,你們上次去蘇黎世做什么去了?”
“呃,……,”我看著勛老夫人,她好像只是隨口一問,并沒有太多的想要知道真相的意圖,我只是說,“那邊的制藥實驗室出了一些小麻煩,arthur要過去看看,我也就帶著寶寶過去住了幾天。”
“哦。”勛老夫人說,“我也聽說了,好像是一種安慰劑的事情。小七也過去了,現(xiàn)在小七就在康斯坦丁做事,也挺好的。古話說的,兄弟齊心,其利斷金,勛家弟兄一向面和心不合,但是他們不一樣,小七從小一向敬重arthur,他們現(xiàn)在這個樣子,也是勛家福氣了。”
“對了,你從結(jié)婚開始一直都很忙,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一直沒有提上日程,一個是你的名字要寫入勛家的族譜,你這個名字是英文的,不能這么寫,如果你不想用’勛艾氏’這樣的老稱呼,那么,就用你本來的名字艾彩鳳吧。女孩子起這個名字挺好的,顯得傳統(tǒng),除此之外,還有就是,daniel也要入族譜,他需要起一個中文名字,老四不懂這些,你明白,你自己多翻翻書,給daniel起一個福祿壽俱全的好名字。”
勛夫人適當(dāng)?shù)臅r間插|了一句,“我認(rèn)識一位大師,他為人起名字很好,你要不要也去拜訪一下?回頭,我把他的電話抄給你。”
我,“哦……”
勛夫人抱著寶寶忽然有些好奇的問我,“,你們現(xiàn)在稱呼孩子為daniel,當(dāng)初為什么不用這個名字做寶寶的?”
我,“那是,……因為……”
勛世奉說,“同我一樣,對起名字這樣的事情不在行,她只是用自己第一時間想到的名字來給孩子命名。”
聞言,勛老夫人,勛夫人都長長哦了一聲,并且伴隨著一種意味深長的笑容。勛暮生卻笑出聲,只是感覺情緒與聲音都是冷的,冷的可怕。
宴會過的還算很好,他們吃過飯也就離開了,daniel在大家的寵愛中玩的太happy,一早就睡了,我在書房整理一下今天下午沒有收好的東西。
毛氈收起來,把宣紙也卷好,硯臺用絲瓜瓤仔細(xì)洗干凈,又存了清水放好,沒有用完的墨錠也收起來,最后就是看著自己寫的這幅字。選用的李煜的詞太幽怨,寫的也有些差強人意,留著有些雞肋,撕了又很可惜,正不知道應(yīng)該怎么處置它,有人說了一句,“留著,放在那里就好。”
我沒有想到會在這個時候看見他,但是,我們就住在同一層,書房的這邊與那邊,這里開著門,亮著燈,雖然并沒有燈火通明,卻依舊很矚目,他不是很早就能睡覺的人,當(dāng)然會看到我在這里。聽他的話,我把這卷宣紙卷了起來,也同文房四寶放在書房那邊,原本存放它們的地方。
“你寫的是什么?”
“南唐后主李煜的一首詞。”
“嗯。”勛世奉不置可否的應(yīng)了一聲,他走進(jìn)來,似乎是想要拿一本書。
我忽然說,“daniel的事情我想過了。”
他原本在書柜前掃索的目光停下,卻也沒有看著我,只是站在書柜前面,他在等著我開口。
我,“我們可以申請輪流監(jiān)護權(quán)。”
勛世奉拿出一本書,這是硬殼精裝書,應(yīng)該是19世紀(jì)的舊書,他拿在手中翻開中間的一頁,那應(yīng)該是他從前看過的書本,里面還夾著一枚很薄的黃銅打造的書簽。
“daniel平時和你住,假期可以過來中國,或者,我有時間也可以過來美國看看他。如果,以后,……,你再婚,……”
——啪!
勛世奉手中的硬殼書直接甩我的腳下!精美的舊書四散分離,那枚黃銅書簽從原木地板上彈起來,擦過我的小腿,一條極其纖細(xì)的血痕,小顆粒的血珠滴滴答答順著我的腳踝骨滑落。
勛世奉看著我,語氣冷淡的說,“繼續(xù)說。”
……
看著他,我低頭看著自己的腳尖,“對不起。”
“我再婚?”勛世奉冷笑,“倒是你認(rèn)為我會再婚,還是你想再婚?,或者你想讓我叫你阿蘇?燕城名門的閨秀llege的畢業(yè)生,在蘇黎世存有巨額家族遺產(chǎn),這樣的女人,即使沒有康斯坦丁分割出來的離婚贍養(yǎng)費,養(yǎng)育一個孩子也不是困難的事情。但是,作為你一個母親,你真的設(shè)身處地為daniel想過嗎?我一直以為中國女人貞靜沉穩(wěn),柔善守禮,結(jié)婚之后對家庭、對孩子的責(zé)任是放在第一位的,現(xiàn)實是,我錯了?”
“……對不起,我不應(yīng)該那樣說,不應(yīng)該在明白你的心意的情況下,還說……”
很久,都沒有人說話。
我咬了一下嘴唇,嘴唇有些疼,似乎都出血了,“但是,就因為對家庭、對孩子有責(zé)任,我們才需要分開。daniel不能活在一個父母不和諧的環(huán)境中。他還小,孩子很敏感,他遲早會明白我們之間這種撕扯的心情與氣氛。還有,……,我說希望你再婚,是,……,真的想著有那么一天,有一個女人,可以走近你,讓你幸福……”
勛世奉開始笑,那種笑,好像是一個幽暗的城堡最深處,被暗色的蔓藤掩蓋住的風(fēng)聲。
“,你知道這說這話像什么?好像一個熟練的劊子手,拿著刀面對死囚徒親切的說,愿上帝給你幸福與快樂。”他看著我,“,你吝嗇給予我的東西,為什么會期望別人會給我呢?”
書房的燈光有些幽暗,深色的書柜似乎可以吸收這些光,于是,整個屋子就顯得更加的暗。因為暗,所以開始沉靜。
我,“arthur,我們的婚姻已經(jīng)成為這個千瘡百孔的樣子,你也要繼續(xù)嗎?”
“我可以。我活著,你就在這里住著。如果我死,……”勛世奉忽然停了一下,再說,“如果你幸運的話,我可能活不過5年,如果你沒有那么幸運,我的癌癥全面康復(fù),也許,你就要在這里陪著我一輩子了。我們可以看著daniel長大,看著他去上學(xué),看著他離開我們,他結(jié)婚,有了自己的家庭,有了自己的孩子,他離開,我們還是兩個人。”
他說到自己的病癥,一想起那年他生病,那些日子,似乎我是數(shù)著秒針渡過的,我開始全身發(fā)抖。
“你不會,……,你的病不會再復(fù)發(fā)的……”
“那么,你選擇讓自己不幸運了。”他背靠在書柜上,手指敲了一下黑色的原木板,“你,daniel,還有我,whatahappyfamily!”(多么快樂的一家人!)
也許,一家三口這樣的生活,真的適合孩子,現(xiàn)在,最愉快的就是daniel。
他很開心的可以同時擁有爸爸和媽媽兩個人。我們可以一起抱著他在周圍的河谷中bbq。勛世奉居然會釣魚,他拿著長長的魚竿站在河邊,吊上兩條不算重,但是絕對可以夠我們兩個人大吃一頓的鱒魚。我把魚拿上來,他負(fù)責(zé)看著daniel,我拿著刀子把魚剖開,涂抹一些鹽與黃油,就放在火上燒烤。
他抱著孩子站在一旁,聞著魚肉被炭火烤制之后特殊的焦香的氣息。
“味道不錯。”
“嗯。”我又刷了一層油,就給魚肉翻了面,“原來在英國讀書的時候經(jīng)常和朋友們一起在外面bbq,整個英倫三島都被我們吃遍了。我們在布拉頓捕魚吃螃蟹,在杜倫吃羊肉,在蘇格蘭吃烤土豆,還有一次,我們在愛丁堡跟著漁船去北海捕三文魚與大扇貝,那一次,我們幾個人吃的住了醫(yī)院。”
勛世奉,“你,和在一起?”
“不是。”我搖頭,“是我的同班同學(xué)還有閨蜜們。我的朋友與不是一個社交圈,彼此沒有太多聯(lián)系,他們相處的也不是很融洽過來參加過一次bbq聚會,但是他既不合群,也不會做飯,還很挑剔,朋友們都不太喜歡他,后來也就不來了。我同不是一個專業(yè)。”
“我知道。”他抱著寶寶,daniel沖著我笑,他,“你是金融專業(yè)。當(dāng)時,你為什么要學(xué)這個專業(yè)。我以為,像你這樣的家世,你會選擇在牛津讀古典文學(xué)。”
我抓了抓頭發(fā),“我右腦不發(fā)達(dá),沒有什么藝術(shù)細(xì)胞。學(xué)習(xí)金融是因為,……其實我本科是數(shù)學(xué),當(dāng)時因為英語沒有那么強悍,學(xué)習(xí)數(shù)學(xué)既顯得很高大上,同時也相對容易很多。英國人不知道為什么,他們認(rèn)為學(xué)數(shù)學(xué)是一件很難的事情,于是學(xué)數(shù)學(xué)既容易,學(xué)分容易掙,同時還得到大家不合常理的仰望。其實課程都還好,于是畢業(yè)之后就轉(zhuǎn)了專業(yè)。我學(xué)金融,是因為……”
daniel抓了抓勛世奉的下巴,讓他感覺有些疼,于是,他改了姿勢,不再抱著daniel,改成端著他了。他的雙手卡住daniel的腰,讓他像一個洗腳掙扎的壇子一樣。寶寶有些不高興,我想要抱過來,勛世奉沒給我,他又改了姿勢,重新抱著daniel,這次寶寶乖巧多了,不再掙扎四腳。
“你學(xué)金融,因為什么?”
“因為,想來康斯坦丁。”魚肉已經(jīng)烤好,我把焦黃噴香的魚肉放在盤子中,“原本想著在紐約工作兩年就回國,然后,……,爺爺把房子都買好了,是一個靠近醫(yī)院的樓盤。”
我語焉不詳,他卻明白的深透,也沒有再追問。
daniel似乎看我忙完了,就伸出手,要我抱,這個時候,我口袋中的手機震動,有短信。勛世奉已經(jīng)把我的手機還給我了,上面有很多廖安他們的信息,我一一回復(fù),說自己最近身體不好,沒有時間同大家聯(lián)系,他們鄙視了我很久,最終,還是原諒我樂。
我把寶寶抱過來,勛世奉去收拾一下炭火,我們準(zhǔn)備吃飯。我抱著孩子坐在一邊,從口袋中拿出手機,短信上只有一句話:
——阿蘇,康斯坦丁2008年得到一筆巨額資金注入,出自蘇黎世銀行,出乎所有人意料,這是合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