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楓見陳若曦闖進去的房間正是剛才那個會議室,心知情勢已經到了千鈞一發之極,當即不再去理會廁所里面的張兮兮,幾個閃身向會議室的入口之處飛掠了過去。
陳若曦在會議室里東閃西避,卻被追蹤而來的那兩名男子逼近了西南角的一盆盆栽之旁,當此之時,實已到了上天無路,入地無門的境地。
其實這兩名男子的身手雖然不錯,但卻皆都沒有步入武者的行列,若是在她全盛時期,這兩個人就算配合的再好,也最多和她打個平手,可是如今她重傷難愈,哪里還有抵御的氣力。
待喘息稍定,陳若曦目光向會議室中數十名男女老少的臉上一掠而過,正要張口說話,卻聽金刃劈風,“呼”的一聲,一柄寒光閃閃的短刀朝著她兜頭急斬而下。
陳若曦奮起余力,咬牙疾往側旁斜身竄出,咔的一聲,她原先所在位置之后的那盆盆栽已是枝葉亂飛,徑長兩尺的瓦盆登時從中間一分為二的碎裂而開,摔在地上濺起灰塵無數。
那中年男人一招擊空,神情絲毫不變,手腕翻轉之間,一刀猛地向下斜削。
陳若曦躲避他之前那一擊的時候,已經耗掉了身上的最后一絲氣力,這時身形搖晃,險些因站立不穩而趔趄倒地,眼見刀鋒朝著自己的腰腹之間疾掃而來,卻是沒有絲毫氣力破解閃避,霎時之間,一股絕望的情緒油然涌至。
難道今晚注定要折在這兩個無名之輩的手上?
便在此刻,一把椅子倏忽間橫空飛掠而至,迎向了那中年男人手中的刀刃。
令人無比詫異的是,飛來的明明是一把木椅,卻是硬生生的將那柄砍向陳若曦的短刀,撞得從那中年人掌中脫手飛出,噗的一聲,刺入了丈許開外的墻面之上,刀身入墻半尺,刀柄兀自震顫不已。
而再看那把木椅之時,卻是好端端的落在陳若曦與那中年男人之間,木椅上連一道刀痕都沒有留下。
場中眾人驚駭莫名,一時之間,唯有默然一對,會議室里安靜之極,唯有喁喁的呼吸聲間或可聞。
“葉大哥……”
率先開口的卻是陳若曦,她原本閉目待死,察覺到周圍的異樣之后,立即眼睜一線,目光四下掃視不休,想要看看是誰在關鍵時刻救了自己。
待其目光望向三丈外那道熟悉的身影之時,心中頓時堆滿了歡喜,眉梢眼角,泛起了濃濃的興奮和希望,驚喜交加之下,只覺身子一軟,當即昏迷了過去。
葉楓見狀,連忙疾掠過去將她扶住,三丈左右的距離轉眼極至,看得場間眾人目眩神迷,滿臉的不可置信之色。
就在這時,陳依琳忽然推開攔著她的幾名男子,疾步向葉楓跑了過來。
剛才她原本打算隨著葉楓出去一起想辦法找尋她的爺爺,可是卻不想被幾名青年攔截了下來,一時脫不開身。
神色正自黯然,卻見葉楓再次返回,趁著周圍監視自己的幾人疏神之際,果斷的向著葉楓沖了過去,只要到了葉楓身邊,這些人就再也傷害不到自己了。
其中一名反應較快的青年立即回過神來,當即縱身躍起,右手五指曲張之下,猛往陳依琳左側肩頭抓去,這一下鶴起兔落,動作快捷輕盈,身手徑自不弱,隱然可與后天初期的武者比肩。
此時葉楓距離陳依琳還有七八米之遠,眼見這一爪就要在陳依琳肩頭抓落,當下左臂扶著陳若曦,右手食指疾伸,真元催發之下,只聽哧的一聲,一道無形劍氣霎時間離指而出,正中那名青年手腕,那青年慘叫一聲,右手臂骨登時斷為兩截,軟塌塌的垂落了下去。
陳依琳得此機會,以最快的速度沖到了葉楓身邊。
葉楓見她眼眶發紅,呼吸間微微帶喘,不自禁地拍著他的玉背為她緩緩順氣,另一只手卻是握著陳若曦的玉臂用真元幫她疏通體內經絡。
“你是誰?我勸你最好不要多管閑事,如果你現在馬上離開這里,我可以當作什么事情都沒有發生。”
那名高個青年見葉楓身手如此了得,眼中隱隱閃過一抹忌憚之色,不過略一思忖之后,還是硬著頭皮淡淡的說道。
葉楓不答,只是握著陳依琳的手幫她順氣,陳依琳不經常鍛煉,雖然僅僅疾奔了十余米的距離,卻已是累得氣喘吁吁,額頭見汗了。
高個青年見葉楓對自己絲毫不予理會,心中不由得怒氣升騰,不過卻也不敢貿然動手,轉向一旁的陳光耀問道:“陳先生,這位朋友是誰?”
陳光耀臉色一變,輕輕搖了搖頭,隨即看著陳依琳說道:“依琳,不知道你的這位朋友如何稱呼?如果沒有什么事情的話,你就讓他在外面等你吧,你還要留在這里開家族會議。”
他此時對葉楓已經有了幾分忌憚,見葉楓對陳依琳似乎很是關心,隱約間忽然想到了什么,身子忍不住輕輕顫了幾顫,眼中閃過一抹驚恐之色。
陳依琳抬起頭來,眼神銳利如刀:“大伯,這些人是誰?為什么在我陳家指手畫腳?還有,爺爺究竟現在何處?”
聽到這一連串的反問,陳光耀神色間愈顯慌亂,尷尬愧疚之情油然而生,一時諾諾連聲,竟不知如何作答才好。
陳光耀的兒子陳笑軍見父親受窘,立即出聲喝道:“依琳堂妹,你說這話是什么意思?父親兢兢業業,做哪一件事不是為了我江寧陳家著想,作為晚輩,怎可如此失禮?還是快點讓不相干的人出去,大家一起商討如何救出爺爺的好。”
陳依琳微窺陳光耀父子神情,心知他們定然是有什么事情隱瞞著自己,但一時卻又不知該如何言語為好,畢竟自己只是懷疑,根本沒有切實的證據,而且這父子二人怎么說也是自己的宗親,公然撕破臉大為不妥。
正自彷徨無計,忽聽一個清脆的少女聲音說道:“依琳姐姐,大伯和幾位叔叔的家眷都被燕京秦家的人給控制起來了,現在他們已經向秦家屈服。”
說到這里,她伸手指了指一旁的兩名中年男子,以及會議室中另外幾名袖口有著一個“麒麟”標志的高大青年,“這些家伙都是燕京秦家的人,他們來我陳家大院根本沒安好心。”
陳依琳移目望去,見說話之人正是自己的堂妹陳若曦,聽到“這些家伙都是燕京秦家的人”幾個字后,心中頓時就是一凜,種種疑團初見頭緒,但其中最關鍵的所在,卻是一時猜測不通,當即問道:“若曦,是誰將你傷成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