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洛一驚,手里的東西差點落了地,青衣更是嚇的一屁股直接坐在了地上。
這做賊心虛的主仆,暴露的太明顯。
主要是江殊的出現(xiàn)毫無征兆,兩人沒有絲毫的心里準(zhǔn)備,一下就暴露了本性,根本來不及掩飾。
“沒,沒什么……”蘇洛干笑了兩聲:“夫君你回來了啊!”
江殊今天的眉眼格外的冷。
他剛才在門口又碰到了安綾,安綾自從前段日子從聽雪樓被丟出去后,這段時間消停了不少,今天又出來作妖,當(dāng)然還是好心的提醒江殊,要看好表嫂。
因為表嫂今日跟魏三公子在巷子口私相授受,那三公子給了表嫂一封信。
安綾信誓旦旦,這事府內(nèi)還有旁人也看見的,江殊若是不信,可以問問府內(nèi)的門房。
江殊沒有去問。
結(jié)果一進(jìn)門,就看到主仆兩人對著一張信紙在搗鼓!
他一出聲,這兩人還嚇成這樣。
他本來覺得蘇洛不應(yīng)該腦子進(jìn)水又跟衛(wèi)璟有什么牽扯,但看眼下的情形,他好像太高估自己這個妻子。
江殊的目光如同凝結(jié)寒冰,盯著蘇洛緊攥在手心的信紙,問道:“真的沒什么嗎?”
青衣已經(jīng)麻溜的爬起來,她不能承受姑爺?shù)倪谶诿昂畾猓軟]骨氣的溜了,留下蘇洛一人在房間內(nèi)。
針落可聞啊!
理智告訴蘇洛,這種事情最好不要讓江殊知道,她應(yīng)該留有自己的秘密。
情感卻在說,江殊應(yīng)該是值得信任的,他是你的盟友,你如果要獲得他的支持,就該表示出你的態(tài)度。
她好像還沒有做好決定,嘴巴卻自己張開了:“這是艾斯王子留給我的一封密信,是一種殺傷力比越國現(xiàn)在箭矢要高的箭矢的鍛造工藝,我還沒有全部看完,正要青衣拿筆墨給我來記住呢!”
江殊的眸子一凝,看向蘇洛的目光都有了變化。
“艾斯王子怎么會給你這個?”
“額……”蘇洛舔了舔嘴唇,有點緊張:“我找他要的!”
“那你又是怎么知道,波斯的箭矢要比大越的箭矢好,你一要他就給?他就這么好,相信你也知道,這事情事關(guān)重大!”
蘇洛垂下頭。
明明是她自己的事,但在男人質(zhì)問的話語中,她還是像個做錯事情的孩子。
是啊!
她到底是從哪里知道這個消息的呢!
總不能告訴他,自己是活過一次的人。
蘇洛一時想不到合適的理由,只能撇了撇嘴:“夫君,這個你能不問嗎?我,我不能說!”
江殊深深的看了她一眼。
蘇洛感覺的到,他胸腔之中怒火翻涌,不過幾個呼吸以后,他的神色又變得如常,淡淡的說:“等你編好了借口,再跟我說吧!”
蘇洛莫名心虛。
這人怎么像是有透視眼一樣。
蘇洛的確是想編好理由再來糊弄。
江殊又問:“我聽安綾說,你今日在巷子口,見了個男人,是誰?”
這個倒是沒啥好隱瞞的,蘇洛老老實實的承認(rèn):“是睿王,他真是煩死了,跟綠豆蒼蠅一樣,趕都趕不走!”
江殊繃緊的神經(jīng)松了松:“睿王那個人,無利不起早,這次又是什么事情找到你?”
既然箭矢的事情都跟他說了,其他的事情也沒什么說不得的。
而且蘇洛覺得鐵礦的事情也應(yīng)該跟江殊打個招呼,一直將他蒙在鼓里,到時候后期要幫忙的時候,他說不定還會不樂意。
于是蘇洛便將沈叢求到自己,自己投了一萬兩,沈叢發(fā)現(xiàn)鐵礦,睿王想要占為己有的事情一一說來。
不過她聰明的換了一個順序。
把發(fā)現(xiàn)鐵礦的事情,推到了沈叢身上。
反正是沈家的荒山,沈叢發(fā)現(xiàn)貓膩,然后想辦法拿到,再來找蘇洛投錢,這樣也十分合情合理。
蘇洛還是不想自己身上有太多不尋常的地方,免得引起江殊的警惕。
說道最后,蘇洛說:“我說兩天后給他答復(fù),暫時拖住了他!”
江殊本是坐在軟椅上,皺著眉緩緩的聽,聽到最后,他霍然站起:“你兩天后準(zhǔn)備怎么回復(fù)他?”
蘇洛皺眉:“夫君,我恰好是想跟你討個主意,我準(zhǔn)備把手里的鐵礦股份交給陛下,這樣的話,衛(wèi)璟就攀咬不到我們。你說我是用齊國公府的名義交出去,還是用懷遠(yuǎn)侯府的名義交出去?”
江殊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而是面色凝重的反問:“沈叢這個人,你與他的交情到了何種地步,他能信任嗎?”
蘇洛想了想:“應(yīng)該可以,我們是一條繩上的螞蚱!”
“不要用齊國公府,也不要用懷遠(yuǎn)侯府的名義!你太小看衛(wèi)璟這個人,你以為你說兩天的時間能拖住他嗎?只怕他現(xiàn)在就已經(jīng)在寫折子了!這是一個多好的機會,可以牽連齊國公府、懷遠(yuǎn)侯府還有福王殿下,他怎會錯過?”
蘇洛臉色一變:“可是我以為他更想要那個鐵礦!”
“蘇洛,只要他將這個事捅到陛下面前,往輕了說,這是你不知天高地厚,往重了說,這是咱們?nèi)桨荡娣葱模莻€鐵礦要不就被收入國庫,要不說不定就會落到太子手里,你說說,這樣的好事,他是做還是不做?”
蘇洛聽的他這么一分析,后背冷汗涔涔。
她恨,自己重回一次,以為穩(wěn)操勝券,忘記了衛(wèi)璟是個多么可怕的對手。
她下意識的尋求江殊的幫助:“夫君,那你說我現(xiàn)在該怎么辦?”
“你現(xiàn)在就按我說的去做,你讓青衣馬上去找沈叢,跟他串好口供,想來衛(wèi)璟要做這件事,也不可能有第三人在場,因此沈從的供詞,就非常的關(guān)鍵,你聽我說……”江殊細(xì)細(xì)的吩咐起來。
蘇洛一邊聽一邊點頭,聽到后來,她皺眉:“可這么晚了,宮門已經(jīng)下鑰!”
“太后上次給你的通行令牌,難道是個擺設(shè)?”江殊沒個好氣。
他一方面覺得蘇洛真是膽大,一萬兩說投就投,眼光卻也很準(zhǔn),知道沈叢是個天生的生意人,另外卻又覺得她實在是膽大。
這么大的事情,若不是今日自己問她一番,她還準(zhǔn)備憋著不說。
若是等到明日……
他的指尖都忍不住蜷縮,但愿現(xiàn)在入宮,一切都還來得及。
蘇洛匆匆穿戴完畢,拿著令牌果然一路暢通無阻的到了慈寧宮。
夏嬤嬤見到她十分的詫異。
沒想到她會這么快就動用這令牌。
夏嬤嬤壓低聲音:“太后娘娘今日犯了頭疾,今日好不容易早睡了些,少夫人若是沒有極為重要的事,可不可以等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