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洛不知道他在搞什么鬼,好奇心驅(qū)使她跟著江殊,見他領(lǐng)著一群人一直走到后院的一片空地上。
這里倒是真的種著一片牡丹。
江殊不愛花花草草,這也是整個聽雪樓里唯一一片大面積的花。
男人伸手,朝著那些花一指:“鏟了!把這些種上去!”
江陽……
世子你知道你在說什么嗎?
這些可都是珍品牡丹,一棵到外面要賣到天價的。
你鏟掉,然后種鳳仙花?
江陽覺得世子一定是中邪了!
蘇洛的眉角也直跳。
作為曾經(jīng)的皇后,她還算是“知識淵博”,自然也認(rèn)得這些牡丹都是珍惜品種。
也是,江殊是整個國公府的心肝寶貝,到他院子里的東西,還能差得了嗎?
眼看小廝們不識貨就要動鏟子,蘇洛趕緊開口:“夫君,我瞧著這牡丹開花的時候挺好的,到時候我可以給你做個香囊,便留著吧!這鳳仙花好長,就在那亭子邊繞一圈栽著,還能增加幾分景致呢,呵呵呵……”
她笑的有些干澀,因為她沒把握江殊會聽自己的。
萬一他還是堅持要動鏟子,那她豈不是很丟臉。
好在江殊只是瞧了她一眼,問道:“香囊?”
“是啊!”蘇洛點(diǎn)點(diǎn)頭:“自己做的比外面買的當(dāng)然要好點(diǎn)!”
江殊揮了揮手,沖小廝們說道:“就按少夫人說的去種吧!別把花給碰掉了!”
嘖!
多新鮮呢!
齊國公府世子,竟然這么寶貝幾顆鳳仙花。
交代完了花,男人一雙清凌的目光落在蘇洛的腳上:“腳痛不痛?”
蘇洛踮了踮腳尖,被當(dāng)著這么多人的I面關(guān)懷,她還有些不好意思,聲音也低了點(diǎn):“還有一點(diǎn)!”
男人涼涼的說:“痛你還不去床上躺著,滿地亂跑,是還想我再幫你弄一次是不是?”
蘇洛……
好吧!
原來不是關(guān)心自己,而是不想再動手幫自己挑一次水泡。
蘇洛翻著白眼,在青衣的攙扶下乖乖回了房。
江殊看完小廝們種花回到房間,就看到蘇洛坐在一個格外高的凳子上,鞋襪都被她脫去,裙子被她在小腿出扎起來,露出兩個又白又嫩的腳,在空氣中蕩來蕩去的。
見到江殊進(jìn)來,她也沒有收斂的意思,一邊自在的蕩著腳,一邊沖江殊展顏一笑。
她穿著一身嫩綠如新芽顏色的裙,未施粉黛,頭上只別了一根淺綠色的葉脈簪,手上那些叮當(dāng)作響的鐲子也全部褪盡。
此時她腳下若是有一汪水,她便真的會變成山精鬼魅。
美得仿若根本不應(yīng)該存在在塵世間一般。
“夫君,你弄這么多鳳仙花回來干嘛?這東西咱們府內(nèi)也有,我之前好像在那處廢棄的園子門口見到過不少!”
“有用!”男人的語氣說不上好:“把鞋襪穿上,成何體統(tǒng)!”
疑?
這人居然還在乎體統(tǒng)的。
蘇洛撇撇嘴:“又沒有旁人,有什么體統(tǒng)不體統(tǒng)的!而且這樣通風(fēng)的話,也有利于傷口結(jié)痂,結(jié)痂后很快就能好了。”
江殊聽了沒有旁人這話,陰霾的臉色稍稍舒展了幾分。
然后他聽見蘇洛又說:“我從前在南疆,常常便這樣的,快的好,明天我就能跟平常一樣下地走路了!”
江殊心內(nèi)莫名就涌動出一股煩躁。
在南疆常常如此。
那她這雙腳,豈不是被她那好表哥看過千百回。
他扯了扯衣襟。
蘇洛瞪大眼睛:“夫君你是覺得熱嗎?要不讓青衣弄些冰來,其實(shí)我是真的覺得好熱!”
“熱你為何不弄冰,國公府還會虧待你不成!”
這人怎么跟吃了火藥一樣。
蘇洛的嘴抿成一條直線,有幾分委屈的樣子:“我是想著你有咳疾,上次咱們?nèi)フ覐埞芗业睦铣玻氵M(jìn)了一次地下室,便咳成那副模樣,我若是在房間內(nèi)放冰,必然很寒涼的,你到時候多半又要咳了!”
真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
江殊聽她這么說,微微一愕。
只覺得胸肺之間的燥熱之氣,仿佛也消散了不少。
這女人大概是他前世的冤家,今生來找她討債的!
江殊轉(zhuǎn)身又準(zhǔn)備要走。
蘇洛覺得,自己剛才是不是哪里說錯了,招惹到他了?
不過她還有個正事沒說。
“夫君,你等等!”蘇洛叫住他:“過幾日朱嬌在家中辦宴飲,特意交代我要我?guī)阋黄鹑ィ蚓闳ゲ蝗ィ俊?br/>
江殊轉(zhuǎn)頭,遇見蘇洛希冀的目光。
他喉頭緊了緊:“你希望我去嗎?”
“朱嬌挺想你去的!”蘇洛大大方方的:“我也想你去!陪我去秀一波恩愛,省的白芷她們幾個總說我在國公府不受待見什么的!”
蘇洛想,自己就算跟白芷說一萬遍,江殊對自己好,她都不肯相信。蘇洛也不在乎。
但李斯思幾個若每次見了她還跟從前一樣冷嘲熱諷的,也著實(shí)惹人煩。
說到底,蘇洛還是個淺薄的女人!
就是想看到李斯思和白芷她們羨慕嫉妒恨的眼神有木有!
真是太淺薄了!
活了兩輩子還這么淺薄,蘇洛忍不住鄙視了一下自己。
她揚(yáng)著笑臉,格外的燦爛,聲音又嬌又軟:“夫君,你就陪我去吧?”
“咳咳……”江殊咳了幾聲:“哪一天?”
蘇洛的笑容越發(fā)的燦爛,如窗外灼灼的日光:“就在七日后,謝謝夫君,夫君你可真好!”
好聽的話又不要錢,蘇洛覺得多說幾句也沒什么的。要
江殊本來想說,我只是問問,我又不一定會去,但在她這般明亮的笑容之下,那些本來要說的話,卻是說不出口。
萬一真的那樣說,她的笑容就會熄滅,轉(zhuǎn)為失望,就跟一朵蔫搭搭的花一樣。
懷著這樣的心思,江殊轉(zhuǎn)身走了。
而蘇洛得了自己想要的結(jié)果,早就把男人之前的冷嘲熱諷忘了個干凈,還覺得江殊是個頂好的人。
江殊真的是個好人。
他走了沒多久,杏兒就搬著個大大的冰盆進(jìn)來,里面放了足足的一盆冰,還有一面鐵扇,在上面不知疲倦的轉(zhuǎn)啊轉(zhuǎn),將涼意都送到蘇洛身上。
舒服!
蘇洛美滋滋的閉上眼睛,感覺有點(diǎn)困困的,就在她馬上要跟周公促膝長談的時候,青衣著急忙慌的推門進(jìn)來:“小姐,重大消息重大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