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相白言夕大驚,反應(yīng)極快,一邊叫了兩聲芷兒,一邊跪下磕頭:“陛下恕罪,芷兒今日出門時便說有些不舒服,但我想國宴是大事,她又榮幸得了邀請,便讓她過來,此番定是……陛下恕罪!”
越皇眸中閃過暗光,安撫道:“無事,快將白小姐扶去休息,著御醫(yī)仔細(xì)診治!”
云柔公主笑瞇瞇的開口:“就是,定要好好診治,如今白小姐的身份可是非比尋常了呢!艾斯王子,你不要擔(dān)憂,白小姐一定會沒事的,到時候你還是有機(jī)會跟她琴瑟和鳴的!”
琴瑟和鳴這個詞用的不太合適,白言夕似乎想反駁,但嘴唇囁嚅了幾下,最終還是歸于沉寂。
而昏迷中的白芷,手指卻是下意識的微微蜷了蜷。
云柔公主很高興啊!
想不到白芷竟然無意中化解了自己的危機(jī),現(xiàn)在她肯定要將艾斯與她狠狠的綁在一起。
只有這樣,自己才能安全。
反正波斯那鬼地方,誰去都可以,只要不是自己。
早有宮內(nèi)的嬤嬤將白芷帶下去,白言夕雖然還想留在殿內(nèi),但若是那樣,未免顯得刻薄,因此也一臉擔(dān)憂的跟著下去了。
云柔公主等的就是此刻,她微笑著問艾斯:“艾斯王子,我之前聽宮女們稟報,說你在御花園里賞花的時候,曾尋找過白小姐?”
艾斯的笑容明朗坦然:“是啊,我之前在御花園賞花,差點(diǎn)誤食了夾竹桃葉子,后面多虧白姑娘提醒,才免于中毒!”
云柔公主“啊”了一聲:“夾竹桃葉子有劇毒,這可算是救命之恩了!”
艾斯不疑有他,點(diǎn)點(diǎn)頭:“的確如此,剛才我還來不及好好感謝一二!”
“沒關(guān)系,來日方長,王子殿下可以在越國多停留一段時間,好好感受一下我們的風(fēng)土人情,也可再找機(jī)會感謝她。”
眾人的臉色都非常微妙。
若是白芷知道,自己暈倒后會是這么個局面,她可能就不會暈倒。
至少好端端的站著,還能想辦法應(yīng)對。
現(xiàn)在只能任由云柔公主黑的說成白的,白的說成黑的。
越皇豈會不知道云柔公主的意思,但內(nèi)心深處,他也不舍得這個幺女遠(yuǎn)嫁,但作為一個帝王,國家利益總是比父女私情要重要的多。但現(xiàn)在艾斯王子自己另選他人,自然是最好不過,因此他也并沒有開口阻止云柔公主的問話。
艾斯不懂越國規(guī)矩,波斯大使還是懂得。眼看繼續(xù)聊下去,有可能事情就會往難以控制的方向發(fā)展,他趕緊開口,卻是轉(zhuǎn)移話題問蘇洛:“世子夫人,這種紙潔白如云,可有名字?”
蘇洛微微一笑:“前兩日才剛研制出來。還未來得及取名!”
波斯大使略帶失望的哦了一聲。
沉寂了一個晚上的衛(wèi)璟,此時站起來:“父皇。既然您決定將這個造紙術(shù)轉(zhuǎn)贈波斯,不如就請父皇賜名!”
說完,他有意無意的看了蘇洛一眼。只是將書恰好傾身喝牛乳,阻斷了他的視線。
蘇洛知道衛(wèi)璟是在故意討好自己。但如果越皇賜名,對紙坊的將來自然極好,所以她也樂見其成。
衛(wèi)璟的這些話完全是順勢而為,越皇也沒有多想,沉吟少許后開口道:“這是宣和年間研發(fā)而成的紙,就叫宣和紙吧。”
跟年號齊名的紙!
越皇話音落下后,大殿之內(nèi)安靜了數(shù)秒,然后大家紛紛高聲吹彩虹屁。
在這樣和諧的氣氛中,宴會接近尾聲,今晚最大的贏家是蘇洛。
不僅得了五品誥命,紙坊的紙還被皇帝御賜年號名,這是何等的榮耀啊。
宴會結(jié)束,蘇洛跟江殊上了馬車,正要往回走,斜刺里突然傳來一道聲音:“殊哥,嫂子,帶我一段啊!”
話音一落,馬車微微一沉,車簾掀開,李耽鉆了進(jìn)來。
他帶來了一陣夜風(fēng),江殊猛地咳嗽起來,沒個好氣的瞟了他一眼:“你自己家馬車呢?”
“我不愿意與我兄嫂一車,我哥那人也知道,書呆子一個,肯定又要念叨我!”李耽搖著扇子,一副苦惱模樣。
車內(nèi)空間狹小,江殊又開始咳嗽,粉面暈紅,眸中水光點(diǎn)點(diǎn)。
李耽趕緊收了折扇,低聲好氣:“是不是我吹著你了,我給你倒杯熱茶!”
江殊懶得搭理他,只從鼻孔里哼了一聲。
蘇洛所在角落里坐著,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嘖嘖嘖,人家一對正在打情罵俏,她恨不得自己此刻黯淡無光。
然而并沒有用,李耽哄了江殊幾句后看向蘇洛,饒有興致:“嫂子,你今天這一手可真是漂亮,左相那只老狐貍估計氣的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你是怎么弄出那個紙的!”
蘇洛正襟危坐,微微露齒笑:“都是你家殊哥教導(dǎo)有方,教導(dǎo)有方!”
李耽與有榮焉,眉飛色舞:“殊哥自然是厲害的緊,嫂子能不怯場,也讓我好生佩服!”
他一邊說著,一邊無意識的距離蘇洛越來越近,顯然是想暢聊一番的樣子。
一直沉默不言微微瞇著眼睛的江殊突然睜開眼:“洛洛,坐我這邊來!”
蘇洛看了看李耽,有些為難。
“過來!”男人尾音微沉,帶著不悅。
蘇洛沖李耽滿是歉意的笑了一笑,挪到江殊的身邊坐下,正要問他有什么事,男人已經(jīng)將頭一歪,靠在她的肩上。
原來是要自己來當(dāng)人肉枕頭。
她小聲嘟囔:“李耽不是在這嗎,干嘛要我來當(dāng)枕頭?”
“他太硬了,你的軟!”
蘇洛……
深入挖掘一下,兩人果然是親密無間的關(guān)系,李耽看來沒少給他當(dāng)肉墊。
李耽一副受傷的表情:“殊哥,你又嫌棄我,改明兒你試試朱飚,你就知道,我不是最硬的!”
蘇洛……
當(dāng)著她的面就能討論硬不硬什么的,好像真的有點(diǎn)羞恥的樣子。
蘇洛的眼睛不受控制的就往李耽不可描述的地方飄去,然而啥也沒看到呢,手上就傳來一陣痛意。
得!
占有欲還很強(qiáng),不允許別人看。
蘇洛收回目光,忠勇伯府已經(jīng)到了,李耽依依不舍跳下馬車:“殊哥,我過兩日再來找你玩!”
江殊沒搭理他!
蘇洛咋舌,對待情人可真是冷酷無情啊!
伯府跟國公府相距不遠(yuǎn),他們很快也到了。
剛下馬車,門房就迎上來:“世子,少夫人,老夫人吩咐,你們回來后去一趟松鶴堂!”
門房想了想,又加了一句:“老夫人跟郡主和二夫人三夫人都等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