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瑩瑩走后,一干人看向朱飚的眼神都充滿了不屑。
有那脾氣火爆一點的,更是出言諷刺。
“朱世子的婢女本事可真大,唱作俱佳,讓我等好生佩服啊。”
“可不是嘛,不止要伺候主子,還要操心主子的終身大事。好在我們都跟**姐相熟,知道她如今名花無主,要不然,還以為朱世子跟**姐有婚約呢!”
“朱世子,**姐清清白白一個姑娘差點就毀了,你們家婢女這張嘴,可要好生管管!”
“換做是我,別說是一個耳光,我得割了這婢女的舌頭!”
憐兒惶恐的跪在地上,一副恐懼又六神無主的模樣。
李子舒覺得鬧心,道:“罷了,跟一個這樣的人計較什么呀,咱們走吧!”
貴女們一想也是,跟憐兒計較,只會自降身份。
于是個個都轉身離開。
剛才還扎堆的河邊,轉瞬便只剩下三人。
朱飚,憐兒還有朱飚的隨從。
朱十八揉揉鼻子,稍微站遠一點。
朱飚心情復雜,他也不知道自己心中到底在想什么,只垂眸盯著哀哀戚戚的憐兒:“她們說的話,到底是什么意思?你剛才跟江家妹妹,說了什么!”
憐兒嗚嗚嗚的哭,口齒不清:“奴婢,奴婢就是想未來有個倚靠!”
顛三倒四,半天也說不清楚!
朱飚被她哭的腦仁子嗡嗡嗡的疼,煩躁不止,他狠狠一拳砸在樹上。
大腿粗細的樹,被他砸的整顆都簌簌發(fā)抖,上面的樹葉嘩啦啦的往下掉。
朱飚聲音里壓抑著怒意:“一五一十,好好的給我說清楚,若是被我撒謊,今后鎮(zhèn)北侯府,你便不用待了!”
憐兒愣住了。
她恐懼又茫然的盯了朱飚一眼。
這是朱飚第一次發(fā)這么大的火。
她也是第一次認識道,或許,她之前認識的那個朱世子并不全面。
朱飚以前不跟憐兒計較,是覺得她可憐,又是孩子的生母,禮讓三分。
而且,他其實不太在乎憐兒。
所以很多事情無所謂。
就是因為無所謂,做錯什么,做對什么,都沒有要緊。
他只是覺得憐兒可憐,加之占了她的身子,要對她負責而已。
可如今,憐兒的所作所為太過分了,已經影響到齊國公府和鎮(zhèn)北侯府之間的親善,而且,也惹得江瑩瑩這般不高興。
他剛才分明就看到,江瑩瑩哭了。
這是他認識江瑩瑩多年,第一次見她哭。
憐兒被朱飚嚇住,一邊避重就輕磕磕巴巴的將事情說完,一邊為自己解釋著。
“奴婢真不是故意要掉出來的,奴婢見江姑娘臉色沉沉的,知道她生氣了,擔心以后跟孩子要吃苦,所以才嚇得胡言亂語,奴婢也不知道,會有這么嚴重的后果,世子,奴婢錯了!”
憐兒說著,又不斷的磕頭。
從前這招最管用。
可今日,朱飚卻沒有扶她起來,只是冷冷的問道:“你是從何處得知,我要與江姑娘結親?”
憐兒一怔。
朱飚的眸子難得銳利,追問道:“這件事,誰告訴你的?”
憐兒張了張嘴,說不出話。
這樣的事,八字沒一撇,絕不會到處亂說。
鎮(zhèn)北侯夫人不是那等輕狂的性子。
府內的確有人知道,可是那都是侯爺侯夫人還有身邊最信任的人。
其他人大約看出點苗頭,但也沒有確切消息。
何況,這件事早在憐兒生下孩子之后就作罷了。
憐兒用了好半天的時間,才回答:“奴婢也是聽,聽那些婢女私下里討論的!”
就這么幾句閑言碎語,就能讓她當著這么多人的面,說出什么以后做牛做馬之類的話?
朱飚是大老粗,對于后宅的爭斗了解的不多。
可不代表他蠢!
看著眼前哭哭啼啼還試圖攀住他褲腿的女人,他心中沒來由的生出一股厭倦,道:“離我遠點!”
“你先回府吧!”
“妾身是跟著夫君一起來的,要一起回府!”
“隨你,那你自己找個地方安靜的呆著,別再惹事!朱十八,找人看著她!”
朱十八應聲是,叫了其他隨從過來盯著憐兒。
真是喜聞樂見啊!
朱十八早就看憐兒不爽了,美麗大方的江家姑娘不香么,也不知道主子的腦子是不是進水了,居然將這個一看就是心機婊的納妾,錯過了好好的國公府嫡女,眼下后悔了吧!
朱飚腳步匆匆,找到了李子舒。
朱飚與李耽交好,跟李子舒的關系也不差。
憐兒說的不一定就是對的,他要問問李子舒事情的經過。
李子舒見到他,神色很不好看。
見朱飚問的是這件事,也有悔過的意思,這才將前后的因果說了一遍。
她是個直性子,最后道:“朱世子,容我說一句不該說的話,你今日著實不該將那憐兒帶來,有些事,大家都知道,只是裝作不知而已,你這么做,就是將我**姐的顏面放在地上踩,實在是太過分了!”
“若她安分也就算了,你瞧瞧她那樣,明顯就是故意給**姐添堵的,也就是**姐好性子,要是換做是我,我一鞭子抽花她的臉!”李子舒惡狠狠的說道。
朱飚任由她抱怨了幾句,也沒有回嘴,說了一句謝謝后,神情有些失落的走了。
李子舒一回頭,就見到張楓眠站在身后。
她想到剛才說的一鞭子的事,未免有些訕訕,不過還是堅持自己的看法:“你那么盯著我干嘛啊,你以后要是敢鬧出這種事,我也連你一起抽!”
張楓眠無奈的笑了笑,對著她躬身行禮:“請李姑娘將鞭子收好,張某應該不會有讓你需要動鞭子的時候。”
李子舒神色緩和,裝模作樣的道:“那便好,那你可要記住你今天說的話!”
江瑩瑩回到了營帳之中。
眼睛都腫了。
小紫打了水給她洗臉,又拿了雞蛋給她敷眼睛,心疼的開口:“主子,您今日身子不適,要不咱們回去吧,這邊有三公子看著,不會出什么事的!”
江舟也得了消息,此刻正在營帳內呢,他應道:“就是,堂姐你先回吧,這邊我來顧著!”
江瑩瑩搖搖頭:“回去,豈不是代表我退縮了。我為什么要回去呢?”
就算有人要回去,也絕不是她!
正如此想著,門外響起了朱飚的聲音:“江妹妹在嗎,我有幾句話想要與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