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這話傳到了衛殊的哪個點,他的臉色瞬間就變得難看起來。
本來他看著蘇洛的目光帶著幾分關心,此刻卻寒涼一片。
男人的語氣帶著明顯不快:“既然有了身孕,就該好好在家呆著,以后沒事不要出門!你知不知道剛才你撞的那個老頭,他并不普通……”
蘇洛抬眸看了男人一眼,點點頭:“恩,我知道,他的虎口掌心和指關節處都有不少老繭,虎口的繭子應該是常年握兵器才會有,指關節和掌心的,應該是常年干粗活的人才會如此。”
她蹙眉:“真奇怪,一個熟練兵器的人,竟然會常年干粗活。”
衛殊倒是有點意外,挑了挑眉,頗有興趣的問道:“那你覺得是什么原因?”
“可能他從前是一個戰場老兵又或者護衛,傷了筋骨之后才會這樣,看他那樣也很年邁,不像是壞人!而且剛才會撞在一起,也的確是我的過錯!”
衛殊呵了一聲,也不知道是不是認可這個說法。
蘇洛還要再說點什么,他已經擺了擺手:“來人,送小公主回府!”
蘇洛瞪大眼睛:“哎,我不回去,我才剛出來沒多久,還沒來得及好好逛逛呢!我這還有蘇五公子的玉佩,我要還給他的!”
說著,她將蘇青的玉佩拿了出來。
衛殊長眉微蹙,神情冷凝的將那玉佩搶過去:“這個,本王會幫你還!送走!”
隨著他話音一落,八個侍衛上前來,將蘇洛團團圍住。
領頭的一臉難色,壓低聲音道:“小公主,別讓小的們難做,眼下這日子不太平,沒事的話,您還是好好在府內歇著吧,就算是出來,也得帶幾個人啊!”
他一副可憐樣,蘇洛倒是不好接著僵持。
她恨恨瞪了衛殊一眼,不情不愿的上了馬車。
在馬車上,她默默的將衛殊詛咒了十八遍。
流云自從衛殊出現后就埋著頭一聲不吭,蘇洛因為還在被道德綁架耳朵氣憤之中,也沒有太過留意她的反應。
等到了府門口,蘇洛就發現有點不對勁。
流云更是打了個哆嗦,她緊緊牽著蘇洛的衣袖,碧藍色的眸子里帶著幾分驚恐,低聲哀求道:“小公主,求求你跟桓王殿下說,讓他不要將奴婢遣走,奴婢也是一番好意!奴婢并不想害您!”
這什么跟什么啊,蘇洛有些茫然。
流云指了指門口面無表情,直挺挺站立的那些侍衛,聲音里帶著哭腔:“小公主,這些兵丁已經全部被換過了,這不是前些天守著咱們的那三撥人!肯定是桓王殿下對您出府游玩不高興了!”
蘇洛一看,可不是嘛……
這些人全部都是生面孔,跟早上的那些沒有一個一樣的。
她握著流云的手,安撫的笑了笑:“別擔心,我不會讓他帶走你的,你跟那些兵丁不一樣,你是我的人,他沒有辦法輕易換掉你!”
流云這才稍稍放心下來。
蘇洛覺得有些奇怪,不由追問道:“你為何如此怕他?”
流云四下里看了看,確保無人在聽以后才說道:“王子殿下臨走之前提醒過我,讓我一定要小心桓王殿下,要不然可能會無聲無息的消失掉!”
額……
艾斯你走就走吧,還留下這樣的話來嚇小孩子。
雖然蘇洛一再保證不會讓流云出事,可是被抓包的流云還是如驚弓之鳥,接下來的兩三天,蘇洛一有想要出去游玩的苗頭,她馬上就會出言制止。
話說衛殊的護衛帶著野馬去回春堂治療手心里的傷口,兩名侍衛被叮囑,要全程緊跟著野馬,看看他到底是何人,最好查出他背后的主子。
蘇洛看不出來,但是衛殊知道,這個老頭在隱藏自己真正的實力。
而且有那么一瞬,他感覺這個老頭看向蘇洛的目光中帶著殺機。
這樣一個高手,隱藏自己的實力,還要對蘇洛不利。
實在是太危險!
鄴城何時多了一個這么深藏不露的人物?
而且若不是他當時眼里一閃而過的殺意,哪怕是武功高強如衛殊,也發現不了其中的貓膩。
這件事有幾分古怪!
衛殊必須要搞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兩個侍衛武功不低,全程跟隨著,到了傍晚的時候,終于回到了府中。
江陽帶兩人直接去跟衛殊匯報。
衛殊正在不急不緩的喝著燕窩羹,見兩人過來,他放下手里的盞,用帕子擦了擦嘴,問道:“如何,查到他在哪里落腳了嗎?”
兩個侍衛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兩人均是一臉愧色的跪下來:“屬下無能!”
衛殊挑眉:“怎么回事?”
年長的侍衛回答道:“我們一直跟著那老頭,看著他在回春堂上完藥,他說內急,屬下們便引他去茅廁,我們二人一直等在外面,過了約莫一盞茶功夫他還沒出來,我們推門一看,茅廁里沒有人!”
“那茅廁完好無損,又只有一道門,屬下們根本不知道他怎么消失的,想要追也不知從何追起,在附近翻遍了,也沒見到那老頭的蹤影!屬下辦事不利,請殿下責罰!”
衛殊呵呵一聲,說道:“沒事,你們先下去吧?”
兩個侍衛面面相覷,見真的沒有被罰,說完感謝的話之后,忙不迭的就滾下去,那消失的速度之快,好像是怕衛殊會改主意。
江飛從暗處現身,神情凝重:“他們兩個功夫都不錯,能在他們眼底下無聲無息的就消失,這個老頭不簡單,殿下,咱們現在該怎么辦?”
“他應該是沖著洛素素來的,最近加派人手在暗處盯著,還有嚇一嚇她身邊的婢女,讓她最近不要出門!”
只要是在府內,相對而言就是安全的。
因為蘇洛住的地方跟桓王府就是一墻之隔,背后的人想要動手,就得顧忌到桓王府的實力,想必不會輕易動手。
衛殊的手在桌上敲了敲,長眉深鎖:“還有她腹中那個孩子的爹是誰,好好去查一查!”
難道說……
衛殊想了想,又吩咐道:“去把季老頭給我叫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