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個意思啊?
江殊端起從蘇洛杯中勻過來的那杯酒,一飲而盡,淡淡道:“洛洛不能喝酒,這杯我喝了,她便喝茶吧!”
蘇洛嘴角抽抽……
她什么時候不能喝酒?
不過當著這么多人的面,她也不能反駁,他是男人,要給他留點面子的呀。
只是端茶喝的時候,多少還有點不高興。
我父母哥哥都不管我,如今你管我了,咱們只是合作關系的好不?
這時候倒是記得,兩人只是合作關系了。
桌上喧嘩,江殊看出了她的不滿,低頭湊近她耳邊道:“你上回小年夜喝多了,第二天直喊頭疼,你忘了嗎?”
蘇洛猛地瞪大眼睛盯他。
這事是幾天前發(fā)生的,他怎么知道的?
自己身邊有內奸啊!
她恨恨環(huán)視一圈,然后發(fā)現(xiàn)江陽神色羞愧的低下頭。
就是你!
你這個長舌婦,虧我還把青衣嫁給你。
江殊輕笑兩聲,微涼的帶著梨花香氣的氣息在她的耳畔輕輕的掃蕩,帶起一陣酥酥麻麻的癢意,他小聲的道:“你要真想喝,等回了自己院子喝個夠!女人發(fā)酒瘋的樣子很丑,給我一個人瞧見就好!”
蘇洛辯解道:“我喝醉了從不發(fā)酒瘋!”
“是嗎?那你會做什么?”
蘇洛臉紅了紅:“沒,沒什么,我不喝就是了。”
她喝醉了,只是會喜歡說胡話,都說酒后吐真言,說的就是她,不過這個秘密,是不能告訴江殊的。
嘖!
她還是有些事,不能告訴江殊的。
比如,她死過一次的事情。
一頓年夜飯吃了一個多時辰,不少人都醉醺醺的,但是還有一件大事沒辦,那就是給老夫人磕頭。
大家按照長幼次序一字排開,老夫人身后的嬤嬤手里端著托盤,里面放滿了小荷包。
這頭不是白磕的,得給銀子的呀。
沈叢也混在其中,倒不是看中那點銀子,你在人家家里吃頓飯,總是要有所表示不是,這老夫人年紀足可以當他祖母,磕頭拜年那也是應該的。
老夫人見他如此懂事,十分高興的塞了個荷包給他,連連點頭:“好孩子,聽洛洛說你尚未婚配,等過了年,我給你物色物色,看有沒有合適的姑娘!”
平寧郡主上下打量了沈叢一眼。
年紀稍稍有些大,不過樣貌周正又懂禮數(shù),出身是不高,可人家如今也是子爵,也食邑五百戶,還有鐵礦,又得陛下看重。
配江瑩瑩也勉強使得。
重點是,他上面沒長輩,嫁過去就是一家主母,不用看人臉色,這日子多爽!這么一想,就越看越滿意。
年紀大有年紀大的好,懂得疼人啊。
出身不高也不全是壞處,今日自然會對女兒更多敬重。
……
沈叢哪里知道,自己吃個飯的功夫,就已經成了別人眼里的乘龍快婿。
吃完年夜飯,磕頭完畢,也差不多是要各自回院子,關起門,自家的小家還有節(jié)目,在老夫人面前磕頭領壓歲錢的二老爺三老爺,還要回自己的院子去接受兒女和下人們的磕頭,要發(fā)銀子出去。
沈叢也起來告辭。
老夫人就罷了,之前興趣缺缺的平寧郡主熱情的不得了,抓著江瑩瑩的手不讓她離席,臉上笑出了褶子:“沈子爵,往后你就把齊國公府當成自己家,常來常往,咱們齊國公府的大門,一直為你打開的!”
江瑩瑩聽得翻白眼,母親這是喝多了嗎?說話很失水平啊。
沈叢也有些意外,不過還是禮貌周全的道了謝。
蘇洛和江殊起身相送。
到了院子門口,沈叢停下腳步:“行了,謝謝你們的招待,世子身體不好,先回吧!”
院子里燈火重重,天際星光點點,雪不知何時已經停了,風也不見蹤影,蘇洛呵出一的氣,很快在她面容前形成一層朦朧的白霧。
“好,那我們便不送了,沈叢,新的一年,希望你能找到與你白首共度之人!”
沈叢點點頭:“放心,新的一年,我一定會解決這個問題,你就提前將紅包準備好吧!我?guī)湍愣啻危@紅包要是太少,我可是不依的!”
說完,他轉身往前走,一邊走,手還舉高在空中揮了揮,做告別狀。
蘇洛戳了戳江殊:“他可能會成為你妹夫的!”
“啊?”江殊愕然,“開什么玩笑,他比瑩瑩大了六七歲吧,而且看上去完全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正要說她胡說八道,平寧郡主扭了出來,看到沈叢走遠了,她清了清嗓子,道:“你們與這沈子爵關系不錯,不如撮合一下,我看他勉強能配得上瑩瑩!”
蘇洛從之前平寧郡主過分熱情的態(tài)度里,已經猜到她打的什么主意。
江殊則是一臉你在說什么,我怎么聽不懂,你腦子里是不是進了水的表情。
江瑩瑩已經追出來,紅著一張臉:“母親,你在胡說八道什么啊,我一點都不喜歡這個沈子爵!”
“婚姻大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喜歡不喜歡有什么打緊的?他這有官有房,無爹無娘的,條件多好!”
蘇洛……
江瑩瑩都要哭了。
她心心念念的是朱飚傻大個啊!
前段時間母親不是還要撮合他們的嗎,怎么轉瞬就換了對象,正還要爭辯,蘇洛給她遞了個眼神。
江瑩瑩看懂,蘇洛是在說,你放心,你跟沈叢的事情成不了,你母親那是剃頭擔子一頭熱呢!
江瑩瑩一貫信任她,便不再開口,任由平寧郡主獨自在那里坐起了白日夢。
平寧郡主熱情洋溢說了半天,見在場三人都沒有反應,訕訕停了嘴,轉而看向江殊:“小殊,這里風大,先進去吧,我有幾句話要問你!”
江殊有些意外。
印象里,這個母親可從未真心實意的說過一句關懷的話。
幾人到了瀟湘院,按例給平寧郡主磕過頭領了壓歲錢。
江殊伸手捏了捏,似乎比往年給的也要多些。
平寧郡主沒有注意到他的小動作,她眼神略有飄忽,表情有些不自然的問道:“你這次回來,你父親有沒有什么交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