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只看到一道白色的影子鉆入馬車。
隨即,馬車緩緩啟動,消失在道路盡頭。
李耽拍了拍沈叢的肩膀:“瞧什么呢?”
他順著男人的視線看了看,皺眉:“是白家的馬車啊?白家人昨天不是都走了嗎?”
沈叢收回目光:“誰知道呢,咱們走吧!”
朱嬌此時正在跟蘇洛說話:“蘇姐姐,你今日不用休息一下嗎?我看你還是別進(jìn)山,就在這等著我們,我保證給你獵一點(diǎn)好東西回來!”
蘇洛活動了下筋骨:“好不容易出來一趟,肯定要玩?zhèn)€盡興,我昨天只是受了點(diǎn)驚嚇,早就好了!”
朱嬌道:“那好吧,咱們也別走的太偏僻,就當(dāng)踏青好了,不用太在乎是不是捕到了獵物。”
江瑩瑩不會騎術(shù),今日還是待在營地內(nèi),江燁倒是跟了出來。
一聲黑色勁裝坐在高頭大馬上,不茍言笑,小小的人倒是有幾分世家子弟的氣派。
正說這話,江殊出來了。
他穿著一身淺色衣衫,在日光下整個人都仿佛會發(fā)光,讓人不敢直視。
他本就生的唇紅齒白,這一身白更顯得如被貶謫的仙人一般,風(fēng)流中帶著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肅。
江陽牽馬,男人縱身一躍,穩(wěn)穩(wěn)落下后,催馬到了蘇洛面前:“走吧!”
李耽伸長脖子:“殊哥,今日你也去啊?”
“怎么,有意見?”
“那我可得跟你分開,我不想看你們兩個秀恩愛!”李耽小聲的說,“而且跟你在一起,哪里還有我的獵物?”
殊哥隨便一個石子,就能把獵物們搞定。
到時候他怎么在朱玥面前展現(xiàn)自己的“雄風(fēng)”?
風(fēng)頭豈不是都被江殊搶了。
朱嬌也不愿意跟蘇洛同行了。
雖然這些日子以來,她經(jīng)常出入國公府,可跟江殊碰面的次數(shù)并不多,而且昨日男人兇神惡煞斬斷白芷手的那一幕,想想還是怪嚇人的。
長得再好看,朱嬌也不敢褻玩。
溜了溜了。
其他人就更不用說,最后竟只有江燁跟在蘇洛跟江殊的后面。
蘇洛策馬往林中走,笑:“夫君,看來你的人緣不太好,大家都不愿與你同行,你沒事要多笑笑,不要總是冷著臉,其實(shí)你笑起來,挺好看的!”
江燁跟在后面,聽得耳根子發(fā)紅。
這個嫂嫂,說話還挺膽大的,難怪旁人不愿意跟著。
非禮勿聽啊!
不過他大哥是個性子冷清的,嫂嫂恐怕是要唱獨(dú)角戲,這樣一想,又覺得熱情的蘇洛有點(diǎn)可憐。
恰在這時,江殊開口:“為什么要笑給他們看,他們又沒給銀子!”
江燁瞪大眼睛。
這這這……
大哥的意思是,他不是個賣笑的?
大哥從前好像不是這么說話的啊!
蘇洛從袖中摸出一塊碎銀子,伸手一彈,銀子落入江殊的馬背上:“來,夫君,我給你銀子,你給我笑一個!”
“不夠!”
嘿……
你要別的沒有,要銀子她有的是!
她給青衣遞給眼神,青衣馬上掏出一個十輛的銀錠子,蘇洛扔給男人:“來,十兩銀子買公子一笑,可行?”
江殊伸手,摩挲著冰涼的銀錠子,嘴角微微勾了勾,一雙狹長上挑的鳳眼,迎上了蘇洛的眸子。
樹影斑駁,在他的臉上跳躍。
林間有風(fēng),微涼,帶著清新的草木味道。
男人的笑,宛若這夏花敗盡的山野之中,那唯一迎風(fēng)盛開的一株寒梅,美得叫人心驚,叫人多看一眼,就心神搖蕩!
蘇洛的呼吸有點(diǎn)紊亂,在男人長久的凝視著敗下陣來,轉(zhuǎn)開了視線。
她輕咳了兩聲,尷尬的掩飾道:“這位小哥笑起來,真若百花盛開,我這十兩銀子,花得值,花的值!”
江殊嘴角的笑容更深了兩分,將懷里銀子往后一扔:“拿去,回頭買點(diǎn)你自己想要的,這可是你哥辛苦賺來的!”
銀子不偏不倚,恰好落在江燁懷里。
江燁……
他一點(diǎn)都不覺得辛苦啊!
他催馬往前走了走,靠近蘇洛:“嫂子,要不我也給你笑一個,只要二兩銀子就行!”
蘇洛哭笑不得,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番他,就像是不認(rèn)識這個弟弟一樣。
江燁紅著臉:“母親對銀子控的很緊,總說都要留下來給我當(dāng)聘禮!”
蘇洛問:“你要錢干嘛?”
“啊?”江燁一臉的茫然,“不干嗎,就是攢下來,沒事拿出來看看,那感覺挺好的!”
蘇洛無語。
從前倒沒發(fā)現(xiàn),江燁還有這么一面。
不過仔細(xì)一回想,倒是也能看出端倪,每回他來院子里找江殊,看到一些珍稀古玩之類的,總是會兩眼放光,蘇洛還以為他是對這些感興趣。
如今看來,他大概是在心里默默換算成錢了吧!
江燁腆著臉:“嫂子,行不行啊?”
“不行!等你瘦下來我再考慮,你如今笑起來,就跟白饅頭皮上起了一層褶子一樣,有什么好看的?”蘇洛說完這一句,咯咯咯笑著打馬朝前去追江殊了。
青衣在旁邊小聲提醒:“小姐,你這樣說二少爺,他會不高興吧!”
“他是大男人,又不是江瑩瑩那樣的小姑娘,不要緊的!”蘇洛覺得自己這個比喻用的極好,眉飛色舞的。
青衣回頭看了看,發(fā)現(xiàn)江燁臉紅紅的,是有些羞,可也沒有惱羞成怒,還好還好。
江殊聽到身后主仆兩的對話,情不自禁的勾了勾嘴角。
如今,齊國公府才越來越像是個家,蘇洛對江瑩瑩和江燁,也開始像對自家的弟弟妹妹一樣,沒有了從前的客氣,而更多的是一種親昵和自然。
另外一邊的眾人走著走著,就漸漸分散了,朱嬌和蘇青不知為何,湊到了一塊,其他人都不知去向。
等兩人發(fā)現(xiàn)不對,已經(jīng)找不到別人的蹤影。
這時候再分開,就顯得刻意了。好在兩人還有諸多隨行人員跟著,也不算是孤男寡女單獨(dú)相處,被人知道也沒什么。
再者,朱嬌如今已經(jīng)是破罐子破摔,反正都已經(jīng)得了個兇悍狠辣的名聲,而蘇青嘛,他神經(jīng)大條,根本沒往那方面想。
朱嬌腦子里轉(zhuǎn)了轉(zhuǎn),看看四下里的隨從。
疑。
現(xiàn)在好像是做那件事的好時機(j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