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洛皮笑肉不笑:“這都是夫君你天資聰穎,一點就透!”
蘇洛這個荷包,最終還是趕在福王大婚之前繡好了。
乍一看是鴛鴦,仔細看,還是水鴨。
不過比起之前的那兩個公的,這好歹是成雙成對的,江殊也不知道不能對她再提高要求。
差不多就行了。
他是娶夫人,又不是娶繡娘。
當天他就將荷包掛上,在府內逛了一圈。
于是闔府的人都知道,世子爺腰上那只繡工差勁,卻閃閃發光的荷包,是少夫人的杰作,據說繡了半個月。
那繡娘告了兩日的假。
實在是被人問煩了。
人人都跑來問她,少夫人真的跟你學了十日?
學了十日就那個水準?
少夫人的針線真的差到這地步?
是不是你沒用心教,你藏私了哦?
你瞧瞧這些問題,像是人會問出來的嗎?
這叫她如何回答?
就連老夫人趁蘇洛不再的時候,暗自敲打江殊,意思是這荷包是你媳婦親手繡的沒錯,可也被這么大啦啦的掛在外面。
這豈不是讓你媳婦不善針線的名聲四處傳播。
江殊應了好。
然而第二日,還是照樣掛在腰間。
其實老夫人真是多慮了,上次的荷包那么丑,他都掛過,只是老夫人沒發現,這次已經好多了,多少也有幫蘇洛長臉不是。
蘇洛完成了這項艱巨的任務,卻是沒有再關注這些。
豈料這一日出門,居然冤家路窄,居然在一家布匹鋪子里撞上了白芷。
兩人如今徹底撕破臉,就算是在人前,也沒必要維持一副你好我好好姐妹的模樣了。
因此白芷直接出言嘲諷:“蘇姐姐近日好出名呢!”
“我在鄴城,一直不是都很有名嗎?”蘇洛笑瞇瞇的。
白芷一噎,卻還是繼續道:“蘇姐姐,繡工不好,就不要繡東西丟人現眼,如今滿鄴城的人都知道,齊國公世子娶了個不善針線的妻子,都在背地里嘲笑呢。你就算用再好的針,最貴的線又如何呢,也是白白糟蹋了好東西!”
蘇洛的笑容微微收了收,看向白芷的目光多了涼意:“我針線好與不好,與你有什么關系,我有錢,我愿意糟蹋,這與你又有什么關系?”
“你怎么臉皮這么厚?”
“我臉皮能厚過你?”蘇洛冷笑一聲,“白芷,是不是要我把你的那些個丑事都拿出來宣揚一遍?冒名頂替,踐踏利用他人的情意,挑撥離間,造謠中傷,還有……”
蘇洛說道這里,頓住。
得,最重要的一條,現在還不是時候。
白芷面色微變,下意識的四下里看看,還好除了店內小二,這家店鋪里沒有旁人。她咬牙切齒:“蘇洛,你不要這么囂張,再等幾個月,等我成了睿王福晉的那天,我要你跪下來,沖我磕頭行禮,到那時候,我看你還拿什么在我面前得瑟!”
蘇洛臉上的笑容盡收:“以為這婚事已經板上釘釘了是不是?恨不得明天就成為睿王妃是不是?可是白芷啊,我告訴你,事情可不會那么簡單,我怎么會讓你這么輕易的就如愿呢?”
白芷捏緊手里的帕子,下顎緊繃:“圣旨都賜下了,你難道還想抗旨不成?”
“哎,可別給我胡亂扣帽子,抗不抗旨,你白芷說了也不算!”蘇洛頓了頓,嘴角突然多了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我想問問你,你那個婢女紅苕,怎么突然之間就不見了呢?”
“她是做錯了什么事,還是說錯了什么話?又或者,是被你推出去頂包了呢?”說著,她一臉同情的看了看白芷身后那兩個面生的婢女,“真是可憐!”
“你胡說八道什么,紅苕是生了病,我讓她先回家休養!”
“真相如何,你自己心里有數!所以白芷,你又憑什么覺得,你嫁人后,就能一飛沖天?就能過得比我好?你要知道,女人過得好不好,有很大程度,要看夫君是不是愛護呢!”
蘇洛說道這里,低了兩分聲音,“你說,睿王殿下娶你過門后,會不會也像我夫君一般,像愛眼珠子一樣愛護我?”
“你,你,這種不要臉的話,也就你說的出!”白芷指著蘇洛的鼻子,氣急敗壞。
“白小姐,這樣指著我夫人,說她不要臉,可當真是好教養啊!”蘇洛還沒說話呢,斜刺里一把懶散的男聲突然響了起來。
兩人一回頭,見一身白衣的江殊,正逆光站在門口。
一時間,倒讓人分不清,刺得人眼睛微微瞇起的,是窗外的日光,還是他身上的光暈。
白芷一見江殊,馬上換了一副嘴臉,哀哀切切的:“江世子,我剛才也是氣糊涂了,并不是有意要對蘇姐姐不敬,實在是蘇姐姐詛咒我就算嫁給睿王殿下,往后也不會幸福。我知道蘇姐姐從前對睿王……,可她如今畢竟已經嫁人,世子您也對她這般好,實在應該放下過往的一切,好好跟世子過日子,我氣不過,才會說出那句話。”
她假惺惺的看向蘇洛:“蘇姐姐,真是對不起,請你原諒,你若是看我不順眼,以后我會少在你面前出現,惹你煩心!”
瞧瞧這挑撥離間的功夫,瞧瞧這惡心人的手段。
要不是想看看她心愿落空那樣,蘇洛現在就想擰下她腦袋來當球踢。
白芷心里對自己的表現卻很滿意。
試想,哪個男人受得了自己的妻子惦記著旁人,尤其那個男人身份極高,品貌還十分優秀,這一定會是心里的一根刺吧!
蘇洛,我就不信,這樣還不能給你添堵。
白芷等著江殊冷臉。
這個小祖宗的脾氣,可算不上好的。
然而等了幾個呼吸,江殊嘴里說的話卻是:“既然白小姐有自知之明,還望以后謹遵自己說過的話,有洛洛出現的地方,你就避開,別惹她心煩。我娶個夫人回來,是用來疼的,若是有人惹她不痛快,我只能讓她也不痛快了!”
白芷臉色發青,好半天都說不出一個字。
這男人,腦子是進了水嗎?
這都能忍?
難道當真已經對蘇洛迷戀到了這地步?蘇洛那張臉,就這么好用?
她不甘心啊!
正想著再說點什么,江殊已經牽起蘇洛的手:“走吧,這里味道熏得人犯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