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話要說：occ的慕白，湊合著看。我大概是唯一一個寫自己的角色都能occ的作者了，把原創寫崩成同人感謝在2020111921:52:532020111923:37:33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br> 感謝投出手榴彈的小天使：kanaccc1個；</br>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暖冬、安如少年初如夢1個；</br>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br> 慕白剛入陳府那日,第一次見到陳家二小姐，遠遠地見了一眼。</br> 那時他還不叫慕白，只有一個代號,叫九。</br> 管家帶著他們這群衣衫襤褸的流浪兒,自邊門進入陳相金碧輝煌的府邸。</br> 一路上他瞧見假山池沼,珍奇異獸。</br> 往來賓客都身份尊貴穿金戴銀,就連下人仆役也身著錦緞氣度不凡,滿府都是神仙般人物。</br> 路過花廳時陳府正辦家宴,管家叫這群小流浪兒們遠遠看了一眼。</br> 管家說，“看到沒有,那邊就是你們以后要侍奉一生的主子們。”</br> 于是慕白同一群半大孩童一般，帶著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好奇望去。</br> 陳二小姐那時只得五歲。</br> 卻不是普通的五歲孩童。</br> 她是陳夫人膝下最調皮耍滑的女兒,也是最漂亮最受寵的那位。</br> 滿堂女眷皆舉止端莊,唯有她飯吃到一半,便自碗中夾了一口東坡肉，偷偷遞到桌下，喂她近日得來一只雪白團子似的叭兒狗。</br> 那叭兒狗來來回回舔她掌心,陳二小姐忍不住笑,不經意間一抬眼,看到隔著一重月門，老管家領著幾個陌生孩子遠遠站著。</br> 都是不認識的男孩子。</br> 同她幾個嫡兄差不多高,但統統比陳家公子們瘦的多,其中一個清秀高瘦的男孩正盯著她瞧,顯然是發現她在桌下的小動作。</br> 二小姐卻不慌。</br> 她半瞇著漂亮的黑眼睛，狡黠地抬起小胖手，沖他比了個“噓”的手勢。</br> 見那男孩平淡的臉上露出愣怔神色，陳二小姐遙遙沖他一笑,扭身在自己的座位上坐正，繼續忙活著偷運肉菜喂她的小狗。</br> 對于慕白來說，陳府里一切事物都是美麗而富貴的，陳家二小姐是這群美麗富貴的主子們中一位。</br> 她才五歲，卻已一身珠翠。</br> 滿陳相府的金碧輝煌，一小半在她身上，叫靴底沾一層薄泥，每日灰塵中打滾的他自慚形穢。</br> 后來九知道，她是陳夫人最寵愛的女兒。</br> 全相府屬她最會捉弄下人，可也數她有著最漂亮的臉蛋兒。</br> 有次訓練完，回影衛的院落時，慕白遇到一個她正哄一個哭得慘兮兮的小婢女。</br> 明明是這位陳二小姐將貼身婢女不知怎么折騰哭了，卻也是她蹲在人家身畔，唧唧咕咕地哄個不停。</br> 慕白認出她就是那日桌下喂狗的小姐。</br> 但二小姐并不記得他，只一把拽住身著陳府侍衛服的他，要他翻出陳府去買糖葫蘆。</br> 影衛還未出師，不得擅離陳府。</br> 可他沒有拒絕。</br> 九只問，“你要幾串？”</br> 二小姐比了個三的手勢。</br> 片刻之后，他拿著三支晶瑩的糖葫蘆串子回來，齊齊整整交到陳二小姐手中。</br> 二小姐自己拿一串，給小婢女一串，又分一串給他，小小年紀，居然已很懂得公平。</br> 然后她歪頭，咬著糖葫蘆打量他。</br> “你是我見過速度最快的侍衛。”</br> 是，在影衛中他都是最好的，別提普通侍衛。</br> 她所夸的本屬事實，按理沒什么值得高興，但那晚九的腳步還是比往常輕盈些許。</br> 后來又遇到這位二小姐數次。</br> 她似乎總有闖不完的禍，肚子里數不清的壞水。</br> 因上次替她買過糖葫蘆，她識得他，從此次次要他替她干些別人不愿干的瑣事兒。</br> 九從不拒絕。</br> 漸漸的，陳二小姐拋下了其他好說話的侍衛哥哥，只追在他屁股后面求他辦事兒，也不知道她自哪打聽到他的代號，每次都拽著他“九哥哥，九哥哥”地喚。</br> 他從不敢應這一聲哥哥。</br> ……</br> 慕白天賦極好，是管教師父最得意的弟子。</br> 正式出師那天，管家允許他挑一位主子事奉。</br> 他沒挑夫人，沒挑陳相最寵愛的姬妾，沒挑陳府嫡長公子，沒挑陳府嫡親的大小姐。</br> 他選了下人們口中“閻王好見，二姐難纏”的陳二小姐。</br> 去她身邊那日，二小姐正被嬤嬤押著學女紅，一張小臉皺成梅干，見管家帶他過來，她歡喜奔來，嘰嘰喳喳地繞著他轉著圈兒。</br> “你是我的影衛了？”</br> 二小姐學陳相負著手，少年老成地問他。</br> “是，小姐。”</br> 然后她的狐貍尾巴便藏不住了，“那你以后是我的人了？”</br> 他忍不住笑了，“是，小姐。”</br> 見他笑，二小姐也笑了起來。</br> 那年他八歲，二小姐五歲。</br> 五歲的二小姐說，“九哥哥是最好的影衛。“</br> 她也真這般想。</br> 他是不一樣的，是身手最快的侍衛，是男孩里最好看的那個。</br> 她那些嫡親兄長又有什么，各個一模一樣，讀一樣的書，守一樣的規矩。</br> 連數落她不該作這作那時都是一式一樣的口吻嘴臉他們那些王侯府的朋友們也沒什么不同。</br> 只有九幫她。</br> 他縱容她，保護她，從不多言，從不說她半句不好。</br> 他總是面無表情，卻會偶爾對她露出微笑。</br> 陳二小姐的少女時期，不是沒有肖想過九的。</br> 為什么不呢，九面孔生的俊秀，一身黑衣勁裝負長刀，身法又快又漂亮，幾乎強得沒朋友，雖然總是臉上沒什么表情，話也極少，但這才帥嘛。</br> 男孩子話多得跟她二哥一樣有什么意思，豈非娘娘腔。</br> 小姐妹也羨慕她有九。</br> 據說她們的影衛哥哥總怕惹爹爹生氣，不敢帶她們出府玩，也不替她們背黑鍋。</br> 九不是這樣。</br> 九替她挨爹爹的鞭子，在嬤嬤關她緊閉時給她送糖葫蘆和米糕。</br> 因此在那般的年紀，二小姐喜歡九是很自然的事。</br> 偷偷出府的事情被管家發現，管家不敢對小姐如何，便要罰九，她氣得臉紅脖子粗擋在他面前，任誰拉也不走開。</br> 九捉刺客受傷時，陳二小姐半夜自嬤嬤眼皮子低下偷偷溜出來，摸到黑黢黢的影衛院，只為給她家的九送點兒零食糕點；</br> 偶然聽說九幼時曾是京都流浪兒，不知腦補他吃了多少苦，從此后開始同情一切窮苦孤兒。</br> 京都皆知陳相家二小姐每次坐馬車出府總帶一大袋子銅板吃食兒，沿街一溜兒地撒，人人道其人傻錢多，卻也樂得上前分一杯羹。</br> 但孩童有孩童的想法，少女有少女的思慮。</br> 當孩童長成少女，許多事情開始在生命中占據更重要的位置，家世門第成了更大的考量。</br> 陳二小姐終究不會永遠是混世小魔王。</br> 她漸漸也變成了大家閨秀中的一位，托著腮猜想未來夫婿時，只會想到侯府家眉目如畫的公子，爹爹手下玉樹臨風的侍郎。</br> 至于兒時親近的影衛，卻已變得如同身邊排場的一部分罷了。</br> 但少女心向來矯情，還是替他改了個名。</br> “九聽著太嗆俗了些，若被我日后夫君聽到，豈不是損我面子？日后你就叫慕白吧，陳慕白。”</br> “是，小姐。”</br> 從此她身邊不再有九哥哥，留下來的影衛叫陳慕白。</br> 但對于慕白來說，小姐仍然是小姐，是天邊漂亮卻遙遠的一顆璀璨的星，從來不曾屬于他。</br> 所以他從未覺得，她有什么不同。</br> 慕白從未想過，有一天他會把這顆天上的星星偷摘下來，藏在懷中帶出陳相府。</br> 三曾與他說過一個故事。</br> 曾有影衛帶林相的一個庶女私奔。</br> 一個月后，庶女不堪貧苦，帶著影衛回來求爹爹原諒。</br> 林相原諒了她，將之許給一個侍郎作了繼室。</br> 至于那名影衛？</br> 他被吊在柱上，活活在烈日下曬了三日才脫水身亡。</br> 一場私奔流亡，對于姓林的小姐來說，不過是一時走岔路，回頭仍有歸處。</br> 但對于他們這些影衛而言，妄自私奔的代價便是命歸黃土。</br> 但二小姐想他帶她走時，慕白卻還是沒有絲毫猶豫。</br> 她要走，他便帶她走，一如兒時的模樣。</br> 陳二小姐這只被高墻碧瓦、珠翠羅衣囚禁了一輩子的金絲雀，終于從金銀打造的籠中飛出。</br> 她對什么都無比新鮮，沒日沒夜地瘋鬧。</br> 華貴的衣料皺巴一團，她也不去管，只緊緊攥著他手臂，去廟會買描金面具，去酒肆看西域舞娘，逛青樓、賭館、戲院，去任何曾經想去卻礙于身份不得接近的地方……</br> 她為慕白添一身公子哥兒的衣服靴襪，然后如五歲那年，繞著他轉來轉去，接著輕浮浪蕩地沖他吹一聲口哨。</br> “這是哪家小公子，這般俊俏？”</br> 她湊過來，拿玉扇柄挑他下巴，“今夜隨我賞月可好？”</br> 他忍不住也笑，一如八歲那年。</br> “好。”</br> 慕白比那位不知名的影衛幸運，他的小姐生來向往自由，一月過去，兩月過去，她未曾提過半句回府，漸漸與他適應了林府外的日子。</br> 三后來再來看過慕白一次，那時正是早春時節，陳二小姐提著尋常富家小姐的裙琚，在買來的院落中指使著慕白種樹，都是果樹，兩人輕聲商量，說著養上多少年才會結出累累果子。</br> ……</br> 慕白八歲時曾遙望的那顆星星，改變了她曾運行的軌跡他親手將她自原有的軌道上摘下，捧在懷中帶到凡間。</br> 星星落在他身邊，閃爍經年，從未黯淡。</br> 當年發誓的護衛終身，最終演繹成白首之約。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