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琪來到新的時,初始地點并非千篇一律的床上。</br> 她睜開眼時,稀薄的陽光透過稀稀拉拉的樹葉投射下來,零零落落地照在臉頰上,并不讓人覺得溫暖,反而令人心中升起一股冰涼之意。</br> 這是一片稀疏的小樹林,雖是春日,但是枝椏上卻不見任何綠意,只有干枯扭曲的樹干略帶猙獰地插在黑色的土壤中。周圍安靜得有些詭異,連半聲鳥鳴也聽不到,唯一的聲音來自走在她前方的兩個背著登山包的學生,他們每踏出一步,腳下都傳來細細的枯葉破碎聲。</br> 語琪微微停頓了一下,然后不動聲色地提步跟上了兩人的步伐,一邊開始迅速整理起腦中的資料。</br> 這次的背景與往日略有不同,這是一部恐怖,有著十分爛俗的劇情:三個大學生暑假無事,去偏僻山間中探險,在據說鬧鬼的別墅住下,然后經歷了一系列靈異事件。</br> 男主角陳文是學生會主席,沉穩干練又相貌堂堂,是每個學姐學妹心中偶像,女主角舒曼是國學社社長,飽讀詩書氣質清華,是每個學長學弟夢中女神,兩人可謂是學校中眾人艷羨的金童玉女。</br> 語琪這次穿越的身份是林語琪,算是陳文和舒曼的學妹,為追求男主角而故意接近女主角,將跟女主角的友情當做踏板,從而獲得結識男主角的機會,是一個心機頗深但表面上溫柔善良的女孩,通俗點來說,林語琪就是一個高明的偽白蓮花。</br> 她高明到了不止舒曼把她當做推心置腹的閨蜜同她無話不談,甚至連陳文都認為她處處為舒曼著想,從而對她十分感激。</br> 但是在鬧鬼的別墅之中三人接連遇到危險之時,林語琪真正的面目便一點點地暴露了出來,最后她甚至為了使自己逃脫而將舒曼推出來當做誘餌這個女人用她的親身行動來完美地詮釋了什么叫做真正的惡毒女配。</br> 而語琪要做的就是成為一個更加高明的惡毒女配要裝就要裝到底,半途露陷這種事情從來不會發生在她身上。</br> 當然,她的目的并非是為了扮溫柔善良好得到陳文的青睞,而是為了這篇中的反派男配顏步青。</br> 這可能是她從事這個行業以來碰到過的最具特色的反派。</br> 他是一個幽靈,或者用更學術的詞語來描述怨靈。</br> 至于他到底為何成為了一個怨靈,盤踞在這棟荒郊野外的別墅,中并未提到,這很正常,很多恐怖都是為了恐怖而恐怖,原因其實并不重要。</br> 不知何時開始,前面的陳文和舒曼已經停止了交談,語琪上前幾步走到他們身邊,“怎么了?”</br> “有些奇怪。”回答的是陳文,他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指了指前方,“其他地方都遍布著雜草,而別墅周圍卻幾乎寸草不生。”</br> 語琪自然知道這是因為別墅周圍彌漫著怨氣的緣故,但是她只是若無其事地笑笑,“是你大驚小怪了吧。”說罷輕輕拉過舒曼的手,率先往前走。m.</br> 陳文無奈地看著她們,但還是跟了上來。</br> 舒曼回頭看了一眼陳文,偏過頭對語琪道,“你有沒有覺得越靠近這棟別墅,心中越壓抑?”</br> 語琪正盯著二樓的一間房看,聞言漫不盡心地笑一笑,敷衍性地道,“沒有啊,心理作用吧。”</br> 舒曼將信將疑,但還是跟著她的腳步往前走本來來這里探險就是她提出來的,如果臨陣逃脫實在太沒面子,何況還是在自己的學妹面前。</br> 這是一棟年代久遠的破敗別墅,外墻斑駁,一樓的兩扇窗戶都用木板釘死了,二樓的右邊房間有一個陽臺,左邊房間的窗戶碎了一半搖搖欲墜,大門敞開,遠遠就可望見里面客廳中棉絮外露的破舊沙發和斷了一只腿的木頭茶幾。</br> 舒曼在離門口三步遠的地方停了下來,語琪看她一眼,笑笑后踏上了臺階,走進玄關。</br> 一樓所有的窗戶都被木板釘死,所以日光很難透進來,里面光線十分昏暗。一進門就有一種陰冷的氣息撲面而來,帶著潮濕樹葉腐爛的難聞氣味。語琪停頓了一會兒才稍微能適應,抬步繼續往前走去。</br> 見她似乎要踏上樓梯,外面的舒曼終于忍不住開口,“語琪!等一等!”</br> 語琪停了下來,轉過身看她,“怎么了?”</br> 舒曼張了張口,似乎是想要說什么,但最后還是嘆了口氣,“你一個人上去不安全。”說罷拉過陳文朝里面走。</br> 跟語琪一進來就想往二樓走不同,他們兩個一進門就各自掏出了背包中的手電筒打了開來,如臨大敵一般四處查看。</br> 見到情況變成了這樣,語琪也只好留在一樓陪他們。</br> 陳文動了動手腕,將光照在角落里的一張木桌上,舒曼順著手電筒的光柱看過去,輕聲感嘆了一句,“好多蜘蛛網”</br> 語琪站在他們身后,微微抬高聲音道,“桌上好像有東西。”</br> 陳文移了移光柱,于是三人都看清楚了,那是一支式樣古老的鋼筆,舒曼伸手拿起來,打開筆帽看了一下,沒什么特別的發現便將它放了回去。</br> 語琪看他們差不多看過一樓后便開口提議上樓去她剛才在進來之前就看到二樓左邊房間碎了一半的窗戶上似乎閃過一個模糊的影子。</br> 原本舒曼是有些害怕的,然而在一樓呆了一會兒也沒遇到什么靈異之事,也就放下心來,隨意地嗯了一聲,“那就上樓吧,趁天還亮著收拾一下,我們今晚就住這兒吧。”</br> 別墅地處偏僻,他們走到這里來就用了半天,現在再往回走是有些晚了,更何況他們專門跑到這里來不是為了參觀一下就離開的,所謂探險,起碼要在這里住個兩三天體驗一下。</br> 誰知三人還沒走上樓梯,身后就傳來“啪”的一聲,在一片寂靜中顯得尤為突兀。</br> 舒曼最先回過頭去,用手中手電筒掃了一下,松了口氣,“沒事,是剛才那支鋼筆掉下來了。”說罷率先往樓上走去,陳文回頭看了看后也跟著上了樓,語琪則站在原地,微微皺起眉。</br> 按道理來講,鋼筆因為筆帽的關系,無論如何也不會滾下桌面,那么……它是怎么掉到地上的?</br> 語琪走過去,檢查了一下桌子的四只桌腿,都差不多一樣長,所以也不存在桌面傾斜度過大導致鋼筆滑下的可能。</br> 那么只剩下最后一種了,她彎下腰撿起那支鋼筆,輕輕放回桌面,然后看了看周圍,壓低聲音道,“抱歉,我們貿然動了你的東西。”</br> 如果不是這次任務的對象是他,語琪再冷靜理智也不至于這樣若無其事地跟一個幽靈說話。如果說一點兒恐懼都沒有是騙人的,但是既然選擇了從事這個行業,就不可能因為這點小小的畏懼停下腳步。</br> 良久,桌面上那支鋼筆微微顫動了一下,筆尖的位置轉了一個很小的角度,正正好好指向門口。</br> 語琪自然明白這是什么意思,他讓自己離開這里。</br> 這很正常,他是一個怨靈,而不是什么天真善良的山間小精靈,會為迷途的旅人指示方向。他因怨恨這個世界而徘徊世間,沒有現在就下手已經算是一種友好了。</br> 語琪暗自嘆口氣,搖搖頭,“我很抱歉打擾了你,但是天色已晚,如果現在離開,我們三個人只能露宿野外了。”</br> 這次她沒有再收到任何回應,只是房間內的氣息越來越陰冷,仿佛這個世界上最陰暗的情緒都集中到了這個角落,無形的壓力緩緩推進,幾乎使人喘不過氣來。</br> 語琪十分冷靜地站在原地,沒有驚慌沒有無措,她聲音輕輕地道,“或許,我們可以為你做些事情算作補償?”</br> 原著中,他就是因為尸骨一直曝于荒野,這才怨氣不平滯留人世,男女主角也是幫他收斂了尸骨之后才得以安全離開。</br> 所以語琪猜測,他需要有人來幫他完成這件事。</br> 桌面上的鋼筆輕輕顫動了一下,屋內陰冷的氣息凝滯了片刻,仿佛是這個別墅的主人在考慮一般。</br> 過了片刻,有若實質的粘稠氣息緩緩退開,仿佛深夜黑色的海水慢慢落潮,屋外新鮮的空氣重新注入。</br> 語琪松了口氣,微微偏過頭去看門外溫暖的陽光,一瞬間只覺得恍如隔世。</br> 她轉回頭來,對著桌上的鋼筆輕輕一點頭,“謝謝。”然后頭也不回地往二樓走去。</br> 作者有話要說:</br> 很好,又到了每天的妹紙在復旦欄目講座時間哪里有這種東西</br> 先來講講我這兩天在復旦的感受,首先我很喜歡復旦的校園,她是一個在哪個角落都能讓你驚艷的地方,比如就在我們三號宿舍樓旁邊的一個破爛車棚里面掛著一個牌子,上面寫著處逆境而明志,居盛世當自律。每天鎖車的時候抬頭就能看到這句話,第一次看到真的覺得,wow</br> 還有我是任重書院的,然后男生宿舍樓那邊門上就有兩行任重書院的楹聯力學如為山九仞高須加一簣,行仁若法海十分滿尚納千流,很深奧是不是,但是多讀幾遍其中意思自然就能領悟。</br> 然后講座很多而且令人受益匪淺,比如今晚我參加的一個mingclub的宣講會,整個大廳擠滿了人,開始前半個小時隊伍就排了起碼五十米長,拐了好幾個彎,最后人都坐不下,很多人站著,甚至有人坐在地板上聽,然后學長學姐們的演講實在是太具有煽動性了,我是抱著打發時間的目的去聽的,結果最后變成了絞盡腦汁費盡心機也想削尖腦袋擠進去,更是覺得只要加入了這個社團那么我以后的人生就無限輝煌了,冷靜下來之后不免感嘆,他們演講水平實在高超。</br> 還有教授,怎么說,良莠不齊是肯定的,即使是復旦也不可能教授各個才富五車學高八斗幽默風趣睿智深沉。事實上,有的教授照本宣科,有的講師不比附中的心理老師水平高多少,但是真正有學問的教授還是大有人在的,而且聽他的課真的是一種享受,而且你學到的不僅是知識,還是一種探討學術的思路和思維方式,真的大有裨益。</br> 我聽很多學長說,四年大學不止是學你的專業,還要培養你解決問題分析問題的能力和思考問題的思路方式,否則不如去讀技校。iagreemore.</br> 與君共勉,希望同樣上大學的妹紙們和即將上大學的妹紙們能不辜負你們四年最美好的青春韶華,盡量多學一些知識,不僅僅局限于本專業,還要多看其他專業的書籍,多和教授同學交流開闊眼界,不要等到踏入社會才想到后悔。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