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
不遠(yuǎn)處的林恒聽到聲音后,匆匆趕過來,“boss!”
他跑到這邊,看到陸瑾寒冒著血的胸口,嚇得一邊打電話喚人,“boss,您撐住!醫(yī)生很快便會過來!您一定要撐住!……”
血。
越流越多。
陸瑾寒的臉色越來愈白。
他沒回話。
只是緊緊攥著席允笙的手,用盡最后的力氣,與她十指交扣。
隨后。
男人緩慢的昏了過去。
……
救護(hù)車是十分鐘后便到達(dá)的。
陸瑾寒被送進(jìn)了一家極其奢華的私人診所。
他在昏迷的時候,都死死的攥著她的手。
無奈。
席允笙只能跟著一起上車。
直到進(jìn)入搶救室之前。
林恒和醫(yī)生費了好大的力氣,才將兩雙手一起分開,再把男人送到擔(dān)架上,推到了搶救室。
搶救室門外。
林恒看著屋內(nèi)亮起的手術(shù)燈,心急如焚,焦躁的左顧右轉(zhuǎn)。
“怎么辦?現(xiàn)在該怎么辦!boss這三年一直失眠酗酒,渾身大病小痛不斷,現(xiàn)在又中了一槍,他這副身子可怎么受得住?!”
“都怪我!boss說了不許人在周圍打擾,我就沒敢蹲守在附近,一直聽到槍聲才急匆匆的趕過來!可是竟然會發(fā)生這樣的事!”
“到底是誰?我一定要把他揪出來!”
“我該怎么跟董事長交代……”
席允笙坐在門外的鐵椅上,被他念叨的頭疼,“別念了!”
林恒看向她,“小丫頭,你知不知道這都是boss為你中的第四槍了!還有他的腿,你知道他的腿,到底費了多少……”
“你在說什么?”席允笙一臉茫然。
林恒一頓。
遲疑幾秒。
他嘆口氣,“算了,當(dāng)我沒說。”
席允笙卻被挑起了好奇心,“快說,到底是怎么回事?”
林恒猶猶豫豫,“……這件事,你最好還是不要知道的為好。”
想必boss必然也同他一樣。
希望她知道,又希望她不知道。
若是不記起,她還能這樣快樂的活著。
若是記起了,她該有多痛啊。
而且。
一旦她記起來。
她怕是一輩子都不會原諒他。
更何況。
三年前的那個女孩子。
太過冷血無情。
不論boss為她做了什么,她都無動于衷。
而現(xiàn)在。
好歹,她有了感情,也有了悲憫。
偌大的手術(shù)室外,空氣很安靜。
席允笙忽然問道,“你是說,他的腿,是因為……我嗎?”
林恒沒吭聲。
也算是默認(rèn)。
他曾親眼見證他在大雪紛飛的那天吐血倒地,差點不治身亡。
也曾親眼見證。
那樣尊貴高大的男人,一次次試著站起來,卻又一次次的狼狽倒地。
他不能當(dāng)作這一切沒發(fā)生過。
席允笙內(nèi)心左右搖擺。
真?
亦或是假?
信?
還是不信?
如果真的是這樣,那為什么哥哥們和父親還偏要瞞著她?
難道……是因為他們不想讓她跟著一個殘廢?
搶救室內(nèi)的燈明明滅滅。
兩個小時后——
搶救室的門被一把推開。
林恒立馬迎上去,“怎么樣了?”
白大褂醫(yī)生摘下面部口罩,“子彈已經(jīng)取出來了,只差一點點,就要傷到心臟。病人現(xiàn)在安全了,危險期已過,只是發(fā)了點燒,陷入昏迷。讓他醒過來,恐怕還需要一定的時間。”
“大概需要多久?”林恒急迫詢問。
醫(yī)生:“不必?fù)?dān)心,應(yīng)該不會太久。”
“對了。”他又補充,“這位先生應(yīng)該是日積月累,沉疴已久。他的身體各項指標(biāo)都不是很好,等他清醒后,一定要囑咐多休息,按時吃藥,病情才能好的快。”
“知道了。”
陸瑾寒被送去了vip病房。
醫(yī)生給他輸了液。
此刻。
那個向來在商場上以強勢凌厲著稱的狠辣男人,正虛弱的躺在了病床,臉色病態(tài)的蒼白。
林恒深深的嘆了口氣。
他見到席允笙就站在旁邊,張了張唇,“小丫頭,要不,你留在這兒,陪著boss說會話。說不定……他就能快點醒過來了。”
“我?可我……”
“他最愛你了。”林恒說:“你在他身邊,他才會想活著。”
席允笙胸腔一震。
“我先出去了。”
說完。
他便走出門。
還輕輕的關(guān)上了病房門。
病房內(nèi)。
瞬間變得很安靜。
席允笙在病床旁邊坐下。
她嘆了口氣,單手支著腦袋,看著床上這張俊美無儔的容顏,腦中一直閃過方才林恒的話。
這個男人……
真的為了自己,才雙腿殘廢的嗎?
可……
她什么時候去過華國?
又什么時候,和這樣權(quán)勢滔天的男人摻和在一起?
而且還勾引他、拋棄他。
這一切,就像個解不開的謎團。
越想,越亂。
想到最后。
席允笙在很冷靜認(rèn)真的思考。
她這個一無是處的小紈绔,到底……有什么優(yōu)點,值得這樣優(yōu)秀的男人喜歡……
明明連封九塵都看不上她。
他連泡她的心思都沒有。
“陸瑾寒。”
安靜的病房里,她忽然出了聲。
“我不記得從前發(fā)生過什么了,我也不知道,到底該不該相信你,要不……我們就當(dāng)重新認(rèn)識,好不好?”
頓了頓。
她伸出手。
纖細(xì)柔軟的指腹輕蹭在男人的眉心,緊接著落在男人的鼻梁,他的鼻梁很挺拔堅毅,然后她的手指曖昧的停留在他的唇畔。
很燙。
他的全身都在散發(fā)著不正常的溫度。
他發(fā)燒了。
席允笙愣了一下。
但又很快收回手。
“……陸瑾寒,我都有未婚夫了。我們往后……就做個普通朋友吧,可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