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還未說完，她忽然被人扣住了下頜，陸瑾寒居高臨下的看著她：“顧燕笙，你少自作聰明！”
    她似乎一點也不懼怕他，甚至笑著諷刺：“既然都不是，難道……九爺是愛上我了？”
    陸瑾寒抿緊唇，盯著面前這張容顏，腦中，再一次閃過昨晚上掌心柔軟的嬌軀，還有灼熱在他臉上的曖昧的溫度。
    他掩下眸底深色，嗓音無比的淡漠：“我是怕你死了，沒人來照顧曼云。”
    說完，他冷冷的松開她，大步出了門。
    陸瑾寒回了院長辦公室，紀子碩正在忙著看病人檢驗單，一見他進來，稀奇道：“喲，怎么又回來了？”
    “江曼云什么時候能醒？”
    “你急什么，五年都等過來了，還急這點時間？”
    陸瑾寒在旁邊沙發上坐下。
    紀子碩覷他一眼，摸了摸自己還紅著的額頭：“九爺，話說，你有沒有覺得，你對那個小姑娘的占有欲，有點高了？”
    陸瑾寒沒說話。
    紀子碩又循循善誘的問：“為什么你心里這么抵觸別的男人接近她？又為什么……你連看都不許別人看她一眼？如果有人看了她，你會很生氣，生氣到想把那個人的眼睛挖出來……是么？”
    陸瑾寒抬眸，眸光冰冷的看向他。
    紀子碩一噤，嘆口氣：“……算了，你當我沒說。”
    他就是擔心，這位感情白癡，一點一點的淪陷，而不自知。
    顧燕笙在醫院休息了幾天。
    這幾天內，娛樂媒體已經對顧家的報道減少，雖然顧家費盡全力將最近的丑聞壓下來，但是對于顧曼妮被卸任教授并開除學籍甚至張貼在首都音樂大學論壇一事，外界還是有些捕風捉影。
    不過她沒有再多關注。
    首都音樂大學，注定這輩子與她無緣了。
    晚上她照舊工作，卻忽然被匆忙來的唐韻馨叫住：“顧小姐，1803號房，九爺點名要你去！”
    顧燕笙：“……好的。”
    五分鐘后，她深吸口氣，推開1803號房間的門，準備承受好來自陸瑾寒的一切言辭羞辱。
    可她剛一進門，便聞到了一股濃烈煙酒味。
    此刻包廂的里面，正站在一排穿著暴露，濃妝艷抹的女人。
    顧燕笙認出了，是這里的最頂級最貴的幾個包間公主。
    她愣了一下，還沒明白是什么情況，一道低沉凜冽的嗓音忽然傳來：“過來。”
    顧燕笙僵了一下，而后繞開這群包間公主，走到了陸瑾寒的面前：“九爺有什么事？”
    男人似乎喝了很多酒，深邃俊美的容顏在淡暖色的光線下有些朦朧，清雋低沉的嗓音帶著淡淡的醉意：“不是說要給我舉薦幾個包間公主么？我把這夜未央里最頂級的小姐都叫來了，你現在，可以挑選了。”
    這些女人聽到這些話一個個的眼底放光，期待的看著她，仿佛真的只要顧燕笙一句話，她們就可以傍上這個帝都最有權勢的男人。
    顧燕笙愣在原地。
    見她許久沒出聲，陸瑾寒忽然掀起眼簾，看向她：“那就是說，這些人，你都不滿意？”
    他瞇眼，意味深長，“還是說，你不想讓她們其中任何一個人伺候我？”
    “……九爺多慮了。”顧燕笙嗓音清淡：“您要是想，我現在就可以為您挑選。”
    陸瑾寒挑了挑眉，冷了幾分。
    “那就開始吧。”
    顧燕笙目光在這一排各色各類的包間公主身上梭巡而過，最后，視線停留在了這一排的倒數第三個穿著淡綠色長裙的女人身上。
    “就你了。”她面無表情，“伺候好九爺，想要什么好處都有。”
    “哎！好！”那包間公主聞言大喜，小跑到了陸瑾寒面前，坐在他旁邊，用手挽起男人的一只胳膊，嗓音嬌媚，尾音拖長：“九爺~”
    女人一襲淡綠色長裙，容貌柔婉溫靜，她還的確選了個和江曼云相似的類型給他。
    陸瑾寒的情緒在燈光下有些晦澀難辨。
    其他沒被選上的包間這時陸陸續續的走了。
    顧燕笙也垂下眼睫，“我就不打擾九爺的雅興了，您請自便。”
    說完，她轉身，向著門外走去。
    “站住。”
    低沉倦漠的聲音忽地傳來！
    顧燕笙被迫頓住，她并未回頭：“九爺還有什么事么？”
    “若是沒什么事的話，我就先走了。”小姑娘恬淡的聲音在安靜的包廂內響起，不摻雜任何的情緒：“祝九爺玩的愉快。”
    她徑直向前走，沒有一絲的猶豫。
    “顧燕笙。”
    陸瑾寒眉稍輕挑，深邃的眉眼處，滑過一絲冷意：“我準許你走了么？”
    包廂內頓時一冷。
    就連陸瑾寒身邊的包間公主都被嚇到了。
    顧燕笙深吸口氣，她就知道這個男人不會這么輕易放過她。
    “去給我拿些酒來，記住，要夜未央最好的酒。”陸瑾寒沉聲命令。
    五分鐘后，顧燕笙拿著夜未央店內最好、度數最高的酒，進了包廂，然后將這些酒放在沙發前的茶幾上。
    陸瑾寒只是淡淡的掃了她一眼。
    顧燕笙沒吭聲，他沒讓她走，她便站在一邊沒動。
    這時，他旁邊的包間公主伸手拿過一杯酒，遞到了男人的唇邊，聲音婉轉的像個妖精似的：“九爺~您請。”
    陸瑾寒眉稍幾不可察的蹙了一下，但是他卻沒拒絕，飲下。
    包間公主咯咯笑著為男人錘肩，又說道：“九爺~剛才人家都喂過你了，你就不能也喂人家一杯嗎？”
    陸瑾寒掀眸。
    “九爺~”嬌嗔的聲音。
    陸瑾寒勾唇，掃過旁邊面無表情的顧燕笙一眼，隨后，他隨手拿起一杯威士忌，遞到了包間公主唇邊，包間公主媚笑著喝了下去。
    這一整晚上，一直到晚上十點多鐘，顧燕笙都在包間內看著陸瑾寒和這個包間公主在包廂內你來我往。
    顧燕笙從始至終面無表情。
    不知道過了多久。
    直到那個包間羞澀的獻上自己的吻，又看了一眼顧燕笙所在的方向，給了陸瑾寒一個意有所指的眼神。
    陸瑾寒泛著醉意的眼神冷冷的睨了顧燕笙一眼：“礙眼的東西！還不滾？！”
    顧燕笙如蒙大赦。
    走到門邊，貼心關上門的瞬間，她聽見身后那個包間公主的尾音拖長嬌柔的聲音：“九爺~這下終于沒人打擾我們了~”
    出了包廂后。
    顧燕笙完全忽視掉包廂內發生的一切，在后臺不停的忙碌。
    這一忙，就是一個多小時。
    一直到11點半，唐韻馨又來了，語調焦急的命令道：“顧小姐，再去1803包廂一趟，九爺現在喝醉了，你負責將她送到21樓的vip套房。”
    顧燕笙：“……為什么是我？”
    唐韻馨也沒辦法，這位爺喝醉后誰碰一下都不給，渾身暴戾差點沒把她這兒的包間公主給嚇死，她現在也只能讓這個小姑娘去試一試了。
    “……因為，我是領導，這是命令。”她說。
    顧燕笙垂眸，“……好。”
    五分鐘后，她回到1803包廂。
    包間內，滿地的酒杯酒瓶的碎片，那個身形挺拔的男人正躺在華貴的沙發上，闔著眼，渾身的酒氣。
    顧燕笙擰了下眉。
    “陸瑾寒。”她輕喚他的名字。
    男人沒動。
    “陸瑾寒。”她又喚了一遍。
    躺在沙發上的男人依舊沒動。
    包廂內，光線不是那么明亮，顧燕笙那雙妖冶精致的眸底，一閃而過幽藍的光。
    她俯下身，白皙修長的手指，攥緊了一塊玻璃碎片，而后慢慢的置于男人的心臟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