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
    站在門外的林恒想到剛才手機內的那個視頻，神色有些踟躕。
    他到底要不要告訴給boss這件事呢……
    陸瑾寒捏了捏眉心：“站這兒干什么？還不關上門滾出去？！”
    “……是！”林恒連忙點頭，關上了酒店的門。
    ……
    位于帝都顧家附近的一個小旅館。
    胡芳英正給疼的鬼哭狼嚎的兒子上了藥。
    這時候。
    劉香蘭忽然從門外走了進來。
    一進門，看到這狀況，瞪大了眼睛：“這……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胡芳英頓時怒道：“還不都是那個養女害的！”
    劉香蘭滿臉愕然：“把話說清楚！”
    胡芳英把兒子跟他講過的東西又跟著劉香蘭講了一遍，最后還狠狠的啐了一口：“區區一個養女，說的難聽點就是顧家撿過來養著的一條狗！配我們德楊德楊還能委屈她了？！竟然還敢給我在外面找小白臉！這個水性楊花的賤人！”
    劉香蘭掩藏著眸底狠意，連忙對著胡芳英安撫道：“芳英，這女人嘛，未出嫁前都會有一點不老實，等結婚了，她的心安定下來了！”
    見胡芳英還是一臉冷色，劉香蘭繼續道：“等她進了你們家，還不是任你處置！”
    馮德楊一聽這個‘嫁’，頓時雙眼放光！
    胡芳英卻是不屑的冷哼一聲：“這種女人我可不敢要！娶回去要是到處勾搭男人，還不得處處讓別人看我們老馮家的笑話！”
    “媽！”馮德楊一聽不高興了：“可我想娶她！”
    只要一想起今天見到的那個美人，馮德楊便心癢難耐！
    “德楊！”胡芳英皺緊眉頭。
    “我不管！”馮德楊開始鬧起脾氣：“她美的跟我夢里的仙女似的！不！她比我夢里的仙女還要美！我就是看上她了！”
    “哎，你……”胡芳英一時有些氣著了。
    劉香蘭卻勾唇道：“芳英！德楊既然喜歡她！那你就別做拆鴛鴦的事了唄！反正只要你們愿意，再加上我們家夫人也沒意見的話，她遲早要嫁給德楊的！到時候，你想怎么磋磨，就怎么磋磨！”
    馮德楊一喜，開始沖著胡芳英撒嬌：“媽，你就同意了吧！”
    胡芳英深吸一口氣，才開口道：“也罷！等她過了門，看我不好好教訓教訓她！讓她知道什么叫做天高地厚！！”
    劉香蘭勾著唇，“好！我現在就去跟夫人說一聲！你就等著我的好消息吧！”
    “謝謝二嬸了！”馮德楊沖她揮手。
    劉香蘭道：“不客氣，應該的！”
    劉香蘭回到顧家，跟鐘雅嫻說起了這件事。
    鐘雅嫻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抿了一口杯中的碧螺春，“那邊的人愿意了，可阿笙愿意嗎？”
    她略有顧慮。
    劉香蘭思索了片刻，道：“夫人，先不說二小姐現在已經有了牢獄前科，正常人家哪有人愿意娶有牢獄前科的女人啊，這萬一以后有了孩子，孩子的升學還有各方面都會有影響！再說了，她在夜未央，可能早就已經陪很多男人睡過了！誰家要是知道了，能不介意這件事？”
    “我覺得，您將二小姐放在您的眼皮子底下，就是二小姐最好的歸宿！您至少可以保證她下輩子吃穿不愁！而且，我那個侄子性子醇厚，還能虧待她了不成？”
    鐘雅嫻思索片刻。
    將手中青瓷茶盞放在玻璃透明的茶幾上。
    “也罷。”她擺擺手：“這件事，就交給你去辦吧！”
    劉香蘭掩下眸底喜色：“……好。”
    ……
    顧燕笙回到了醫院，到了江曼云的病房之后，便下意識的忽視了前一晚上慕承燁帶給她的小插曲。
    那樣明媚的少年郎，年少時喜歡過一個女孩。
    但是時間并不長。
    便被他忘到了腦后。
    那時候，她和慕承燁其實讀的是同一所高中。
    她高一那年，慕承燁便已經高三了。
    他曾在操場上給一個學妹表過白。
    鬧得轟轟烈烈。
    她有意無意的將這個消息透露給程辭。
    ……在此前不久，慕承燁才將她踢下河。
    慕承燁是陸瑾寒的外甥，程辭當然會將消息轉遞給了陸瑾寒。
    陸瑾寒知道后，以雷霆手段破壞了這件事。
    慕承燁的初戀，就這么告一段落。
    她給江曼云擦拭身體，正想的入神，忽然聽到外面傳來一陣腳步聲，是程辭跑了進來：“小丫頭，26樓傳來動靜，姜先生好像要醒了！”
    那一瞬間，顧燕笙火速站起身，放下手帕，向著電梯口走去。
    到了26樓的病房前。
    里面的白大褂醫生還在里面做著檢查。
    顧燕笙跑的氣喘吁吁。
    程辭走過來，說道：“是剛才護工發現的，姜先生的眼皮動了一下，然后心率瞬間加快，好像是快要醒的征兆了！”
    顧燕笙：“謝謝你來告訴我。”
    “不客氣。”程辭說：“應該的。”
    顧燕笙緊張的從門上的小隔窗往里面看。
    爸爸，你一定要好好的。
    等你好起來，我們就一起回清平。
    ……永遠的離開這里。
    約莫二十分鐘以后。
    為首的主治醫生才從門內走出來，“哪位是姜風眠先生的家屬？”
    顧燕笙：“我是他女兒。”
    “是這樣的。”主治醫生開言道：“姜先生的病情有很大的好轉，他現在已經能睜開眼睛，并保持片刻的清晰意識了，只是不能說話，也不能隨時隨刻都保持著清醒，但是情況已經大為好轉，他會慢慢清醒過來的。”
    “謝謝你。”顧燕笙眼眶隱忍的通紅，重復的又說道：“謝謝你。”
    “不客氣。”白大褂醫生語氣稍緩：“這是我該做的。”
    “對了。”他轉身之際，又說道：“他現在是醒著的，你現在可以進去看看他了。”
    丟下這句話。
    醫生離開。
    顧燕笙在病房的門前，腳步踟躕。
    眼框的淚水滾落了下來。
    可，
    她該怎么面對他？
    她以什么面孔面對他？
    進去了，又該說些什么？
    她退步了。
    這一刻，她發現，她連面對父親的勇氣都沒有。
    她的后背抵到墻上，任由著身子緩緩往下滑落，最后蹲下身，咬著手背，淚水決了堤。
    程辭也蹲在她的旁邊，輕輕的拍著她的后背：“沒事的，很快就會過去的。”
    江曼云也要醒了。
    這一切，很快就要過去了。
    顧燕笙壓抑著哭聲，整個人顫抖成了篩子。
    門內。
    帶著呼吸機的老人側眸看著墻壁的方向。
    那雙蒼老渾濁的眼睛，仿佛穿過那面墻，看到了他的女兒。
    一滴滾燙的淚水從他的眼角滑下。
    無聲無息。
    ……
    莫斯科。
    正在例行公事的男人倏然間眼皮跳了一下。
    就在這時——
    林恒從門外走進來。
    “boss，有一件事。”
    陸瑾寒揉了揉眉心，嗓音淡漠：“說。”
    “……姜風眠醒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