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祖宗啊,你到底想要干什么?!你是不是嫌命太長了!太長了也不能這樣霍霍?。∧阋詾槟闶卿摻铊F骨嗎?”
可男人坐在車內(nèi),一言未發(fā),眸底不見絲毫波瀾,紀(jì)子碩氣的拍他的窗戶,想讓他下車,卻見他開始踩下油門——
“你瘋了!前面可是深海!你到底想要干什么?”紀(jì)子碩氣的胸腔疼,“趕緊下車,你不就是想見那丫頭嗎?!我現(xiàn)在打電話給她,求她過來見你!行不行?”
男人下頜崩緊,氣壓低沉:“松手!”
紀(jì)子碩哪敢松手,“除非你現(xiàn)在就下車……你干什么!?。?!”
他的話還沒說完。
男人將油門踩到底,車身猶如離弦的箭一般沖了出去??!
那輛車直接撞翻了圍欄,躍入冰冷的海底?。?!
紀(jì)子碩目眥欲裂!!
他幾乎是毫不猶豫地打了急救電話,毫不猶豫地帶著人下水救人?。?br/>
陸瑾寒被救上來后,呼吸更加微弱。
紀(jì)子碩恨鐵不成鋼的問他:“你今天到底是發(fā)了什么瘋?!有什么事,能讓你開車撞入海里自殺??。 ?br/>
陸瑾寒眼睫上還落著血,唇角呢喃,“子碩,你……不懂?!?br/>
“是我先……忘記她的。”
所以他一定要記起她。
就像她被催眠后落海,也重新記起他一樣。
紀(jì)子碩聽不清,也聽不懂。
他不得已給席允辰打了電話。
他們前腳回到醫(yī)院,后腳搶救展開。
席允辰也沒了平時的吊兒郎當(dāng)。
這場搶救展開了一個多小時。
陸瑾寒被送進(jìn)了病房,紀(jì)子碩在病房內(nèi)給他輸液,又訓(xùn)斥了他一通,最后給蘇歆夫婦打電話。
蘇歆夫婦在忙。
他又打給了林恒。
訓(xùn)斥完,他出了病房,讓護(hù)工暫時守著他。
紀(jì)子碩走后,席允辰在病房門外徘徊良久,還是進(jìn)了門,還讓護(hù)工暫時出去。
他看著病床上短短幾日未見便臉色慘白的男人,第一句話便是:“我說過,催眠后忘記的不可強(qiáng)求,你沒有想起來,對么?”
笙笙,就是開著車撞入海底后記起來的。
他在用命效仿。
陸瑾寒沒吭聲。
但是沉默,已經(jīng)表達(dá)了一切。
席允辰沉默,眸底一閃而過痛苦的神色,“都是我的錯。造成這一切的人,是我。”
“不是你?!蹦腥舜脚仙n白,嗓音嘶啞:“是我太狂妄自負(fù)。”
自負(fù)的認(rèn)為,世上所有事,都在他掌控之中。
卻不知,唯有感情,最難掌控。
恰巧他年少時失眠成疾,無藥可醫(yī)。
恰巧席允辰是那時華國唯一一個創(chuàng)造出用催眠術(shù)治療失眠的人。
恰巧……席允辰和江曼云認(rèn)識。
又剛剛好恰巧……他忘記的人,偏偏是阿笙。
僅此而已。
席允辰垂在身側(cè)的拳頭握緊,“對不起?!?br/>
陸瑾寒的嗓音聽不出情緒,“與你無關(guān)。”
是他自己選擇的繼續(xù)。
與人無尤。
……
晚上,席允辰回到月牙灣,客廳內(nèi)三個人還在打鬧,氣氛和諧溫馨。
席允笙蹙眉,“二哥,你臉色好像很難看?”
席允辰緩緩抬眼,“沒事。”
姝倪也察覺不對勁,“你不會是手術(shù)失手了吧?”
席允辰輕嗤,“我怎么可能失手?”
“是么?”姝倪問:“你就一次都沒失手過嗎?”
有。
他失手過一次。
那時他年輕氣盛,做了一臺被江曼云算計好的手術(shù),病人在一場必須空腹的手術(shù)前被忽悠著吃了大量食物,導(dǎo)致手術(shù)過程中失敗,患者死在手術(shù)臺。
他差點(diǎn)身敗名裂。
因?yàn)槔习植恢С炙嗅t(yī),對他放養(yǎng),他骨子里的倔強(qiáng),讓他沒有向老爸求助,當(dāng)初唯一向他伸出援手的人,是幕后黑手,本為加害者的江曼云。
因此。
他做了這一生,最錯的事。
席允辰?jīng)]吭聲,徑直上了樓梯,席允笙看著他的背影,忽然說道:“二哥,下午爸打電話過來,讓你和姝倪在訂婚提前幾天回去,準(zhǔn)備一下訂婚儀式。你最遲后天,得回m國?!?br/>
席允辰‘嗯’了聲。
他走后,姝倪嘟唇,“笙笙,他怎么奇奇怪怪的?”
席允笙沒什么表情:“不管他,我們玩我們的,祁越寶貝打的真厲害,再帶媽媽一局好不好?”
小祁越彎唇:“嗯!”
……
說是后天。
他們一直拖到了大后天還沒走。
大后天一早。
席允笙催促著二哥和姝倪啟程。
姝倪很不放心,“笙笙,你一個人留下來真的可以嗎?不如你跟我們一起回去吧?”
“不用了,超過兩學(xué)時的假期我就要被扣學(xué)分,學(xué)分多難掙。”
姝倪:“……”
姝倪還是很擔(dān)心:“那你可一定要照顧好自己,前幾個月胎位都是不穩(wěn)的,你別太累著自己?!?br/>
“就幾天而已,我是懷孕,又不是不能自理?!?br/>
姝倪:“………”
席允辰也回頭道:“笙笙,照顧好自己。”
席允笙:“趕緊走,知道了?!?br/>
兩人走后。
席允笙的世界清靜了,她走到臥室,化了個淡妝,換了件衣服,在鏡子前,直到自己滿意,才出門,上車,開車前往全國鋼琴賽現(xiàn)場。
另一邊。
席允辰開著車,姝倪坐在副駕駛,問他:“大討厭鬼,你這幾天,心情不好?”
席允辰?jīng)]吭聲。
姝倪蹙緊眉。
頓了一下。
她忽然說道:“大討厭鬼!今天是不是笙笙的鋼琴總決賽?”
席允辰一愣,翻了下手機(jī),“是今天沒錯!”
“那還不趕緊掉頭!我怎么能錯過這種至關(guān)緊要的時刻呢?。 辨叽叽伲骸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