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順理成章的認識了都世俊
有些事情你想得很簡單,可是做起來往往很復雜。有些事情你想得很復雜,做起來往往又很簡單。
苗雨青去韓國接受了四個月的特別訓練,回國后順利地進入了清華大學EMBA培訓班,然后又順利地俘虜了都世俊。
也許男人的好色永遠都是一個致命的弱點。在苗雨青他們這一期培訓班里,女人有十幾個,但是又年輕又漂亮的卻只有苗雨青自己。所以,開學第一天,幾乎所有男人的目光都集中到她身上了,所有男人也都發出了同樣的贊嘆,“真漂亮啊!真有氣質啊!”女人們聽了心里極不舒服,便低聲議論,“這是搞企業的嗎?別是哪個賤男人的小三吧!出來學習也就是個玩。”
相對而方言,都世俊不是一個特別好色的男人,但在看到苗雨青的那一刻,還是有點狼見了羊的感覺。
報完到以后,都世俊主動上前跟苗雨青搭訕,“您好,認識一下。我叫都世俊,來自濱海夾竹桃集團。”
苗雨青注意觀察他,發現他并不像樸向安說的那樣,什么三角眼,四白眼,目光無神,瞳孔很大,里面還布滿了青色的血筋。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這小子個頭很高,身材勻稱,目光銳利,透著一般男人少有的精明和智慧,還有那么一些知識份子的書卷氣。再加上他著衣得體,又剃了個小平頭,給人的印象是干練俊朗,風度不俗,不乏打動女孩的魅力。唯一讓人感覺有點瑕疵的是,他的左耳垂兒上有一顆黑色的瘊子,像是戴著耳釘似的,特別扎眼。苗雨青就想,樸向安在撒謊,為了打消我進夾竹桃集的顧慮,他撒了謊!
苗雨青主動伸出手去與都世俊相握,同時說,“您好。我叫苗雨青。來自盛京通力集團。”隨后加了一句,“我在濱海讀過四年大學,非常喜歡那個地方。”
后一句讓都世俊感覺縮短了彼此的距離,十分高興,說,“哦,那太巧了。現在還跟濱海那邊有聯系嗎?”
苗雨青說,“有的。我有個叔叔在濱海當副市長。我們公司也在濱海那邊搞了很多項目。”
都世俊很是驚訝,“您叔叔是?”
苗雨青說,“樸向安。我爸爸的好朋友,我叫他樸叔。”
都世俊就再也沒法保持矜持的風度了,說,“哎呀,樸市長是你叔叔啊。我和樸市長是妄年交的。我也叫他樸叔。”
苗雨青并未表示多么驚訝,只說,“是嗎?那可真是太巧了。”
都世俊當胸抱拳,“以后多多關照。多多關照。”
接下去,都世俊介紹了夾竹桃集團,說有機會希望和通力集團大力合作。苗雨青也介紹了通力集團。說合作的機會肯定會有的。兩個人就這樣認識了。
但是,開課以后,苗雨青擺出的卻是一副認真學習的架勢,她對每個同學都很客氣,也跟每個同學都保持著一定的距離。上課時極其專注的聽講,下課后就整理筆記。不管中午還是下午,放了學就開著奧迪A6走了,跟誰也不湊群,包括都世俊。
都世俊很想跟苗雨青盡快熟絡起來,他感覺苗雨青身上有一種超常的魔力,一旦被吸引,就再也欲罷不能。但是他很難找到合適的機會。這讓他心里油煎火燎。
一個半月為一個學習階段,一個階段才上4天的課,眨眼就會過去,都世俊不想等到下個階段再找機會,開學這天晚上他就給樸向安打了個電話,想通過樸向安加快他和苗雨青的交往速度。
都世俊說,“樸叔啊,有個叫苗雨青的你認識嗎?”
樸向安說,“當然認識啊,她是我一位老大哥的女兒,跟我親女兒一樣的。不過好長時間不聯系了。今天上午跟她爸爸通電話,聽說她也去EMBA培訓班學習去了,你們不會在一個班吧?”
都世俊說,“可不就在一個班嗎。你有這么好的侄女怎么不早給我介紹介紹呢?這女孩太好了,長得非常漂亮不說,素質還相當高。我還從來沒見過素質這么高的女孩呢。”
樸向安就哈哈大笑,說,“怎么?喜歡上她了?她可是眼光很高哦。別說你已經結婚了,就是單身,她也未必給你機會的。”
都世俊也笑了,說,“哎呀樸叔,我哪敢有那個非份之想啊。我只想跟她交個朋友,將來有什么好的項目可以合作。再有就是,如果可以的話,我想把她挖到我們集團工作。我和我爸都太需要她這樣的人才了!”后面的話他是順嘴說出來的,不說他感覺想和苗雨青交朋友的理由不充分。但是說出來了他也覺得不草率,他憑直覺判斷,苗雨青在企業管理和經營上,不會在他之下。
樸向安說,“有好的項目合作倒是可以,挖她去你們集團恐怕有難度。她現在是盛京通力集團的副總經理,能力很強,深受老總的欣賞與重用,年薪高達36萬呢。她又是個很重義氣的女孩,一般不會輕易跳槽的。”
都世俊說,“越是有能力重義氣越值得一挖。這樣樸叔,您幫忙給說合說合,讓她進我們集團得了。”
樸向安說,“這可不行。通力的老總跟我也是朋友的,我要替你當說客,以后還怎么跟人家見面啊?如果你真想挖她,就自己出面,我全當什么也不知道。不過我提醒你,你們集團在人事上是你爸說了算的,你這么輕易就作決定,小心你爸用大煙袋敲你腦殼!”
都世俊說,“沒事的樸叔,我來參加這個培訓班之前我爸是有交待的,要我想法給他挖一個德才兼備的好助手。我要能把苗雨青帶回去,他不僅不會敲我,還會獎勵我呢。”
樸向安說,“是嗎?那你看著辦吧。希望你能成功。”
都世俊說,“好。既然你不愿意幫忙,我也只好自當蘇秦了。”
第二天中午,苗雨青下了課開車而去,都世俊隨后就跟上了。
苗雨青通過反光鏡看到了都世俊的車,就暗自得意,心說真省勁兒,這么快就上勾了。她已經從樸向安那里知道了都世俊想挖她的事,心里特別暢快,感覺打入夾竹桃集團絕對是不費吹灰之力的。她甚至在想,既便不是為了打入夾竹桃集團,這小子追自己也不是不可以考慮的。她感覺她有點喜歡他。
車開到自己下榻的北京西苑飯店大門口,苗雨青把鑰匙扔給她開車門的服務生,就上樓去了,完全是一副不知有人跟蹤的樣子。都世俊隨后趕來,也一樣把車交給服務生,然后到前臺辦理了住宿手續,就在這里住下了。
下午,要到上課時間的時候,都世俊早早地來到大廳,坐在沙發上看藍野的詩集《回音書》,眼睛的余光卻不時地掃著電梯,當看到苗雨青從電梯里出來時,他就作出突然發現的樣子,很驚奇的站起來迎了上去,說,“哎,是你啊苗總,你也在這住啊?”
苗雨青也作出很驚訝的樣子說,“是啊是啊,你也在這住啊都總?怎么沒發現你啊?”
都世俊說,“我是中午剛過來的。我原來在一個朋友開得酒店里住,他那邊條件太差,我就到這邊來了。這樣好了,既然我們都在這兒住,就不要都開車了,如果你不嫌棄,我愿意給你當回司機,你就坐我的車吧。”
苗雨青笑著說,“謝謝。不過我還是自己開車吧,我喜歡自己開車。要不,你坐我的車?”
都世俊當然不會坐苗雨青的車,那樣他會覺得沒面子,所以他說,“那就算了,我也喜歡自己開車。”
晚上,都世俊給在京的幾位山東同鄉打了電話,請他們在西苑飯店吃飯。然后特別邀請苗雨青,“……我這幾位朋友都在北京混得不錯,一位在教育部工作,叫張在軍,全國著名語文教育專家,主編過上百部中小學生輔導讀物,受到過多位黨和國家領導人的接見;一位叫趙煥祥,《城市建設》雜志社的副社長,也是一位著名的記者,專門采訪高層領導的,寫過很多有影響的文章;還有一位是《中學生》雜志社的副主編,叫劉加民,人稱作文打假第一人,曾在中央電視臺的訪談節目中,公開揭露“高考滿分作文”內幕,影響非常大。晚上我們準備一起聚一聚,不介意的話我想隆重地邀請苗總參加,不知肯不肯賞光。”心里想的是,如果苗雨青肯參加,他就有機會和她增進感情了。
但是,苗雨青卻不給他機會。苗雨青說,“非常感謝您的邀請都總,你說的這幾位我都知道,特別是語文教育專家張在軍,我在濱海讀大學的時候,還聽過他的演講呢。那人形象英俊,才華橫溢,演講起來口若懸河,機智敏銳,又不乏生動與深刻,我很崇拜他。如果有機會跟他認識認識那是太好了。但是,我和北京一位同學早就約好了,今晚去她家里吃飯,如果不去的話她會多想的,所以……對不起了。改日吧,改日我請您。”
其實,苗雨青根本沒和什么北京的同學約好,她就是故意吊吊都世俊的胃口,讓他知道,她不是隨便就能追到手的女孩子。
都世俊很失落,只好說,“那就改日。那就改日。”
苗雨青卻離開西苑飯店,開車跑到崇文門老北京炸醬面大王,吃了一碗正宗的老北京炸醬面。然后又在車里和樸向安煲了一個多小時的電話粥,這才回來。
第二天早晨,都世俊在早餐廳見到了苗雨青,便湊上去說,“中午沒什么安排的話我請苗總吃正宗的北京火鍋可以嗎?西直門那兒有一家,特別好吃。”
苗雨青知道,再不給他面子不行了。就說,“可以啊。不過我請你吧。算是為昨天晚上沒接受邀請賠不是了。”
都世俊高興地笑了,說,“哎呀賠不是我哪受得了啊。還是我請你,我請你。您老人家只要親自去吃就已經很給面子了。”
苗雨青也就不再跟都世俊爭,說,“好吧,那就你請。等下回再來學習的時候我再請。”
中午,兩個人真去西直門吃了一頓北京火鍋,當然是邊吃邊聊。
先是聊樸向安。
苗雨青講了樸向安和她爸爸的深厚感情,說當年樸向安在盛京國棉二廠當工人時,有一次因為操作失誤弄壞了一臺機器,當時正值文化大革命,廠里非要定他個破壞生產罪把他送進監獄勞改,是她爸爸聯合了幾十名工人全力保他,他才逃過了一劫。所以,他不管是當工人、當廠長,還是后來當了副市長,都對她爸爸特別尊重,每年都會親自看望她爸爸。家里有啥事他也會全力幫忙。
都世俊則講了他和樸向安認識的過程,也夸贊樸向安為人特別好特別講情義,不說在官場上多么清廉,單是對他妻子的那份照顧和體貼,就讓人特別的佩服。一個癱瘓在床七八年的女人啊,連作妻子最起碼的義務都盡不到了,他竟然還對她那么好,而且這么多年一點桃色傳聞都沒有,多難得啊。做男人能做到他這一步,可算是圣人了!
聊過了樸向安,兩個人又聊文學。
都世俊大慨急于想在苗雨青面前展露一下自己在文學方面的修養和造詣,每說到一個著名作家,他就背誦一段那個作家的作品,特別是一些現當代著名散文家的作品,他幾乎張口就來。
苗雨青明白他的心思,故意很認真的樣子傾聽,并不時地夸贊一番。后來就說,“我記憶力不好,很多作家的作品看過之后就忘記了。只有一位作家的一篇散文,我看了兩遍就再也忘不掉了,這位作家叫木牛流馬,那篇散文的題目叫《爺爺的微笑》,是寫他爺爺在抗日戰爭中打入汪偽政府內部,用他迷人的微笑征服了一位汪偽女要員,從而獲得了很多重要情報的故事,寫得非常有深度,也很感人。語言更是自然流暢,生動有趣。”
都世俊臉上立刻泛起了激動的紅暈,非常開心地笑著說,“你知道木牛流馬是誰嗎?就是在下。木牛流馬是我的筆名,那篇《爺爺的微笑》是十年前的作品,你竟然還記得,太讓我高興了!”
苗雨青故作驚訝,“哎呀,真的!木牛流馬就是你啊。那我可看了好多你的作品呢,特別喜歡!像什么《老家有棵山楂樹》《我的父親是牛娃》《無聲的小河在訴說》《站在濱海大橋上看日出》《誰是我的誰》等等,等等,不僅我喜歡,我們同學也都很喜歡。有個叫齊敏的女生還專門背誦這些作品呢。”
其實,苗雨青在來京之前才看了一些都世俊的作品,目的是為了哄他高興,讓他對自己產和更好的印象。至齊敏專門背誦都世俊的作品之說,則是苗雨青瞎編的。
但是都世俊卻更加激動和興奮了,開始滔滔不絕地談自己對散文創作的理解,認為散文是最大眾、最高尚的文體,也是最純潔的寫作形式。因為寫作散文的人,很多不是為了當作家,而是為了抒發內心的情感,比如他本人就是如此。接著就批評當代一些所謂的詩人和小說家都是混飯吃的,根本沒有社會責任感和使命感,只知道表現自我,發泄不滿,甚至為了賺點可憐的稿費而寫作。真的作家和詩人應該充分發揮文學的審美認識功能、審美教育功能、審美娛樂功能,去影響人們的思想感情,改造世風日下的社會。他還說自己對金錢永遠都是蔑視的,只有文學才是他精神世界的永恒領袖。
苗雨青不想跟都世俊探討太多文學方面的話題,那不是她的強項。她想展示的是自己在企業管理與經營方面的才華,從而讓都世俊了解她的能力,加快進入夾竹桃集團的步伐。于是,找了個合適的機會,她巧妙地就把話題轉移了。
而都世俊也很想探探苗雨青在企業管理和經營方面的底兒,因為他真的肩負著爸爸賦于他的使命,那就是為“夾竹桃”選拔人才。他很喜歡苗雨青,渴望苗雨青成為“夾竹桃”的一員。但是,苗雨青如果缺乏足夠的管理和經營企業的能力的話,他也是不敢輕易把她帶回去的。因為老頭子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他如果看不上苗雨青,自己可就請神容易送神難了。
兩個人各有想法,話題的轉移也就自然了。
都世俊有意識地提了很多自以為很尖端的企業管理與經營方面的問題。苗雨青憑著自己掌握的知識和經驗,再加上在韓國接受特別訓練帶給她的應對能力,一番精彩絕倫的應答,一下子就把都世俊折服了。都世俊的感覺只有一個,這女孩太厲害了,不把她弄到手,不但是夾竹桃集團的損失,更是自己的重大損失。
兩個人正聊得高興時,都世俊的手機響了,是都世俊的妻子鄭天愛打來的。
“你在哪兒呢?”電話里傳來了非常剌耳的聲音。
“我在北京啊我在哪兒?”都世俊的口氣也很生硬。
鄭天愛說,“我知道你在北京!我問的是你在北京什么地方!”
都世俊說,“在飯店吃飯呢,怎么的!”
鄭天愛說,“和誰在一起吃飯呢?”
都世俊說,“你管我和誰在一起呢!我說了你認識啊!”
鄭天愛說,“不認識我也想問問,因為我怕你和哪個不要臉的狐貍精在一起!”
都世俊氣得大罵,“你放屁!”接著就把手機關了。
苗雨青就看著都世俊笑,說,“看來你老婆盯得你很緊啊?”
都世俊長長地嘆了一口氣,說,“豈止是盯得很緊啊,簡直就是瘋了!結婚五六年了,老是這樣,只要我出差,她就不停地打電話,一會問我在哪兒,一會問我和誰在一起。晚上打得更厲害,三次五次地打。昨天晚上都下半夜三點多了,她突然打了過來,非說她的第六感告訴她,我正和別的女人在一起!把我氣得手機都摔了,今天早上現買了這個新的。”苗雨青說,“她這種情況可能有點抑郁癥或是心理障礙,你沒帶她看看醫生嗎?”
都世俊說,“我也知道她這是病態,但是勸她看醫生她說死也不看,倒說我心理有毛病。真是難受啊,我曾無數次地想過跟她離婚,可就是下不了決心。因為她不會生育,我怕跟她離了,她可能就沒人要了。”
苗雨青說,“既然這樣,說明你還愛她。那你可以采取點別的措施,改善一下你們的關系啊。比如說出差的時候帶著她,別讓她在家胡思亂想。還有就是多體貼她,多贊美她,讓她知道,你除了她誰都不愛。這樣,慢慢地她就會好起來的。當然,最關健的還是真在外面沒女人。否則的話前兩條都沒用。跟你說,女人的第六感可準了,只要自己心愛的男人在外面有女人,她立碼就能感覺到。也許這種感覺她是說不清的,但是她會心煩意亂、坐立不安。她會情緒急躁,易暴易怒。久而久之就會形成病態心理。所以,你如果還愛她的話,以后可得注意哦!”
都世俊就笑了,說,“首先我要說的是,我這人很正派,從來都不沾花惹草。所以不存在注意不注意的問題。其次就是我已經不愛她了,現在對她只是一種憐憫。兩個生活在一起的人,彼此應該給對方快樂,如果沒有快樂只有痛苦,你怎么可能還愛她呢?很多已經沒有愛的婚姻還在那兒咬牙堅持,就因為背后有這樣那樣的因素制約著,否則誰會受那個罪啊!”
苗雨青笑笑說,“那我就不好說什么了,你自己看著辦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