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想起來了嗎？”凝視著路明非的眼睛道：“哥哥，你醒的太遲，游戲我已經贏了哦。”

“算是都想起來了吧，感覺就像是看了幾場特別長的電影，雖然看著深有感觸不過還是有些難以置信，”路明非自嘲的笑了笑，“原來我以前那么牛逼的嗎？”

“哥哥你現在也很牛啊，身為卡塞爾學生會會長，下面一幫小弟巴不得喊‘會長萬歲萬歲萬萬歲’，還有個蕾絲少女團任你寵幸，跟個皇帝也差不多了。”路鳴澤怪笑道。

“現在可是社會主義和資本主義的時代，你這樣說我我可是要挨槍子的。”

“可是啊哥哥，你如果愿意的話，這個世界都是你的，就算你說封建主義玩復辟，誰又敢說個不？”路鳴澤忽然收起了笑臉，流金的眼瞳里變換著瑰麗的光芒。“如果哥哥想要再次征服這個世界的話，游戲可以作廢，我來為哥哥你鞍前馬后打下手怎么樣？只要你一聲令下你讓我炸了珍珠港還是五角大樓都沒問題！”

“別介，我知道你能做到可是沒這個必要。”路明非嚇得連連擺手，小魔鬼的能力他是不懷疑的，就算路鳴澤說能把月亮給摘了他也信。“而且，你贏得了游戲的那一刻也得到了完整的生命，連繭化重生的過程都省了。”

小魔鬼從他這里換得了完整的生命其實是獲得了路明非的一種認可，認可他有了完整的生命。黑王的專屬言靈“皇帝”的效果就是言出即靈，所說的話都叫成真。這也是黑王造物之力的一種體現，路明非之前的“不要死”這個奇葩的言靈也是言靈“皇帝”的殘缺版。路鳴澤是因黑王精分而生，但黑王心里從來都不認為路鳴澤這樣有些奇特的存在是獨立的生命體，就像是瘋子不認為自己是瘋子一樣。

“可是哥哥，你難道不想報復這個世界嗎？它總是讓你到頭來一無所有不是嗎？你在卡塞爾的同伴如果知道你就是他們最大的敵人黑王的話怕是全都毫不遲疑地對你提起屠刀，失去了卡塞爾的外衣你就是個衰仔屌絲，你以前的同學也會瞧不起你，至于你的家人，見鬼，這個世界上除了我以外哥哥你根本就沒有家人！”

“嗯，我知道的，我在這個世界上其實一無所有。”路明非低著頭，“你知道賣火柴的小女孩為什么會劃完所有的火柴然后被凍死嗎？即使她知道那些都是幻覺。”

路明非沒有等小惡魔回答的意思，接著道：“因為那就是她唯一能感受到的溫暖啊，即使是虛假的也無所謂！”

“哎，真是沒想到你記憶都覺醒了竟然還是這么理直氣壯地說出這樣沒志氣的話來。”路鳴澤搖了搖頭嘆了口氣，“虧我都開出這么個優厚的條件來了。”

當初約定的游戲規則里說的路鳴澤獲勝后以龍族的方式解決問題指的就是互相廝殺彼此吞噬，然而如今的情況下，小魔鬼不僅是滿狀態而且還握有不知道多少龍骨，路鳴非黑王的能力才港伴著記憶蘇醒，可以說毫無勝算。龍族之間的戰爭又不是那種輸出全靠吼的，如果是的話，路明非說不定還有贏的可能。

“我知道你會覺得我很窩囊什么的，不過現在的我就是這么個玩意兒，不管是征服還是報復世界，我都沒興趣。”

“不敢不敢，哥哥你可是我的老主顧了，就算突然不在我這買東西了態度還是要好的，買賣不成仁義在嘛。”路鳴澤一臉陪笑道。

“其實我對這一世的生活還是很滿意的，雖不是錦衣玉食可也衣食無憂，雖沒有后宮三千，可也有我愛和愛我的人。”

“說得真好，可惜你愛的人不是愛你的人，愛你的人也沒得到好結果。”路鳴澤巴掌鼓得啪啪響，言語里卻滿是挖苦。

“你不戳人傷疤會死？”路明非聽著直翻白眼。“好好聽我說就行。”

路鳴澤偏開頭攤了攤手表示明白，臉上滿是意味不明的笑。

“想當初一直不明白為什么那些龍王為什么那么渴望權與力，即使后來的我又是稱王又是稱帝的，現在看起來問題其實很簡單。因為我有的他們沒有，所以他們渴望，因為我生來就有一切，所以我不懂。簡單來說就是飽漢不知餓漢饑，雖然他們也不算惡漢。比如一個有面包吃的人，另一個人在他旁邊吃滿漢全席，吃面包的人心里自然是羨慕嫉妒恨的。”

“理解了他們背叛的理由，其實原諒起來也就容易了，每個人都有可能會選擇背叛，為了某種利益或者單純的為了某個人。”

“說了這么多，哥哥你想表達什么？”

“總而言之，我從來沒覺得世界背叛了我，所以我也沒有理由對這個世界復仇。現在這樣挺好的，你如果想征服世界的話自己去就好了，別拖著我一起。”路明非緩緩吐出口氣，“這些算是我對看了以前記憶的觀后感吧。”

“可是如果你不接受我的提議的話，按照游戲規則，哥哥你可是會死的。”路鳴澤偏著頭輕聲道。

“……”路明非不由為之一滯，大話都放出去了，可是不想對世界復仇不代表就愿意去死了，好死不如賴活他可是一直視如真理。“能不能再給我些時間？有些事情我還沒辦。”

“當然——”路鳴澤眼睛滴溜溜地轉了轉，聲音拖得老長。“可以。”

“唔，你要是說不行的話我還真不知道該怎么辦。”路明非不由得松了口氣，這小魔鬼打又打不過跑又跑不掉他還真沒轍。

“幾千年都過來了，不急一時。”路鳴澤滿臉無所謂，就好像之前一直拼命推銷的不是他一樣。“電影看完了，散場散場！”

一個響指后，銀幕上黑王之死的畫面動了起來，張開血盆大口狠狠地朝著路明非咬了過來，四周身下的沙發消失變成了半空中，場景切換到了半空中。路明非一臉淡定地看著迅速接近的大嘴，任由自己下墜的同時拍了拍身邊的路鳴澤腦袋。

影像像突然消散，然而依舊在半空中，地面上依然燃燒著火焰，奧丁的骸骨靜靜地躺在，四周已經開始崩潰，無數的黑影如臨末日般驚恐萬狀。

在快要墜落到地面前，下墜速度驟然消失，路明非在半空中懸停下來直起身來再穩穩的踩在地面上，地面上的火焰如有靈性般自行避讓開來。路明非緩步走到不遠處躺在地上的凱撒身邊將他攙起，“不要死啊，這幾年里你對我還是很照顧的。而且，你如果死了，師姐會傷心的。”

三度爆血后的龍化讓他即時的稍微止住了心臟的出血，可是這么長時間沒能得到有效治療的凱撒也快涼了半截。幸好小惡魔的虛幻空間時間是靜止的，不然估計凱撒是真沒救了。

破損的心臟迅速修復，泵出溫熱的血液流遍全身，零碎的傷口也都迅速的消失不見。

“哥哥，你讓他就這么死了多好，反正又不是你殺的。”半空中，路鳴澤搖了搖頭道。

“見死不救等于殺人。”

“沒想到哥哥你正義感這么強，本惡魔都有些自慚形愧了。”

“走吧，這里也快崩潰了。”虛幻的邊界破開，路明非一步直接踏出尼伯龍根，身后，小魔鬼沒有跟來，也許是回收奧丁龍骨去了也許是去了別的地方。反正都無所謂了，路鳴澤神出鬼沒也不是才知道的事。

尼伯龍根外，已經不是精神病療養院了，而是在半山腰處公路附近。雨不知何時已經停了，烏云還沒有散去，路明非扶著凱撒現在公路邊，映著路燈光看著積水中的自己，有種恍如隔世得感覺。

“也不知道師兄怎么樣了，還沒來得及穩就讓他溜了。”